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隨著他的人影出現,一前一後兩顆雪球都落在了他的頭上。
本可以輕鬆躲開的李扶搖,此刻只是任由兩顆雪球落在自己頭上,雪花四濺,然後這才有些委屈說道:「我招誰惹誰了?」
那邊兩個子也都沒有說話,只是都看了他一眼。
一前一後兩道目,就這麼落在他的上。
本來還有些委屈的李大劍仙一拍腦袋,大義凜然道:「砸,不砸我砸誰?!」
……
……
世間大雪紛飛,祀山也是如此。
天地皆寒,但祀山仍舊是靈氣盎然,各座山峰的那些天材地寶在這些年裏又一次的,香氣飄滿整座祀山。
這些年祀山的這些天材地寶頻繁,從最開始的驚愕,到現在的習以為常,祀山修行者們的心境都有了些不同的變化,就像是如今樓真人要破境為天君這樣的事,其實祀山的修行者們並不覺得有些什麼的,若不是樓真人親自告知他們要請各座仙山的修行者上山觀禮,只怕這麼件大事,也就祀山自己知曉了。
不過祀山的弟子們倒也明白樓真人的良苦用心,所以倒也沒有太多的緒波出現。
隨著那些仙山的修行者前後上山,整座祀山的修行者都忙碌起來,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掌教風其實也沒有出現在這眾人眼前。
這位掌教,也早早地便閉關了。
如今即便有如此大事,也不太可能出關。
而作為這樁大事的主角,樓真人此刻卻沒有在自己的府里閉關,而是在長新觀里喝茶。
負責煮茶的也還是那位年道士,林語則是小心翼翼的坐在樓真人對面。
年道士看著眼前這位祀山前任掌教,想著山中的那些流言,心想眼前的祖師真人不是要為一位天君了嗎?怎麼還看著沒什麼特別的?就像是一個尋常的老道士一樣。
這些年來,樓真人其實雖然未曾老去,但的確鬢髮之間已經多了好些白髮。
近距離接這位祀山的傳奇人,年道士有好些話想說,但明顯今日樓真人沒什麼話想說,因此他也就只能強忍著那些想要問出去的話,然後有些惆悵的著手背。
樓真人看了這小傢伙一眼,也沒多說。
倒是林語在沉思許久之後,才問道:「祖師這一生,修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世人皆言修行長生,但很顯然樓真人並不是那種尋常修行者,他的想法理應不一樣。
樓真人看了一眼林語,平靜道:「若是說為了天下蒼生,會不會有些矯?」
林語輕聲道:「祖師是個真人,若是如此說,弟子自然相信。」
樓真人不說話了,他的想法大概還真是如此,年輕時候,看著那些前輩一個個走上戰場,為了這片天地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那個時候樓真人修行,便是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走到了足夠遠的地方之後,便可以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可這些年一直修行,一路前行,到了如今才恍然發現,修行無盡頭,那在遙遠的前方,還有著無數的修行者在那裏等著自己。
而自己的敵手,也不是之前踏足戰場的那些異域修行者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在繼續前行。
走到如今也會覺得自的微末。
但總歸是需要他的時候,他也要踏上那座戰場。
如今算是要有資格了。
林語若有所思,不發一言。
樓真人則是已經起,端著那杯茶,要離開這長新觀,不過才走到一半,樓真人忽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向那個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年道士,問道:「有什麼想說的?」
果然。
樓真人還是那般和藹可親。
即便是已經為了天君。
不過被樓真人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問,年道士失神不已,最後憋紅了臉,就只說了句,「祖師有天地保佑,肯定能夠安然無恙!」
樓真人笑了笑,點頭道:「但願如此。」
……
……
修行者們紛紛上山,自然就有祀山的修行者在山中等待,不過他們不止是在等待那位樓真人破境,也是在等那位年輕劍仙現。
「來了!」
祀山安排的住所那邊,當蘇宿帶著王林和宋寧出現的時候,便有修行者開口。
「見過蘇掌律!」
一時間七零八落的聲音響起,都是這一句。
