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山大變了樣子，山腳下的鹽村已經全部蓋好，村口居然有孩跑打鬧，放著細碎的炮仗，噼噼啪啪熱鬧歡騰。

「鐵牛！」杜九言看到了鐵牛，個子長高了不，吸著鼻涕正在田埂上瘋跑，聽到聲音，他停下來，眼睛一亮喊道，「杜先生！」

杜九言笑了，和桂王嘚瑟：「我說這裡是我第二個家吧，連小鐵牛都記得我。」

「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們也認識我。」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嗤之以鼻。

鐵牛沒迎過來，而是沖著村裡喊道：「爹，娘，全叔！杜先生他們來了。」

「來了好多人啊。」

這聲音極有穿力，一下子整個村子都了起來。

「杜先生回來了，真的假的？」

「鐵牛，你要敢騙我們，晚上就不給你吃飯。」這是桂香的聲音，中氣十足地吼著，和幾年前才見面時的怯懦，判若兩人。

鐵牛喊道：「我沒有，真的是杜先生還有王爺，好多人！」

大家都出來了，站在村口朝這邊看著。

「喂！」杜九言揮手，「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桂王凝眉：「胡漢三是誰？」

「你媳婦。」杜九言哈哈笑著，沖著大家揮手。

桂王嫌棄不已。

「是杜先生，真的是杜先生！」

大家一起涌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杜先生，我們聽說您去安南了，這就回來了嗎？」

「這次還走嗎？」

「小蘿蔔有沒有回來？」

「跛爺……」說著自己，「不對，我說錯了。」

大家因為這話，都跟著笑了起來，有人道：「就是小蘿蔔你們也不能喊了，得尊稱太子。」

「對，對！太子！」

杜九言看著一張張悉的面孔，也跟著他們一起傻笑，道：「喊什麼都行，咱們不傳揚出去，一點事都沒有。」

「杜先生，你們今年在這裡過年嗎？」

杜九言點頭：「就是來過年的，順便來看看我的家。」

「走，進村！」

一村的人簇擁著，徐徐往前走。

「大白牙，這個鹽山也是杜先生的嗎？」梁怡特別的好奇，「怎麼會在這裡有個礦山的？」

魯念宗哦了一聲，回道：「言言那麼厲害，哦，有什麼你都不要奇怪。」

「不定一會兒還能變出一隻鼎！」

梁怡愕然，噗嗤笑了起來：「鼎？要這個做什麼？」

「煮菜啊。」魯念宗與有榮焉，也學著杜九言和大家打招呼。

一村的人簇擁著杜九言他們到的家。房子在村子正中間，屋前屋后都種著花，到了春天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特別的好看。

