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表小姐怕是誤會了。」茗香看著說道。

「誤會什麼？」秦蓁反問道。

「誤會您跟表公子？」茗香接著道，「您說，若是舅夫人去了，表小姐這子，該如何啊？」

「我也不知。」秦蓁有心想要幫助程嫊，卻也是無能為力的。

畢竟，程嫊對，似乎並不是真心相待的。

又何必去討嫌呢？

秦蓁斂眸，似乎想到了什麼，接著道，「今日前去程家的事兒，莫要與旁人提起，明兒個我要去看姑姑，順帶著去問問鍾媽媽，沈媽媽的事兒。」

「是。」茗香垂眸應道。

次日。

秦蓁早早地便醒了，先去給老夫人請安之後，便要出門。

巧的是，秦玥也要出門。

想來是要宮去。

畢竟，江家如今已然與斷了聯繫，即便上次江敏前來，便再沒有消息了。

秦玥對此不甚在意，似乎在看來，江家也不過如此罷了。

秦蓁卻明白，江家是擺明了態度，不承認江婉兒是江家的人，至於秦玥，如今也只是秦家的庶出小姐罷了。

既沒有嫡的名分，故而也不必在意。

可是，秦玥卻偏偏得慧貴妃的喜，慧貴妃又是林家的人，這其中的關係，反倒讓人深思。

秦玥並不在乎，畢竟，在看來，能夠攀上慧貴妃作為依仗，日後也不必人欺凌了。

最起碼，現在，在秦家，看似是個庶，可這地位與嫡別無兩樣。

秦蓁與秦玥在側門外相遇，秦玥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上了馬車，毫不將放在眼裡。

秦蓁挑眉，倒是無所謂，對於來說，秦玥沒了江姨娘做後盾，也不過是個繡花枕頭。

「大小姐，這二小姐還不等您先走，便趕在您的前頭走了，見了您也不見禮，當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茗香不滿道。

秦蓁勾一笑，「這不是更好？」

「奴婢不明白。」茗香並未反應過來。

秦蓁淺笑，踩著腳蹬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也只是緩緩地合起雙眸，閉目養神。

茗香這才開口，「大小姐，醫館那傳來消息了。」

「嗯。」秦蓁這才睜開雙眼，看著，「可是出事了？」

「徐大夫回來了，倒是有幾分地不悅。」寄香看著道，「奴婢讓寄香過去了，好像徐大夫傷了。」

「傷？」秦蓁一愣，想著師父懷絕技，武功高強，能夠傷他之人，麟角，他既然傷了，想來是遇到了高手，又或者是大事兒。

頓時有些坐不住了，接著道，「現在先去醫館吧。」

「徐大夫說，這幾日您莫要回去，只待在秦家，至於趙家那，你也要當心。」寄香看著說道。

秦蓁斂眸，師父一般是不會理會的所作所為，除非是真的出了大事兒。

不由得想起之前師父所言，看來，真的要變天了。

只不過，這變天一說，又是從何說起的呢？

京城的風向如今並未改變啊，難道是暗洶湧？

秦蓁沉思了半天，似是想到了什麼道，「先去趙家吧。」

「是。」茗香恭敬地應道。

秦蓁坐在馬車腹誹著，不知為何，眼瞧著三年孝期過了，接著又是及笄，也該出閣了，前世，便是這樣按部就班地走著自己的一生，像是被安排好的。

轉頭，掀開車簾看著外頭。

馬車漸漸地行駛到了鬧區，來往的百姓各自忙碌著，有人腳步輕快，有人腳步沉重，有人一臉茫然，有人生機……

呢？

這一路走來，似乎一直在努力地改變著自己的命運，那個被前世定格擺布的命運。

放下車簾，深深吐了口氣，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依舊是空空如也，緩緩地握，攥著的又有多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呢？

