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相聚,缺了風算是有些憾,但大抵還是不錯,天亮時分,眾人紛紛下山,瑤住蘇宿,說是讓他帶著小丫頭阿七去浮夢山作客,很喜歡這個丫頭,要送些東西給。
蘇宿倒是不在意,反正此刻回到寒山也不過就是教導這個丫頭練劍而已,所以很快便欣然應允,至於玄空,便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山了。
顧泯看著幾人下山的背影,這才轉頭看了一眼林語,道別之後,轉便要走。
「等一等。」
就在顧泯想要下山的當口,昨日沒有出現的蘇遮雲姍姍來遲。
顧泯停下腳步,有些好奇的打量這個風的親妹妹。
蘇遮雲還是一如當年,像是微風一般清淡。
顧泯看著微笑道:「蘇道友還有什麼話要說?」
蘇遮雲咬了咬,問道:「當初那樁事,你現在怎麼想?」
顧泯一怔,這才想起當年風曾經告訴過他的事,不由得便有些尷尬,那樁事他當初已經名言拒絕,原本以為蘇遮雲肯定也是個想得開的人,卻沒想到,此刻又主提及了,讓顧泯有些意外,不過顧泯只是微笑,而後直白道:「蘇道友別想那些事了,如今還有很多事要我去做。」
蘇遮雲點點頭,但仍舊不放棄,問道:「那做完那些事之後呢?」
顧泯搖頭。
做完那些事,如果自己還能活著,那自然也不會有這些想法,柳邑他虧欠很多,如果有幸活著,他將用餘生去彌補之前的虧欠。
所以男之事,他不會再去想什麼了。
蘇遮雲笑了笑,也是淡得如風,不再多問,讓開子,就這麼轉,消散不見。
顧泯沒有說話。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側多了一個人。
一道袍的林語有些羨慕道:「蘇師姑這樣的人,居然也會,而且還是喜歡顧劍仙。」
顧泯打趣道:「這有什麼好說的?難道我生得不夠好看?」
林語苦笑道:「顧劍仙這麼說起來,好似也是這個道理,不管是容貌還是修行,天底下還真沒有人能夠和顧劍仙你相提並論。」
「那不就得了。」
顧泯拍了拍林語肩膀,語重心長道:「年輕人,修行這種事,靠時間去堆,能堆出來,但是長相容貌這種事,沒辦法,天生的,你再怎麼努力,也沒用了。」
林語了角,面對這位年輕劍仙,這是他第一次有想要罵娘的衝了。
顧泯哈哈大笑,心大好,自顧自道:「反正就是這樣子了,勞碌命啊。」
話音未落,劍仙的影已經消散。
……
……
其實早在之前返回此地的時候,他就已經想清楚了那個人會在什麼地方,只是祀山這邊肯定會有問題,他才耐著子來到祀山,如今事已經結束,顧泯反倒是不怎麼著急了,在遊走之時,忽然便看到東南方向有一道劍氣直衝雲霄,略微思量,顧泯便笑了起來。
他改變主意,遞出一劍,瞬間劍氣便撕裂雲海,開出一條通天大道!
顧泯從雲海掠過,在某落下之時,地面有一道劍直衝天際,迎上顧泯。
顧泯笑意不減,一招手,扯來一抹流雲,以雲彩作劍,一劍下,整個半空在這裏開始有無數空間破碎,大片的劍氣在這裏不斷絞殺,而後不斷崩壞,那一劍之後,劍氣煙消雲散,這才出一片道路。
顧泯落下的地方,正好就是寒山。
謝寶山早就在這裏等了許久了。
看著顧泯,這位已經為踏足天君境界,為一個貨真價實的天君劍仙的男人瞇眼笑道:「掌教這一趟出門,又有進,老謝真是自嘆不如啊!」
顧泯也是微笑道:「老謝你這拍馬屁的功夫也沒落下。」
謝寶山嘿嘿一笑,倒也不反駁,只是說道:「掌教往前面走去,老謝在後面跟著,掌教走得太快,老謝要是追不上,可就不好說自己是和掌教喝過酒的劍修了。」
「什麼,你說要請我喝酒?」
顧泯瞪大眼睛,貌似有些很不可思議。
謝寶山一本正經,「掌教怎麼知道我在山中藏有好酒,那可是老謝以後娶媳婦兒留著請客的。」
顧泯故作訝異,「現如今世間還有你謝大劍仙看得上的子?」
謝寶山哈哈大笑,然後兩人果真就去那邊古董鋪子裏,拿出一壇酒,對飲起來。
胭脂鋪婦人一直在這邊,不過在看到顧泯和謝寶山對飲的時候,卻還是沒有半點想要過來搭話的意思,只是坐在自己的鋪子前面,不言不語。
顧泯喝了口酒,放下酒碗,言又止。
謝寶山則是淡然道:「掌教有心事,該說就說,要不然這趟出門,帶老謝一起,老謝活了這麼多年了,死在別或許有些不甘心,但要是為了掌教而死,那沒說的。」
顧泯皺眉道:「才踏足天君境界,要是就死在外面,你不覺得憋屈?」
謝寶山微笑道:「其實有些話,老謝一直藏在心裏,跟別人沒辦法說,但要是掌教,我就可以說一說了。」
顧泯微笑不語,等著謝寶山開口。
「在踏足天君境界之後,老謝想的是一件事,那就是終於有資格去死了,如今是個什麼局面,別人或許不清楚,但老謝很明白,這是天君之間的戰爭,一般的修行者,無法參與其中,掌教你肩上擔子那麼重,老謝不幫著挑一挑?」
謝寶山了手,有些難為道:「說真的,老謝這輩子還沒躲在誰的後福過。」
顧泯搖頭,喝了口酒平靜道:「這些話沒什麼道理,我做這些事,就是為了死人。」
說到這裏,顧泯了腦袋,仰起頭,微笑道:「事做完之後,我真想和你老謝大醉一場,到時候咱們什麼都別想,就喝酒,所以在這之前,老謝你上戰場可以,但是卻不要就這麼容易就死了,因為那樣的局面,我……最不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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