短信提示音響了起來，厲紅蝶拿出手機看了眼，是柳青玉發來的一則短信，沈煉醒了。

第一反應是立刻去醫院看看，但旋即生生將這念頭掐滅，他沒事就行了，去看一眼能如何。想是如此，心卻的厲害。

從小到大，沈煉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人之一，像兄妹，像姐弟，像知己，像人。沈煉未結婚之時這份覺尚不明確，但現在呢……每每想到沈煉可能要和另外一個人共同生活一輩子，靈魂都像是被空了一樣。經常暗示自己不要想得太多，但覺如同水侵襲，又豈是可以控製得了。

厲紅蝶不是太多愁善的那種人，心裏覺憋了悶了後，的發泄方式往往不是消極墮落，反而越挫越勇，喜歡用忙碌繁雜的工作讓自己盡量想的些，是以此刻在辦公室已經呆不住了，大步走了出去。

“集合，集合！！”

……

沈煉的傷勢並不如表麵上那般嚴重，之所以昏迷幾天是因為他傷過後延誤了治療時間，失過多陷深度昏迷而已。

腹部沒有傷在要害，手上匕首造的傷痕雖然很深，但畢竟隻是皮外傷。

而且這次傷在沈煉現在看來，說是因禍得福並不為過，因他到了許多平時不到的事，也認識了許多人的另外一麵。

如柳青玉之前在他心裏就是個什麼都不大會的大小姐，可這些天竟然也學會了照顧人，雖然生疏，但很努力。

如柳青蟬之前對他可以說是沒任何好臉的，冷嘲熱諷如家常便飯，可這些天偶爾來這裏看他，竟然興致一直都不錯，說話時候的那別扭味兒沒了，多了親近。

如老媽鄭海心，之前雖然同樣關心自己，但從未如現在一樣一日三餐伺候的周周到到，絮絮叨叨，很普通卻很讓沈煉。

……

太多人轉變了太多，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但沈煉清晰覺到了，所以他這幾天基本不問外事，隻安心養病。

人想要忙碌的時候永遠都有忙不完的事，不想要忙碌也不太容易真正靜下心來，而沈煉靜了下來，盡管他自己也知道這難得的安靜到他出院的時候就會消失，但沒關係，這種覺每一秒都很珍貴。

“媽熬的湯，趁熱趕嚐嚐！”

柳青玉走了進來，練的擺好碗筷，將湯倒了出來，滿室生津。

倒好湯，見沈煉想坐起來，連忙道：“慢點，醫生說不讓你太大作。”說著，上前去攙沈煉。

沈煉自己本來可以的，聞言還是點頭同意，任由柳青玉幫襯著。

許是因為在醫院的緣故，上那好聞的香水味都消失了，隻餘服本殘留的香味，很淡，讓人嗅了神清氣爽。

低著頭，看似很費力，修長細膩的頸部距離沈煉的隻有幾公分。不自的，沈煉印了上去，右手挲著柳青玉潔白的側臉。

柳青玉渾僵，有種很奇怪的覺從心而起，臉上乃至頸部都紅潤豔的不可方，本能想要躲閃，卻又怕傷到沈煉，隻能老老實實呆著，慌斥道：“都這德行了，還使壞！”

這話打罵俏意味太濃了些，柳青玉下麵的話也就說不下去了。

沈煉卻笑著接道：“我也就這時候能使些壞，讓你心甘願吃虧吧，等我好了再想找這機會去哪找？”

柳青玉口而出：“咱們是夫妻，以後……”

本想說以後機會多的是，時間還長，等你好了想做什麼都。可話到邊怎麼可能說的出口，一時間更是局促的恨不能找個地鑽進去。

沈煉卻不依不饒：“以後什麼？”

“飯要涼了，乖，先吃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柳青玉清晰察覺到了男人眼中的異樣彩，有些慌轉移話題。

沈煉滿腔熱被一個“乖”字給擊潰了，自己現在在人家心裏就是個需要被照顧的孩子。

想著，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柳青玉也沒想到自己說話能這麼麻，可以發誓，真不是故意用這種口氣的，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沒工夫再去琢磨什麼，趁機離開沈煉去拿湯。

沈煉本並不太想吃東西，但眼瞅著柳青玉小心翼翼端來，還是配合的張了張。

恩，就是張張，因為之前剛醒的時候沒力氣吃這些東西，基本都是柳青玉喂的，現在沈煉雖然有力氣端起碗筷，但已經習慣了，反正左右再住一陣就離開了，願意喂，沈煉也願意吃。唯一憾的是柳青玉對這些事實在是缺乏天分，哪怕是已經悉了幾天，有時候還是會灑出來，有時候太熱……

柳青蟬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姐姐小心翼翼吹涼湯水，然後送進姐夫裏，兩人不時說幾句話，房溫滿滿。

莫名其妙局促了起來，暗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但這時候退回去明顯更不合適，是以站在門口輕輕咳了一聲。

“嗓子不舒服？”沈煉轉過頭，似乎一點也不驚訝的出現。

柳青蟬道：“姐夫，說話能中聽一點不，我這不是好心提醒你們倆本姑娘來了，讓你們收斂著些，等我走了再繼續秀恩麼？”

臉上戴著大大的蛤蟆鏡，基本遮住了半張臉，隻能看出半個致細膩的下微微上揚，顯然此刻那雙看不到的眼睛中滿是調侃。

柳青玉看一眼，自若放下碗筷道：“來的正好，一會我正要把飯盒送回去，你先幫我在醫院照顧你姐夫！”

