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劍庭的劍會,大概還有五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這就是明年初夏的事,顧泯再次看過那片星海之後,便好像換了一個人,開始整日在山裏晃,他偶爾會在某塊山石上躺著看月亮,偶爾會在某塊山石上一個人下著那些郢都孩最喜歡的五子棋,更多的卻是在那些河邊看著那些長著牛頭的魚。
常真人來看過他,顧泯卻是拉著自己師父,問了好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其中一個問題問的十分頻繁。
「師父,你要是自詡天下最無恥之人,有天忽然發現還有一個人比自己更無恥,到了這個時候,你會怎麼做?」
常真人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愣了很久,這個有有義的老人很是懷疑這個問題便是自己面前這個有有義的好年在藉著問問題來說他就是那個天底下最無恥的人,於是在最初的時候,常真人不留餘力的狠狠的捶了顧泯幾次。
可後來每次遇見這個小子,都要扯著他問些這問題,讓常真人都有些無奈,後來實在躲不過去了,這才著頭皮回了句話。
但很快那個小子便搖頭道:「要是依著師父你這麼說,那自己還怎麼能最無恥的那個人,對方既然無恥了,讓他出來擋槍才是最好的選擇。」
常真人忍無可忍,最後說了個滾字。
這樣一來,搞的常真人連烤魚的心思都沒了,也讓河裏的那些鯥魚對顧泯生出了好些好。
顧泯禍害完了常真人之後,之後又開始去禍害大師姐阿桑。
阿桑喜歡在某塊山石上修行,顧泯就在那塊山石旁給自己的大師姐講故事,那些故事大概都是阿桑沒有聽過的,阿桑最開始有些煩躁,覺得自己小師弟腦袋肯定是出了些什麼問題,但轉念一想,自己這個小師弟也沒有經歷什麼大的事,應當不會如此,於是阿桑便沉下心去認真聽著顧泯的那些故事。
故事很多,最開始的那些個還算是正經,阿桑也覺得有些意思,可到了後面,顧泯便說起了某個關於無恥兩字的故事。
大概就是有那麼兩個人,在故事裏爭論誰更無恥的事。
這麼荒誕的故事,阿桑自然不可能繼續聽下去,於是便輕輕揮了揮手,的那位小師弟就從山上滾了下去。
柢山有多高,實在是說不清楚,反正是摔不死一個第二境的修行者的所以阿桑一點都不擔心。
只是當顧泯日落時分從山腳跑到山頂的時候,阿桑已經離去,衫襤褸的顧泯躺在大師姐修行的那塊山石上,一個人喃喃自語,「你這麼無恥,見到你之後,註定說什麼都不會讓你到臉紅,可那東西是我的,你說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依我來看,你真的很無恥啊!」
坐起來,顧泯大口著氣,那張很好看的臉上有著很多不滿的緒生出,然後又很快消失。
他看著天邊的晚霞,又哀嘆一聲,倒了下去。
……
……
時間對於修行者來說,真的是很快的東西,一晃眼距離劍會開始便只剩下一月景,這天清晨,阿桑又來了。
這位大師姐的神很好,來到竹樓前,只說了一個走字。
顧泯睜開眼睛,搖了搖頭,沒說什麼,當即便走出竹樓,看到了那張巨大的青符籙。
他是第二境的劍修,說起劍而行,還要差點意思,不過既然大師姐有法,那就不用怎麼擔心了。
第二次坐上這青符籙,顧泯顯得要比之前淡然許多,而阿桑依然是坐在最前面,背得很直。
青符籙朝著遠而去,速度不快,白雲不斷在邊掠過,這還有一月景,想來這位大師姐也不會太急躁,兩個人沉默不言,顧泯乾脆躺在符籙上,翻來覆去的想事,可能過去半日景之後,顧泯才開口問道:「師姐,其實我有一個問題。」
「問。」
阿桑還是那麼簡單直接。
顧泯問道:「師姐你又不是劍修,去參加劍會,怎麼搞事?」
「柢山是劍宗,那我自然就是劍修。」
這是個很不講道理的說法,顧泯卻不知道怎麼反駁,畢竟依著他的看法,自己這位師姐,最為突出的一點就是不講道理,也不許別人和講道理。
「大師姐果然有見地。」顧泯訕笑一聲,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劍修不過便是用劍,我雖然不會劍訣,也沒有讀過劍經,但只要拿起一柄劍,不管是揮是砍,是砸是刺,誰敢說我不是劍修?」
顧泯在心裏默默說道好一個蠻橫的說法,這劍修能被師姐說的這麼簡單,也是天底下頭一份。
「可師姐你的劍呢?」
顧泯不是個喜歡拆臺的人,但是這趟出門,小命全然是在自己師姐上,他真的很擔心。
「……」阿桑這一次也說不出話來,山上只有一柄劍,做燭游,在自己小師弟手裏,別的人也用不了。
想到這個問題,阿桑便控制那張青符籙便朝著地面衝去。
因為沒有劍,所以現在要去找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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