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來,放在手裡把玩,上面畫了幾株翠竹,蒼翠滴,明妧不釋手,正想問蘇討要,就聽他道,「表妹做的茶盞燒碎了,我這筆筒倒還湊合,表妹若是喜歡,就收下吧。」
明妧抱著筆筒笑道,「表哥太謙虛了,這筆筒緻,比買的一點不差,你就是不給我,我瞧見了,也是要向你討了的。」
外面,有管事媽媽進來,蘇就道,「姑母有事要忙,我與表妹去外頭涼亭說話。」
果然有事找,明妧把筆筒放下,叮囑丫鬟道,「小心點拿放,可別給我弄碎了。」
明妧以為蘇找說的是清雅軒的事,又是印刷出了問題,誰想到進了涼亭,還沒坐下,蘇就說了一句,「表妹救命。」
一句話,把明妧說懵了,著蘇,道,「表哥好端端的,氣紅潤,不像是子不舒服的樣子。」
治病講究聞問切,第一個就是觀氣。
蘇搖頭,他沒病,但是比病了更嚴重,他一臉嚴肅,如臨大敵般道,「表妹還記得那天在醉仙樓的事嗎?」
明妧點頭,當然記得,這事又沒過去幾天,他幫忙臨摹畫作,還幫著提了兩句詩呢,可這和救命有關係嗎,明妧眼睛睜大,「不會是餡了吧?」
表妹就是聰慧,一猜就準,蘇點頭,「豈止是餡,幫忙作假的一干人等被孟老先生一網打盡,孟老先生為人正直,不喜弄虛作假,連我在都要懲罰,但懲罰之前,他要見一見給那兩幅畫題詞之人。」
這個人,蘇當然不能說是明妧了,可孟老先生什麼人,他就是想把事往上攬,人家也不給他機會。
蘇說人不在,早回家了,孟老先生也不強求他,只讓那些幫忙作假的同窗掃落葉,掃到他把人請到嶽麓書院為止。
這人,孟老先生是一定要見的。
他出了名的脾氣執拗,蘇沒輒,只好請大伯父出面,最後的結果是孟老先生退了一步,他問明妧是哪裡人士,他親自去拜訪。
山不就我,我就山,固執的令人髮指。
蘇能怎麼辦,他只能著頭皮來找明妧了。
明妧心累,為什麼別的穿越做詩引的是翩翩年郎魂牽夢繞,吸引的卻是滿腹經綸的學士,還是祖父級別的……
「我一定要去?」明妧聲音著一子無奈。
蘇苦笑,但凡他有別的選擇,就不會來這一趟了,「表妹,你若不去,我一定會被那些同窗給活拆了。」
幫人幫到把自己搭進去的,還牽連上表妹,蘇想拆人的心都有了。
明妧倒也不怕,扮男裝連老太太那一關都過了,又定親了,不怕別人知道,便道,「我去和娘說一聲,就隨你出府。」
喜兒眼睛閃亮,道,「奴婢回去拿服。」
蘇氏信任蘇,再加上有外人在,下意識的以為是回蘇家,甚至擔心是蘇老夫人的病起了變化,明妧急於去救命,如果不是走不開,都要和明妧一起,怕多問耽誤時間,明妧一提,就同意出府了。
蘇氏同意后,就讓丫鬟去前院吩咐準備馬車,等明妧走到侯府大門前,馬車早停在那裡了。
一路直奔嶽麓書院,等下馬車時,明妧一錦袍,眉間英氣,有種鮮怒馬年郎的恣意。
明妧剛下馬車,就被一聲高呼給驚著了,有人高呼,「元公子來了!」
明妧還沒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堆書院學生涌過來,小心肝都抖了,來了就來了,至於這麼大陣仗嗎?
蘇把明妧護在後,幾乎是躲著進的書院,連嶽麓書院大門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楚。
等到了沒人,明妧就問了,「表哥,孟老先生不會想收我做學生吧?」
不怪這麼想,題的那兩句詞都是大家之作,不世之材,老先生想收做高徒很正常。
蘇笑道,「孟老先生的確這樣說過,但大伯父攔在前頭,他說如果能收,他早就收了,孟老先生就打消這念頭了。」
「那還我來做什麼?」明妧問道。
蘇搖頭,「我也不知道。」
懷揣著好奇,明妧隨著蘇往前走,嶽麓書院很大,前面是書院,左邊是學生們住,右邊是先生們的住,一個個獨立小院,院前一片翠竹,幽靜雅緻。
這才是做學問的地方,青山綠水意境,前世高樓大廈水泥路,連著幾天看到藍天白雲都要著樂拍照發朋友圈了。
只是院子里一溜煙站在一排學生,個個面苦,有些壯觀。
其中一半面,在醉仙樓有過一面之緣,見到,那就像是見到了活菩薩啊,但轉過頭看蘇,那是恨意綿綿,早把元表弟找來,他們就不用站這麼半天了,兩條都不像是他們的了。
蘇轉過頭,狠狠的瞪了齊征一眼,齊征頭低著,瞪就瞪吧,反正我看不見。
蘇領著明妧進屋,那邊有落子聲傳來,蘇大老爺在陪孟老先生下棋,蘇沒敢上前打擾,只在一旁站著,明妧當然也一樣。
一站,就是一刻鐘。
蘇大老爺把棋子放下,道,「我輸了。」
孟老先生淡笑道,「心不夠靜。」
蘇大老爺慚愧,向明妧,道,「過來見過孟老先生,他對我有授業之恩,我時常來聆聽教誨。」
明妧眨眼,大伯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孟老先生再有才學,也不能拜他為師啊,明妧上前見禮,孟老先生頭髮半白,但神極好,看上去比蘇大老爺還要神幾分,尤其眸底湧出來欣賞芒,明妧都不敢直視。
孟老先生起了,道,「沒想到元公子年紀輕輕,卻有那般豪壯志,老夫佩服。」
在明妧來之前,蘇大老爺也見過明妧題的詞,也是震驚不輕,如果不是蘇一再篤定是出自明妧之口,他是怎麼也不敢相信的,這會兒孟老先生怎麼誇讚明妧,他都不詫異。
他這外甥藏的太深了,騙過了所有人,很難猜到都會寫什麼。
明妧除了訕笑,還是訕笑。
然後孟老先生話題一轉,道,「拜我為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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