杜九言的房子比別的房間要大，主屋五間拖著廚房和耳房，前面的曬穀場可以停幾輛馬車。

進房裡打量，幾個房間也收拾的很乾凈，雖沒有鋪被被褥床單，但桌椅板凳都是簇新的，而且一塵不染。

「被子都是今年收的棉花彈的，蓋著可暖和了，被褥也洗乾淨了，沒事就拿出來曬的。」桂香道，「一會兒就都給鋪上。」

劉大全道：「這房間不夠，正好後面三間都空著，一起收拾出來。」

大家笑著應是，各自去幫忙。

「看來今天辦了不喜事啊。」杜九言打量著大家，孩子不算很多，但人卻多了不。

桂王笑著道：「這兩年喜酒就喝了幾十回，大家都親了。」

「我們鹽村可是香餑餑呢，雖然偏了點，可好多姑娘都願意嫁過來。」

大家都笑了起來，嫁過來的新媳婦害地道：「大家都說這裡男人老實，有錢還有地！」

能掙錢，還不出去玩，家家戶戶都有地，這樣男人進山做事掙錢，們在家種地養孩子，日子想想就覺得的很。

「那倒是，這裡不止鹽山是寶，人更加是寶。」

鬧哄哄的好一陣，大家才散了去準備晚上的酒席。因為杜九言來前沒招呼，所以大家要現去準備菜，殺豬宰羊一個村裡人都擱在一起忙活。

「您怎麼樣？」杜九言問馬氏。

馬玉娘胖了不，皮雖黑了了，可人卻非常的神，笑著道：「托您的福，我好的很。」

「下半年還去兒家住了兩日。」

「怎麼不多住幾天，一來一回就不止兩天了。」杜九言道。

馬玉娘擺手：「現在出去了就想大家，日夜睡不著。我這輩子都離不開這裡了。」

「這裡確實好。」杜九言也很喜歡這裡，要不是太留紅塵富貴，也想歸山林啊。

老了可以，吵都吵不的時候，就來這裡住一住。

「金秀和姜姨娘們呢？」杜九言問道，「兩位姨娘……親了嗎？」

馬玉娘笑容更燦爛了，點頭道：「姜姨娘親了，陶姨娘我看快了。」

「金秀和黑頭孩子都生了，在家坐月子呢，一會兒您去看看？」

杜九言點頭：「這個一定要去的。」

說著，翻包袱找見面禮。

「杜先生，」說著話，金秀包著頭，抱著個襁褓由黑頭扶著進來，「剛剛聽說您來了，我這不太不方便，進您家裡，您別生氣啊。」

說是坐月子的時候不好進別人家，不吉利。

「坐炕上，外面風大。」杜九言將金秀讓進來，「剛和夫人說一會兒去看你，你就過來了。」

說著，探頭看孩子。

還沒有滿月的孩子，嘟嘟的睜著眼睛，骨碌碌轉著，特別的有趣。

「男孩還是孩？」桂王湊過來打量著。

金秀道：「王爺，是個孩呢。」

「孩好。」桂王又湊近了一點，指了指杜九言，「給抱抱。」

金秀一怔看著杜九言。

「我來！」杜九言擼著袖子，橫豎比劃好幾下，將孩子托在手彎里，「這也太張了，小小一個，比提重還可怕。」

大家都跟著笑。

「我來！」桂王上前，抱著襁褓，也不比杜九言靈活多，夫妻兩人的姿勢，讓人忍俊不已。

魯念宗咕噥道：「小蘿蔔怎麼長大的，看你們兩人像個傻子。」

「我來我來。」梁怡也湊上去，「我要沾沾福氣，我要先生一個孩子。」

桂王凝眉：「我們已經沾過了。」

「沒事，福氣多嘛！」

那邊，蘇凝月也著肚子過來，大家圍著孩子說話，竇榮興道：「等後年年底的時候，我們肯定能一人一個娃娃抱在手裡。」

桂王深以為然。

晚上，村裡開的大席，殺了五頭豬，煮的大鍋菜，桌子連著桌子，從頭到尾都是人。

梁怡興的很，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從前到后的敬酒認人。

魯念宗陪著，一會兒功夫，就和村裡人混了。

桂王給杜九言夾菜，凝眉道：「你到現在都沒歇過筷子，狼吞虎咽的，很？」

「還真是的很。」杜九言又盛了一碗飯，「應該是在升龍那些日子苦的太狠了。」

桂王白了一眼：「那也該補回來了，一路上連著吃了一個月了。」

「你廢話多的很，我吃你的飯了嗎？」杜九言眼睛一橫，桂王頓時下來，搖著頭，「沒有，沒有！」

「您想吃哪個菜，我給您夾。」

杜九言白他一眼，道：「在鹽村，你得知道自己的份。」

「什麼份？」

「杜九言的丈夫，而不是桂王，懂？」

桂王點頭：「懂，懂！九哥，九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小的都聽您的。」

「這還差不多。」杜九言哼了一聲。桂王給足了面子，左右看看湊上來道，「你就嘚瑟吧，天黑了收拾你。」

兩人咬牙切齒地吵。

沒過幾天鹽山開始下雪，大家進山拉野，烤著吃燉著吃，杜九言窩在房裡，一人一天能吃兩隻。

過年因為雪下的太大，他們去劉大全家裡吃飯，姜姨娘做的一手好菜，大家熱熱鬧鬧地坐在一起。

孩子們流過來磕頭拜年，歲紅包散了不出去。

過完年，新化依舊很冷，錢道安幾個人都回家去了，就連喬墨也跟著去了鄭玉琴家，杜九言計劃在蘇凝月生產前去啟程，順便看看他們的。

魯念宗和梁怡過了年初八就呆不住，由顧青山和韓當陪同，出去玩去了。

四周各地，就算是個茅坑，兩個人也要鑽進去驗不同。

杜九言百無聊賴，幫金秀養嬰孩。金秀去幹活，隔一個半時辰來餵一次。杜九言就躺在炕上，了吃，困了睡，保持和嬰孩一樣的食宿頻率。

等三月春暖花開，從暖烘烘的暖閣里出來的時候，魯念宗一陣驚呼，捂著道：「言言，你好胖啊。」

「是哦，」杜九言自己的腰，「是因為太閑的緣故？」

桂王搖頭：「是因為太能吃的緣故。」

嘆氣，著凸起來的小腹，正道：「王爺，明兒陪著我減，我得在回京前瘦下來。」

「否則，大家看到昔日風流倜儻的杜九言了個胖子，太毀損我的形象了。」

桂王其實覺得還好看，圓溜溜白的杜九言了一英氣，卻多了幾份可和糯，他時不時就會的臉，手很不錯。

「沒事，這樣的你也很好看，很不一樣，另一個角度的杜九言。」桂王道。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

但第二天懶洋洋的躺在炕上假裝翻書，本沒有要活減的打算。

「咱們是不是準備啟程了？」桂王將杜九言拉起來，「蘇凝月要生了吧？」

杜九言著臉，點頭道：「那就準備一下，這兩天就啟程唄。」

「我去和大家說。」桂王說著出去，忽然聽到杜九言嗷了一聲，他一愣問道，「怎麼了？」

杜九言一臉驚恐地指著自己的肚子：「王爺，這……肚子……古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