甭管他們對蘇宿自己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但是只要蘇宿出現在這裏,他們便只能以禮相待。
因為他代表著的不是自己,而是寒山,是那位年輕劍仙,仙朝之主顧泯。
蘇宿漫不經心的招手,倒是他後的兩個年輕人一路走來,一直都在回禮。
未來寒山便在兩人上,這是他們知道的事,也是這些修行者知道的事,所以那些修行者對他們極為客氣,即便是一山掌教,也對他們以禮相待,蘇宿樂見其,本來對他而言,這些事便不想上心,要不是給顧泯看著寒山,他也不願意做那個掌律。
他去到了修行者的住里,驚異的發現給寒山的住旁,竟然都是識。
紫金寺住持玄空和浮夢山掌教瑤,正好一左一右。
三人正好面,於是便下了一盤棋。
瑤不喜歡下棋,於是只是看著。
「他呢?不在寒山?」
瑤算是了解顧泯的,知道他若是在寒山,即便是在閉關,此刻也肯定會來到祀山觀禮,畢竟樓真人對他來說,是救命恩人,別的人他可以不用管,但樓真人卻不一樣。
蘇宿抓了抓頭髮,有些苦惱道:「上次來祀山之後便沒回去,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不過這傢伙向來都是會在最需要他的時候出現的。」
玄空落下一枚棋子,自顧自說道:「今日是整個世界的大日子,他應該是要出現的,不過誰能想到,在他之後,第一個踏足天君境界的,竟然不是風,而是樓真人。」
玄空有些慨,同樣是也有些淡淡的憂傷,顧泯已經足夠出彩,剩下的他們,其實也該迎頭趕上的。
只是誰能想到,最後趕上的不是他們這一代,而是樓真人。
瑤微笑道:「樓真人厚積薄發,這麼些年,一直都在他後,如今踏足那個境界,也是理所當然。」
蘇宿嘟囔道:「老謝那傢伙也是懶,要不然我估著他也快了的。」
提起謝寶山,瑤和玄空都一怔,他們都差點忘記了,原來在寒山,還有一位準君。
那位當年和晚雲真人曾經齊名的劍修除去在那次大戰中展修為之後,而後這些年,好似都一直低調得不像話,沒有半點消息傳出來,如今來看,那位準君一直在潛心修行,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要踏足天君境界,為一個了不起的天君了。
「寒山不孤,不過誰能想到,這麼一座小宗門,才僅僅這不到百年時,便要一躍而世間第一等的宗門了。」
放下一枚棋子,玄空說道:「說來說去還是顧劍仙了不起。」
蘇宿懶得去聽這些話,掏了掏耳朵,剛想說話,便猛然抬頭,整座祀山有一陣彩在雲端出現,但瞬間便消散。
而後樓真人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一襲灰道袍的老真人,此刻平靜負手而立,一縷縷道韻從他的軀里湧出,有些肆無忌憚的朝著四周散落,只是卻沒有半點鋒芒之意,反倒是無比和,就像是一縷縷清風。
樓真人在破境了。
這幾乎是所有人此刻共同的想法。
不過他的破境,或許會是有史以來最為平淡無奇的。
但此刻那些眺天空的修行者,也都沒有任何人失,這看似平靜的景象下,誰都知道蘊含著大道真意。
到了此刻,人們才後知後覺一件事。
今日樓真人之所以發出請帖讓這些修行者來到祀山觀禮,除去讓他們安心之外,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他們藉著這次觀禮,也看看他破境,那樣對修行,也大有裨益。
想到這裏,人們便又對樓真人多了一分激。
……
……
樓真人的這次破境顯得很尋常,他沒有特意找地方,也沒有讓這些修行者離開各自的住,好似就像是他喝了一碗茶,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便從那觀中走出,來到了所有人面前,開始破境。
一切都那麼自然。
一切都那麼隨意。
讓任何人都挑不出任何病。
「原來這就是樓真人。」
在群峰之間,有人慨了一聲,那人從來就沒有見過樓真人,今日是第一次,可就這麼一次,便已經讓他們慨不已。
原來這就是樓真人。
是的,這就是樓真人。
蘇宿抬頭看了一眼萬里無雲的天空,了眼睛,嘟囔了一句。
瑤的目移不開,已經看到了大道真意,並且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
玄空低聲念了一句佛號,然後便想著像是樓真人這樣的人,會不會也有舍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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