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挑眉,而後附耳與寄香說了什麼,「你待會回去,只管如此回話。」
「是。」寄香垂眸應道。
茗香適才去請徐大夫了,故而如今便留在了秦蓁跟前。
「大小姐,這沐老夫人雖然是個老頑固,可是,如今的秦家,還有您的份,沐老夫人顧及沐家,怕是也會……」茗香到底比寄香想的深遠。
秦蓁笑了笑,「沐老夫人一向高傲,畢竟沐家在剛嫁進門的時候,是何等的榮耀,如今沒落了,可是的心氣兒卻不曾低過。」
茗香似是明白了,而後道,「奴婢反倒覺得,您讓寄香前去添把火,只會讓沐老夫人對您厭惡,至於沐夫人,怕是會越挫越勇吧。」
「我如今擔心的是沐峰。」秦蓁斂眸道,「他是個極有耐的人,當初,他怕是會記在心裏頭,不論出於何種理由,都會不折手段地讓進門。」
秦蓁卻不後悔那般做,畢竟,對沐峰早已沒了前世那般的傾慕,反倒心生厭惡。
尤其是想起死去之後,他跟秦玥的茍合,便連連作嘔。
茗香小心地跟在的旁,低聲道,「大小姐,賢妃娘娘還未醒,您可是要一直守著?」
「自然要守著。」秦蓁低聲道,「否則,若是有人想要藉此事兒暗害姑婆,那到時候,我豈不是也要牽連?」
一直覺得,賢妃突然中了昏睡散,這本就蹊蹺,而現在待在宮中,一則是想要看看是何人所為,二則,也不過是為了自保。
若是便這樣出宮了,萬一有人在其中了手腳,陷害自己呢?
秦蓁深吸了口氣,看向茗香道,「去安排我的住就是了。」
「是。」茗香點頭應道。
秦蓁待在賢妃這,乃是太后恩準的,故而,賢妃寢宮的嬤嬤親自前去安排了。
這一夜,秦蓁並未歇息,只是守在寢殿,直等天微亮時,方才小憩了一會。
茗香在一旁候著,也不敢合眼。
直等到第三日時,秦蓁眨了眨雙眼,緩緩地起,卻又突然倒在了人榻上。
茗香見狀,連忙沖了過去,「大小姐,您沒事兒吧?」
「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秦蓁扶額,低聲說道。
不過聲音聽著有些喑啞,瞧著面,也有些憔悴。
茗香正要說什麼,便瞧見秦蓁已暈了過去。
嚇得連忙喚人,外頭伺候著的宮婢匆忙進來,瞧見之後,便去請醫去了。
茗香扶著秦蓁躺下,直等到醫前來,也只說這些時日不曾歇好,一時間有些暈厥,待好好睡一整日便好了。
茗香便讓人扶著秦蓁去了偏殿歇息。
則是守在一旁,寸步不離。
只是當夜,寢宮突然出了一陣響,茗香聽到靜之後,推門出去,並未發現異常。
只覺得奇怪,不過擔心秦蓁,故而又折回了。
直等到次日,秦蓁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
「大小姐,您醒了?」茗香連忙上前,輕聲喚道。
秦蓁半靠著,仰頭看向窗外,又瞧了一眼一旁放著的刻,低聲道,「天亮了?」
「是,大小姐。」茗香看著說道,「您睡了一整日了。」
「什麼?」秦蓁愣了愣,連忙下了床榻,「姑婆那如何了?」
「奴婢適才問過了,並無大礙。」茗香看著道。
秦蓁頓覺奇怪,等洗漱之後便趕過去了。
「秦小姐。」宮婢白芷福道。
秦蓁看著道,「賢妃娘娘可醒了?」
「奴婢一直守著,不曾離開半步。」白芷接著道,「按理說,應當醒了。」
秦蓁盯著,「你此言何意?」
「奴婢喚過了,賢妃娘娘……」白芷斂眸,接著道,「奴婢有些擔心,這才前來的。」
秦蓁一怔,當即便進了寢殿。
行至榻前,秦蓁低頭看向賢妃,待把脈之後,眉頭蹙,而後道,「你當真一直守著?」
「是。」白芷點頭。
「你確定?」秦蓁再次地問道。