“我，我不行，我啥也不會幹！”柳青蟬本來還傲著，聞言一下子垮了下來，連忙拒絕。

“不讓你做什麼，就是一會你姐夫可能要打幾瓶點滴，來回跑個就！你不也沒事麼？”

“這個容易，去吧去吧！”

柳青玉又囑咐了沈煉幾句，見他答應，這才放心走了。

病房隻剩下兩人的時候沈煉也不去管柳青蟬，隨意拿起一本書翻了起來，事實上兩人關係雖然融洽了些，但也沒太多話要說，而且之前曝出的那組照片餘波的威力還在，兩人單獨相的時候總有那麼幾分障礙。

“姐夫，我幫你削個蘋果吧！”柳青蟬本著照顧人要盡心的念頭，主沒話找話，眼鏡始終沒摘。

沈煉替累得慌，這丫頭剛剛在姐姐走的時候就言又止，明顯是有事。柳青玉走的急，沒說出來，這會雖然在病房陪著自己，但心不在焉的，說話都顯得敷衍許多，勉強陪著說話，很別扭。而且盡管柳青蟬施了妝，但還是清晰可見的黯淡，由此可見眼圈可能也是黑的，這估計也是不肯拿下眼鏡的原因。

放下書道：“我這沒什麼事，你該幹嘛幹嘛去就行了。”

“那不行，我姐讓我在這看著你，回來要見不著我怎麼辦？”柳青蟬大氣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要將責任進行到底。

沈煉索不再理，自顧自將書放在床頭閉上了眼睛。說起來他今天還沒休息過，這會一閉上眼睛就覺困意來的強烈，沒一會就沉沉睡了過去。

柳青蟬沒想到他說睡就睡，有些鬱悶，心想自己有這麼遭人煩麼？好心在這伺候人，結果人家一句話都懶得說就睡著了。

沈煉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聽到柳青玉跟柳青蟬在外小聲說話，似乎還有人小聲泣……

門吱呀開了，悉的腳步聲朝他走來，是柳青玉來了。

沈煉睜開眼睛：“幾點了？”

“該吃晚飯了！”

“青蟬什麼時候走的？找你應該有事，說了沒？”

“恩，說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爸給介紹了個對象，不喜歡，專程找我訴苦來了！”柳青玉笑著說。

“不是大事？”沈煉不置可否，柳青蟬一向格飛揚，不拘小節，有失態的時候，但今天看上去很不對勁，而且沈煉清楚知道自己睡著的時候沒有做夢，有人在哭，是柳青蟬。

“平時追青蟬的人不在數，沒見煩惱過什麼，就因為爸幫介紹了個對象，會專程來找你訴苦？而且……你有多久沒上班了。”沈煉看著道

柳青玉麵對那雙似乎格外明亮的眼睛稍有躲閃，半響，歎了口氣：“你之前傷，有些事我並不想說出來讓你多想。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太蠢了點，遠東的事你猜也應該猜到了吧！”

“恩，我住院的這陣子沒人提過遠東的事，這很奇怪。而且我清楚宴客廳槍擊案的影響，遠東因此到什麼牽連都很正常。”

“怎麼說呢，現在的遠東說是日薄西山也不算過分，不過爸爸倔強，不舍得票賤價外流，而且重。所以最近一直都忙著籌錢收購大伯二伯等人手中的票。能用的錢全都用了，可還是遠遠不夠，想貸款卻也暫時辦不到，他現在是越陷越深當局者迷，誰勸都不肯聽。正巧，王天磊王明父子這時候上門求婚，條件開的爸爸暫時沒辦法拒絕，並且許諾隻要青蟬肯嫁過去，遠東那些目前閑置的員工他們可暫時全部接收，等遠東度過這次危機再讓他們回來。你也知道，爸爸這人責任心很重，一直覺對不住那些還等在遠東的員工，所以他的意思就是王明人也還算不錯，想讓青蟬考慮考慮……”

沈煉不知道該說什麼，遠東可以說是嶽父半輩子的心，遠東王這個稱呼也被人稱道了半輩子，如今稍稍出格很容易理解，但如此行事未免太過了些。

他認識王明，知道雖然對方看似花天酒地不務正業，但人本不壞，如果青蟬嫁他沈煉不會太過排斥。隻是牽扯到遠東跟振威兩個安保公司，這件事就變得沒那麼簡單。王天磊其人沈煉也是知道的，跟嶽父一樣白手起家，為人險有餘，堂皇不足，說是小人亦不為過。他提出以娶青蟬的方式名正言順幫助遠東看似很合合理，而且雪中送炭。但事實上呢，當局者迷，包括此時的柳青玉恐怕都還沒有看清楚形勢。遠東本來還是有一線生機的，但嶽父這麼昏招頻出，遠東基本已經可以預見到的覆滅，若是靠王天磊的關係再貸了巨額款項投進遠東這個無底，短期除了遠東之外拿什麼去還。

“你幫我通爸的電話，有些話還是要說的，他要實在是不聽也沒辦法，但至別把青蟬搭進去。他口口聲聲沒有半點迫青蟬的意思，但卻把遠東的存亡全在一個人上，而且最後的結果極有可能還是不濟事，甚至於讓事更加惡化，我想不通他到底在想什麼？糊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