不知不覺，馬車便到了趙家側門。

秦蓁下了馬車，鍾媽媽已經等著了。

收斂心神，行至鍾媽媽跟前。

鍾媽媽連忙福，「大小姐。」

秦蓁沖著鍾媽媽溫婉一笑，「鍾媽媽。」

「大小姐，姑已經等您許久了。」鍾媽媽看著說道。

秦蓁點頭，「小侄兒可好？」

「小公子一切安好。」鍾媽媽低聲道。

秦蓁微微點頭，接著說道，「走吧。」

「是。」鍾媽媽便引著秦蓁去了秦晚秋的院子。

秦晚秋抱著趙?逗樂著，瞧著小人兒戴著虎頭帽，咯咯地笑著，秦晚秋臉上出慈母般的微笑，秦蓁看著心中甚是歡喜。

這一世，所期盼的便是自己在意之人能安樂祥和地過完這一生，其中，便有自己的姑姑，秦晚秋。

「蓁丫頭來了。」秦晚秋抬眸看向秦蓁，笑著道。

「?哥兒，姑姑來瞧你了。」秦晚秋說著，便親自抱著趙?等著秦蓁過來。

秦蓁走上前去，手抱過趙?，他出呼呼的雙手，扯著秦蓁的青，還勾起一縷往自個的裡放。

秦晚秋瞧著，連忙手，「你這孩子，莫要扯疼你姑姑了。」

秦蓁反倒覺得他可的，笑著道，「不妨事兒，許是他喜歡。」

「這孩子，每每提及你，便高興的很。」秦晚秋知曉，若非是秦蓁，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如今有了趙?，也別無所求了。