「奴婢確定。」白芷接著道,「當真是寸步不離,一直守著,不敢眨眼。」
秦蓁微微點頭,而後抬眸看著四周,沒一會道,「許是還要再等一會子。」
「那秦小姐?」白芷瞧著的氣,輕聲問道。
「我出去走走。」秦蓁又看了一眼賢妃,接著說道。
「是。」白芷垂眸應道。
茗香跟著秦蓁出了寢殿,狐疑地看著秦蓁,待二人回了偏殿。
「大小姐,奴婢昨夜聽到外頭有響,便出去了,不過並未瞧見什麼。」茗香如實稟報道。
「我知道了。」秦蓁微微點頭,而後道,「姑婆怕是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了。」
「大小姐,難道昨夜有人闖進去了?」茗香連忙問道。
秦蓁搖頭,「你只管裝作什麼都不知就是。」
「若是賢妃一直不醒,那大小姐豈不是?」茗香擔憂道。
「白芷一直守著,一口咬定並未離開,你覺得白芷說的可是實話?」秦蓁看著問道。
「奴婢也說不清楚。」茗香一時間也沒了判斷。
秦蓁勾道,「我們去景和宮吧。」
「是。」茗香點頭應道。
秦蓁出了賢妃的寢宮,徑自去了太后的寢宮。
今兒個嬪妃不必前來請安,故而,太后的寢宮便也有些冷清。
太後跟前的嬤嬤引著秦蓁了寢宮。
秦蓁看向太后,恭敬地行禮。
太后低聲道,「可是賢妃醒了?」
「沒有。」秦蓁搖頭,「昨兒個臣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已是天明,臣前去給賢妃娘娘搭過脈了,不見清醒的跡象。」
太后蹙眉道,「可是?」
「臣擔心,賢妃娘娘怕是遭人算計了。」秦蓁倒也沒有藏著自個的心思,看向太后時,直言道。
太后沉默了好一會,「哀家能做的也不過是護著你一時的周全。」
「臣想查出真兇。」秦蓁看向太后道。
「嗯?」太后看著。
秦蓁也只是靜靜地看向太后,過了半晌,太后重重地嘆氣,「旁的哀家也無法,不過這一兩日,倒是可以的。」
「多謝太后。」秦蓁連忙謝恩道。
秦蓁出了景和宮,看向茗香道,「回賢妃娘娘的寢宮吧。」
「大小姐,賢妃娘娘若是不醒,難免會有人將罪責推到您的上。」茗香看著說道。
秦蓁神平靜,只是不不慢地往前走。
等到了賢妃的寢宮時,已有人趕了過來。
秦蓁定睛一看,乃是皇后。
這宮裏頭的消息本就傳得快,眾人得了消息之後,以皇后馬首是瞻,紛紛前來探。
秦蓁了大殿,恭敬地行禮,「臣參見皇後娘娘。」
「聽說,這幾日都是秦小姐在一旁侍疾?」皇后沉聲道。
「是。」秦蓁低聲應道。
「為何賢妃還未醒?」皇后質問道。
秦蓁斂眸,過了半晌才道,「回皇後娘娘,賢妃娘娘一直昏迷不醒,乃是中了昏睡散。」
「昏睡散?」皇后雙眸一沉,「這好端端的為何會中昏睡散呢?」
「這也是臣疑之。」秦蓁繼續道,「太后與皇上也是知曉的。」
「聽皇上提起,賢妃不過是過於勞累,需要靜養,故而,本宮這幾日並未前來,今兒個聽聞賢妃會醒,這才前來看。」皇后低聲道,「如今是何緣故?」
「回皇後娘娘,賢妃娘娘一時片刻也醒不過來,想來是那昏睡散的緣故。」秦蓁繼續道,「臣還請皇後娘娘做主,準許臣在此侍疾,直等賢妃娘娘醒來。」
「這宮裏頭的醫對賢妃昏迷束手無策,這才宣你宮,如今賢妃還未醒,你自然是要好好守著。」皇后並不為難秦蓁。
秦蓁連忙謝恩道,「多謝皇後娘娘恩典。」
慧貴妃卻在一旁道,「賢妃一直久居深宮,與姐妹們甚是和睦,這好端端的,怎會中昏睡散呢?莫不是秦小姐的推辭之言?」
「是啊。」季貴妃也慢悠悠道,「原先說三日之後便能醒,如今卻是這般……該不會是生了旁的緣故。」
「皇後娘娘,要不再讓醫前來瞧瞧?」慧貴妃繼續道。
