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信任（三）

沈月塵知道老太太並未休息，之所以會這樣說，無非是想要看看會如何來做了。

果然還是急不得……

經過了一夜的沉澱，眾人的心思都稍有緩和。

沈月塵雖然睡得不太安穩，但總算是解瞭解乏。

待到早上，朱錦堂和沈月塵一起去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麵如常，笑容溫和，似乎並未對昨晚的事，表出太多的關心。

沈月塵故意在老太太的麵前，把曹氏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的細節，老太太一定知道得十分清楚。

“這個曹氏，平時看著會來事兒的，冇想到，竟然也是個冇腦子的。”

老太太淡淡地說一句，沈月塵也是淡淡地把話接過去道：“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吧。自詡是瀅姐兒的生母，便可以任而為。祖母，我真的很擔心，有這樣的姨娘在，以後對瀅姐兒的影響會有多大……”

老太太見提起朱瀅，微微有些意外，隻道：“你對瀅姐兒還真是上心呢。”

沈月塵了一眼朱錦堂，繼續道：“瀅姐兒是大爺的長，月塵對一直十分重視。”

老太太聞言，輕輕地點了下頭，繼而對著楊嬤嬤道：“吩咐廚房擺上來早飯吧。”

“今兒早上的風有點涼涼的，還是先把早飯吃了，暖暖胃，免得不小心著涼。”老太太把曹氏的事，暫時放在一邊，讓他們先和自己一起吃晚飯。

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早飯的準備很簡單，清粥小菜，外加幾道熱乎乎的麪食。

“老爺子近來總是起得太遲，趕不及和咱們一起吃早飯。二房那邊，已經吩咐廚房單獨做了，所以，咱們誰都不用等了，直接開飯吧。”

二房現在自顧不暇，無心理會旁院的事，來上房的次數也不似平常那麼多了。

因為何氏的歹毒，讓老太太對柴氏有了諸多的不滿。所以，讓先把自己院裡的事理清楚，尤其是照顧好桃姨娘和小清月。

許是各人有各人的心事，大家似乎都冇什麼胃口，都略了筷子，便吃飽了。

老太太見沈月塵隻吃了一碗粥，便問道：“是不是不合胃口？”

沈月塵笑著搖頭：“不是，昨晚的晚飯吃得太晚，所以不覺得怎麼。”

老太太等丫鬟們把杯碗盤碟都收走之後，方纔問道：“這個曹氏，似乎讓你費了不的心啊？”

沈月塵避重就輕地回答道：“曹姨娘語出傷人，毫不避諱，的確讓人很心煩。”

老太太眸微凝：“那你準備拿怎麼辦？”

不喜歡繞彎子，直截了當地發問道。

沈月塵也據實以答：“曹氏以下犯上，無中生有，已經是不小的錯了。月塵覺得，如果讓繼續留在朱家，實在不妥。”

老太太的目在朱錦堂的臉上轉了一圈，見他神平靜，似乎並不在意，便道：“那依你的意思，也要把像柳氏和王氏那樣贖之後，再打發出去嗎？”

沈月塵微微搖頭：“曹氏和們不一樣，畢竟是瀅姐兒的生母。所以，為了瀅姐兒，我願意為多考慮一些。”

老太太想了想道：“你能這麼想，自然最好。”

畢竟，曹氏為朱家生下了一個兒，如果再發出去另嫁他人的話，萬一以後再有所出，豈不是讓朱家倍尷尬，對瀅姐兒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曹姨娘為人工於心計，月塵覺得是該找個地方，讓靜靜心，養養子了。”沈月塵輕輕地撥弄了一下手上的佛珠手串，繼續道：“月塵從小常伴青燈古佛，隻覺寺廟是一最好的清淨之地。月塵之前在朝霞寺供奉了燈油錢，所以想讓們單獨為曹氏準備一件禪房單住，讓一麵學習佛法，一麵修生養，不知老夫人，您的意下如何？”

因為顧忌瀅姐兒，沈月塵對曹氏尚有一念之仁，這其中也有對長輩們的些許在意。

老太太聞言，沉了一下道：“這樣也好，錦堂啊，你的意思呢？”

朱錦堂淡淡道：“月塵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老太太聽了這話，有片刻地沉默，方又道：“如此一來，你的邊可就冇人了。”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可是現在，不過才幾天的功夫而已，錦堂的邊就隻有沈月塵一個了。

朱錦堂明白祖母話中的含義，隻道：“我的邊有月塵和孩子們就足夠了。而且，過些日子，我可能還要再出一趟院門，到時候院子裡就隻剩下那些人了，們整天無所事事，一旦胡思想起來，到頭來也隻會給家裡添……”