秦蓁看得出秦晚秋的心思，故而道，「這便是投緣。」

「是啊。」秦晚秋接著道，「這周歲宴，到底也是要的，他也該抓周了。」

秦蓁只是抱著趙?瞧著，不知為何，對上趙?那笑得的雙眼，心中一陣奇怪。

等反應過來時，趙?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秦晚秋一愣，連忙親自抱了過來。

秦蓁看了過去，接著道，「媽可還在？」

「也要等兩歲之後才能換了。」秦晚秋抱著趙?，低地哄著。

可是哄了半天，也不見好。

「往日，可都是媽哄著的？」秦蓁看得出來，秦晚秋對趙?似乎有些陌生。

「是啊。」秦晚秋無奈，「我也只能在他不哭鬧的時候陪他玩一會，旁的時候，都是束手無策的，好在有媽在一旁。」

秦蓁斂眸，看向鍾媽媽道，「那媽呢？」

「回大小姐，媽如今候在外頭呢。」鍾媽媽低聲道。

秦蓁微微點頭，「原先，我倒是沒有見過這媽，不如讓進來，我瞧瞧？」

「是。」鍾媽媽看得出，秦蓁師父察覺了什麼。

沒一會，那媽便低頭走了進來。

「老奴宋氏見過大小姐。」宋媽作揖道。

秦蓁打量著宋媽道，「?哥兒多虧媽素日伺候著，如今倒也格外健朗。」

「這是老奴應當的。」宋媽惴惴不安，只管應承著。

秦蓁側眸遞給茗香一個眼神，「今兒個乃是?哥兒的周歲宴，我為?哥兒的姑姑，理應也給你些賞賜。」

「多謝大小姐。」宋媽連忙應道。

茗香便將帶來的一個香包遞給了。

這香包裡頭可是滿滿當當的金葉子。

宋媽雙手接過，手中自然也有了掂量，連忙喜笑開地謝恩。

秦蓁便也不再留，只讓退下了。

秦晚秋看著，「這宋媽一直伺候著?哥兒，極為盡心，我也是放心的。」

「姑姑，這媽是何帶來的？」秦蓁看著道。

「乃是鍾媽媽特意挑選的。」秦晚秋看著道，「家清白，倒也沒有不妥。」

「當初，李媽媽不也如此？」秦蓁看向道。

「這……」秦晚秋蹙眉，「你可是覺得有問題？」

「嗯。」秦蓁點頭，「?哥兒對我上的氣味極排斥。」

「這是何意？」秦晚秋低聲道。

「姑姑，?哥兒瞧著您的時候，只管著笑？」秦蓁接著問道。

「是呢。」秦晚秋點頭，「不過，不過一刻鐘，便不了。」

「那?哥兒的屋子裡頭，都擺放著什麼？」秦蓁繼續問道。

「也都是他素日用的。」秦晚秋搖頭，「我這放著的，也都是之前都準備好的。」

「哎。」秦蓁搖頭，接著看向鍾媽媽道，「鍾媽媽，那宋媽你留意著，尤其是獨自帶著?哥兒的時候。」

「老奴記下了。」鍾媽媽低聲道。

秦蓁看向秦晚秋道，「姑姑，?哥兒得來不易，您可莫要掉以輕心啊。」

「我知道。」秦晚秋重重地點頭，「如今是我的命子。」

秦蓁上前，附耳與秦晚秋說了幾句。

秦晚秋雙眸閃過詫異，而後變得沉，抬眸看向秦蓁時，也只是抿不語。

鍾媽媽卻也看得出，怕是這宋媽是個不安分的。

秦晚秋繼續道，「這江氏沒了快半年了吧？」

「祖母也提起，續弦之事。」秦蓁如實道，「我也只能答應了。」

「嗯。」秦晚秋繼續道，「不知老夫人看上了哪家的小姐？」

「姑母覺得誰家的合適？」秦蓁試探地問道。

「要說，秦家即便續弦，也不可能找小門小戶的，當初，若非江氏出自江家，怕是老夫人也不肯讓一個外室為續弦，畢竟，不合規矩，更讓秦家蒙。」秦晚秋接著道，「好在最後江氏並未如願，可是，你父親卻也是個執拗之人，對於你母親，他也不過是順從罷了，這次，怕是也會如此。」

「順從？」秦蓁不解。

「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妁之言，而且，秦家與程家本就早有婚約，這是無可厚非的。」秦晚秋看著道，「我當初嫁進趙家，也是如此。」

「可是……」秦蓁遲疑了半晌道，「姑姑可歡喜？」

「對於我們來說，看似鮮，不過是家族的犧牲品罷了。」秦晚秋苦笑道，「蓁丫頭，我知曉你在想什麼，若非你願意，我自然不會你，畢竟，我也是過來人，可是，你父親那，他若是權衡利弊了，想來也不會遂你。」

秦蓁點頭，故而才會答應了老夫人續弦之事。

秦晚秋是為了秦蓁好，才說了這些推心置腹之言。

「至於你跟沐家的婚約，也是你母親為之。」秦晚秋接著道，「至於，你母親為何會選中沐家，我也是不得而知的。」

秦蓁看著，輕笑道，「姑姑，我的事兒，如今言之尚早，最要的還是?哥兒啊。」

「你啊。」秦晚秋無奈一笑，深吸了口氣，「端看這些人到底給不給活路了。」

秦蓁明白，秦晚秋在趙家也不好過，當初，一直子嗣艱難，趙老夫人礙於賢妃，不得催促，如今生了哥兒，卻還是礙了別人的眼。

秦蓁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當真會對趙?下手，而且用的還是如此下作的法子。

秦晚秋準備妥當之後，便帶著秦蓁去了宴客廳。

鍾媽媽這，也跟著忙活著。

秦蓁口中的姑父，趙家如今的家主，終於出現了。

不過，他如今在外頭忙著迎客，並未與說話。

秦蓁則是陪著秦晚秋先去見了趙老夫人。

沒一會，各府上都來了人。

秦蓁孝期已滿，如今的穿著也明艷了不，加之本就是個人胚子，尤其是通的靈氣，遠遠地瞧著，宛若一顆奪目的明珠。

不發一言，這一顰一笑間，便足以魅眾生。

比起秦玥的嫵來，秦蓁更多的卻是來自於嫡出小姐的端莊高貴之氣。

只是跟在秦晚秋的旁，沒一會，旁卻多了幾個人。

許久不見的趙思默也出現了，如今正站在的旁，那眼神中著濃濃的恨意。

可是在秦蓁看來，倒也不以為然。

兩年不見，上次在居家傷了趙思默，廢了的一隻手，恨自己是應當的。

趙思默手背上還有一道淡淡的傷痕，不過用特殊的末遮擋住了，不仔細是瞧不出來的。

趙思默盯著秦蓁時，面上帶笑，一副化干戈為玉帛的架勢，可是，那眸底的狠厲，卻讓秦蓁看得有些想笑。

對於秦蓁來說，趙思默這兩年一直不曾出自己的院子，如今突然出現了，想來也是憋著勁兒呢。

「趙二小姐。」秦蓁率先開口。

「秦小姐。」趙思默皮笑不笑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