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夢林喝過水,一刻也不停歇,馬不停蹄的給唐小巖做檢查。
首先坐下來,給他把了把脈,暗暗斟酌了許久,才開口:“你這脈象平穩有力,看起來沒有毫問題。”
“真的嗎?太好了!”陸妍妍高興的說。
唐小巖的角也微微上揚。
“看來我上次推斷的沒有錯,你在同仁堂時,后面撞擊的那一下,再次沖擊了之前的瘀,加上藥浴和針灸,瘀自然的消散了。”
柳夢林對這種巧合也是第一次見,只能說老天都在幫他,唐小巖的運氣太好了。
“我在古書上看到的一個案例也是與你類似,因為撞擊頭部而失憶,然而后面因為被掉下來的石頭再次擊中頭部原來被撞的位置,記憶竟然神奇般的恢復了。”
說起來,柳夢林都覺得不可思議。唐小巖這樣的例子真是太見了,他可得好好記錄下來。
“你近來可還會有頭痛?”柳夢林接著詢問他。
中醫講究聞問切,問也是很重要的一步,有些看不出來的癥狀,要病人主敘述,他才能更好的了解況。
“已經極頭痛了。”
以往看到一些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會刺激大腦的原因,總是時不時的頭疼。
“不過,我經常會夢到戰場上的一切,每次夢見,都無法安眠。”唐小巖低沉著聲音說。
戰場對于他來說,無異于一場噩夢,漫天的鮮,對峙的雙方,毫不留的斬殺,甚至還有隨可見的尸……
一幕幕仿佛刀刻一般,留在他的腦海里,不管他如何想要忘卻,都一次又一次的在午夜重演。
陸妍妍一聽,這不就是“創傷后應激綜合癥”嗎?
在現代戰場,很多經歷戰爭的士兵,在遠離戰場后,都會患上這種疾病,屬于一種心里疾病,因為戰爭對他們的沖擊太大了。
平時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不定時會發作,會驚恐,會慌張。
這種心理疾病,很難治愈,甚至相伴終。
“哦,這我倒是遇見過幾個從戰場活著回來的人,也有和你類似的癥狀,不過幾個人最后……”柳夢林說著說著,便沉默了下去。
“最后怎麼了?師傅,你怎麼不說完呢?”唐小川最不喜歡別人說一半留一半。
“小川!”陸妍妍喝止了唐小川,不希他繼續問下去,知道柳夢林沒說完的話。
最后都……選擇了死亡。創傷后應激綜合癥的患者多數選擇了自殺,因為被回憶折磨的太痛苦。
“最后怎麼樣了?我也想知道。”
唐小巖堅持問下去。
“最后,幾個人都選擇了自殺。”
柳夢林低聲說到。
柳夢林也清楚,這些人雖然沒有上的損傷,心里卻滿目瘡痍。
他并不像普通的大夫,只關注上的問題,他很早就開始研究病人心里問題,也一直對那幾個人進行追訪,他知道,有些心里上的問題,比上的問題嚴重的多。
“是嘛!”唐小巖不輕不重的回了一句。
其實自從回到唐家,和家人待在一起,他已經很會想起戰場了。
雖然他飽折磨,卻不會選擇結束生命,一個人都有勇氣選擇死亡,還會沒有勇氣活下去嗎?
陸妍妍擔心的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悶悶不樂。
唐小川也瞪大了眼睛,真后悔,早知道就不該問師傅。
看到兩人的表,唐小巖反而笑了,“你們放心,我好不容易才從戰場上活下來,又好不容易恢復了記憶,沒那麼容易死的。”
“呸呸呸,什麼死啊活啊,這種事和你沒關系,不說不說!”
陸妍妍聽不得他這樣說自己。
“好好好,不說不說。”
唐小巖什麼都順著陸妍妍,只要開心就好。
“你們也不用那麼悲觀,這也只是一部分例子,你們要相信唐小巖嘛!”
柳夢林勸著大家。
“是啊,是啊,我大哥那麼厲害,嫂子你就放心吧!”
連唐小巖都開始安陸妍妍。
陸妍妍也不再多想,慢慢來吧,也相信唐小巖會慢慢好起來的。
給唐小巖檢查完畢,柳夢林就急著回同仁堂,他是個醫癡,日常生活除了給人看病,就是鉆研各類疑難雜癥。
同仁堂還一堆東西等著他研究呢!
柳夢林帶著唐小川走到門口,唐小川突然開口:“師傅,可不可以放我一天假啊?一天就好。我想在家呆一天。”
唐小川離家已經有近十天,這是他頭一次離家,白天忙著藥店的事,自然不會想家,每當夜晚來臨,總是想家。
想家里的親人,想家里的飯菜,連屋檐上的燕子窩,他也經常想起。
柳夢林本想發火,這學醫,自古就不那麼容易,他自小就跟著父親學習,不曾有一天的停歇,這小子,還沒學十天,就想休息了!但是看著唐小川一臉哀求的模樣,柳夢林還是心了,“隨便你,到時候考核沒過,就直接回家吧,也別去我同仁堂了!”
心說的就是柳夢林這種人,明明已經答應了,非要說點難聽的話。
還好,通過這一段時間的相,唐小川早就了解他師傅的格,立刻跳起來,抱了柳夢林一下。
“太好了,謝謝師傅,我就知道師傅你最好了!”
唐小川開心的不得了。
柳夢林聽到他的話,角也微微揚起,似乎又覺得和自己的嚴師的形象不符,又強行把笑意忍了下去。
不過他心里早就樂開了花,唐小巖可是說了呢,他是最好的。
柳夢林脾氣古怪,一般人很難與他相。偏偏唐小巖是子最溫的人,又天生帶著些神經。
有時候柳夢林說的話難聽,他本不往心里去,嚴格時,也知道是為了他好,所以對柳夢林,唐小川一直很恭敬。
一個毒舌,一個包容,簡直是天生注定要做師徒。
偏偏唐小川甜,時常把柳夢林夸的找不到北,柳夢林也樂于,所以兩人的相無比融洽,沒有毫不愉快。
這兩人,是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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