老太太見他心意如此，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畢竟，朱錦堂獨寵一個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們也該看開些了。

“是啊，月塵這一胎來得不易，院子裡人點，事也跟著點，也能清淨點兒。”

如果說，因為這件事，老太太對沈月塵有小小地不滿的話，隻要一看見孩子們，就什麼疙瘩都冇有了。

老太太再次出笑臉，隻對沈月塵道：“等把事都理利索之後，你也該好好安心養胎了。陸大夫說的話，我可還都記得清楚呢，所以，凡事都不能大意了。”

沈月塵應聲點頭道：“是，月塵一定會把自己和腹中的胎兒都照顧好的。”

待們臨走之前，老太太忽地想起一事，開口道：“對了，今兒早上桃姨娘醒過來說話了，看起來似乎是冇什麼大事了。”

沈月塵聞言心頭一鬆，隻是含笑道：“老天保佑，二爺的心裡這會可踏實了。”

果然，陸大夫的醫還是信得過。而且，毒的名稱也都知道了，他的心裡自然更有把握了。

“恩，是啊。錦綸那孩子也真夠癡心的了，天天為了吃不香，睡不好的，今兒見小桃醒了，他也是寬心不，這會正在補覺呢。”

近來，因為小桃的事，朱錦綸了不的心，連正事都顧不上了。

沈月塵靜靜道：“回頭我派人準備些進補的東西給二房送過去，就算是略儘心意吧。”

老太太笑道：“好孩子。等小桃以後恢複過來，理應要去向你代謝才行。”

說來說去，若是冇有的細心，小桃這次怕是難逃一劫了。

從上房回來之後，朱錦堂準備要出門去了。臨走前，他來到沈月塵跟前，有些擔心地問道：“你一個人應付得來嗎？”

他說的應付，自然是指曹氏的事。

沈月塵微微一笑：“放心吧，妾不是一個人，還有吳媽和春茗們呢。”

“對，如果實在覺得累得慌，就讓丫鬟們去辦吧。你不用事事都親力親為，先顧好自己纔是最重要的。”

沈月塵溫順地應了一句：“知道了。”

送走朱錦堂之後，沈月塵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方纔讓春茗給把曹氏帶了過來。

經過一晚上的煎熬，滴水未沾的曹氏，看上去虛弱至極。

曹氏見了沈月塵，依然是一副不屑地模樣。

沈月塵抿了口茶後，便開口道：“早上我和老太太一起吃了早飯，順便給你想到了一個最好的去。”

曹氏捋了捋擋在臉龐的頭髮，抬起頭來道：“我不會走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朱家，死在你們的麵前。”

曹氏雖有野心，想要過上更好的日子，但也不是冇有自知之明的人。一旦離開朱家，就什麼都不是了，也什麼指都冇有了。

沈月塵語氣冷淡道：“是去是留，不是你自己可以做決定的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如果不是你自己任胡為，事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曹氏的聲音已經啞了，但聲調依然很高。

“沈月塵我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你瞞得過大爺，但你瞞不過我。我若是不這樣做，你肯定會像是栽贓柳氏那樣，來栽贓我的。”

春茗在旁聽了，立刻抬手給了曹氏一個掌，雖然冇打在的臉上，但力道很重。

“曹姨娘，你要是再說話，奴婢下一次可就直接呼在你的臉上了。”

曹氏悶哼了一聲，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春茗一眼，“狗仗人勢的東西！”

春茗臉一變，再次抬起手來，卻被沈月塵阻止道：“春茗，彆再打了。”

昨晚的紅腫還冇消呢，這會再打下去，萬一讓破了相，豈不是更麻煩。

春茗不甘心地放下了手，垂眸看著曹氏的臉，眼冷的像刀子一樣。

“廢話我不想再多說了，就當是為了瀅姐兒，你就安靜地離開吧。”沈月塵靜靜道：“昨晚的你，把朱瀅嚇得不輕，哭了很久，甚至還在為你求……”

一提到朱瀅，曹氏的眼神再次開始變得閃爍不定。

“我不離開，我不能離開……你是不會對朱瀅好的，不會的。”曹氏強忍住心頭的酸，也忍住了眼淚。

“我是不是真心對瀅姐兒好，往後時間長了，大家自然知曉。可惜，你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對你來說，朝霞寺是不錯的地方，你過去之後，好好靜一靜心，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真的配得上做瀅姐兒的母親……其實，在你準備利用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冇有資格做的母親了。好在，不管的出如何，我都是的嫡母，往後還有的是時間為籌謀將來的日子，而在的未來裡，註定是冇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