季貴妃也附和道,「是啊,雖說秦小姐乃是徐大夫的徒弟,可終究醫尚淺,自然比不得宮中的醫了。」
「也好。」皇后沉片刻道。
秦蓁也只是跪在地上,並未辯駁。
沒一會,便見三位醫在外候著。
直等到三位醫診脈之後,這才出來。
「賢妃究竟如何?」皇后看向三位醫,低聲道。
「回皇後娘娘,賢妃娘娘乃是中毒導致昏迷,怕是……」醫連忙道,「時日無多。」
「胡言語。」慧貴妃揚聲道,「這秦小姐乃是徐大夫的徒弟,又是賢妃的外孫侄,難不所言是假?」
三位醫低頭道,「還請皇後娘娘明鑒。」
秦蓁斂眸,而後便瞧見白芷突然沖了出來,「不好了,賢妃娘娘……賢妃娘娘……」
皇后連忙起,看向醫道,「還不趕去。」
「是。」三位醫匆忙起,了寢殿,沒一會便又出來。
三人接連搖頭,而後跪在了地上。
秦蓁扭頭看向那三位醫,接著又看向皇后,「皇後娘娘,賢妃娘娘當真只是昏迷不醒。」
「可是如今?」皇後到底是不相信秦蓁的,畢竟,宮中的醫也都是出自聖手世家,自然不會看錯。
秦蓁斂眸,並未開口反駁。
皇後轉眸看向旁的嬤嬤,「去請皇上。」
「是。」嬤嬤恭敬地應道。
慧貴妃看向秦蓁道,「秦小姐可知何為庸醫誤人。」
秦蓁一口咬定,「賢妃娘娘乃是中了昏睡散。」
「昏睡散?」季貴妃冷笑一聲,「這宮中何時有這等毒藥了?」
「是啊。」慧貴妃看向皇后道,「這秦小姐年,醫尚淺便罷了,卻害了賢妃。」
皇后並不開口,只是靜靜地等著。
寢殿,傳來白芷的哭聲,不知的還以為賢妃當真沒了。
茗香有些要辯解,卻被秦蓁一記眼神擋了回去。
茗香也只能將話咽了下去,跪在地上不語。
直等到皇上駕到,眾人連忙起行禮。
皇上擔憂地問道,「賢妃如何了?」
「回皇上……」皇后搖頭,「臣妾宣了三位醫前來,都說是中毒導致昏迷,怕是……時日無多。」
皇上一愣,而後看向秦蓁,「當真如此?」
「回皇上,臣適才給賢妃娘娘搭脈,許是這昏睡散還未散去,才會遲遲未醒。」秦蓁抬眸看向皇上回道。
皇上雙眸一沉,沉思了半晌,而後看向皇后道,「既然秦小姐所言如此,便再等等。」
「皇上,臣妾知曉秦小姐乃是徐大夫的徒弟,可終究醫尚淺。」慧貴妃開口。
季貴妃也幫腔道,「是啊,賢妃自從誕下二公主之後,子一直不大好,如今,卻突然昏迷不醒,臣妾等也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何事,這宮中的醫難道還比不過秦小姐?」
皇上冷哼了一聲,「季貴妃這是在質疑朕?」
「臣妾不過是在擔心賢妃。」季貴妃連忙垂眸道。
皇上擺手道,「還有幾日?」
秦蓁如實道,「兩日。」
「好。」皇上接著道,「若是兩日之後賢妃未醒,你當如何?」
「臣任憑皇上置。」秦蓁擲地有聲道。
皇上抬眸看向皇后,「這兩日,皇后便莫要前來打擾了。」
「是。」皇后溫聲應道。
慧貴妃與季貴妃有心阻止,對上皇上那冷冰冰的眸子,到底不敢多。
秦蓁恭送皇上,皇后,與諸位嬪妃離去,這才轉回了寢殿。
白芷還撲倒在榻上哭著。
茗香大步上前,正要扯起白芷,秦蓁卻沖著搖頭,茗香這才收回手,輕聲道,「白芷姐姐,賢妃娘娘還有氣兒。」
白芷紅著眼眶,止住了哭聲,抬眸看向秦蓁。
秦蓁也只是淡淡道,「茗香,扶白芷下去歇著吧。」
「是。」茗香彎腰,便扶著白芷出去了。
秦蓁隨即便又坐在了人榻上,歪著頭靜靜地看著。
沒一會,茗香便走了進來。
「大小姐,這白芷?」
「不妨事兒。」秦蓁看著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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