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討好（一）

朱家是德州首富，世代經商，財勢驚人，旗下產業掌控著德州附近所有的糧食，茶葉，藥材以及一些日常所需的基本資，而且，還在全國各地擁有十幾間同名號的鋪子。

據說在德州境，在每一條街上開門營業的店鋪當中，就有近半數以上的鋪子是屬於朱家的。

然朱家家大業大，偏偏子嗣不旺，朱老爺子妻妾群，但膝下隻有兩子，長子朱峰，次子朱峻。其餘十二個全是兒，而這十二個兒之中，最有出息的一個，就是嫁給敬國公二庶子為正妻的大兒朱元蘭。

朱老爺子已經年過半百，如今接替他掌管當家寶座的，正是朱家長子朱峰，之前來沈家做客的朱二，是朱二爺朱峻的正妻柴氏。

沈家和朱家原本並無太多，自從沈誌雲出任萊州知府之後，兩家之間的來往便開始漸漸多了起來。

沈月塵待字閨中，鮮出門，隻知道朱家是大家大戶，但至於究竟大到什麼程度，還是所知甚，好在，的邊還有吳媽。

吳媽年輕時曾經結識好的一位同鄉姐妹，如今正好在朱家當差，雖說隻是在廚房做做雜事，但對上頭主子們的事，多多還是有所瞭解的。

朱家家風甚嚴，吳媽費了不舌，好不容易纔從同鄉的口中套出一些關於朱家的一些事。

就在半年前，朱家的未來家主，朱峰的嫡長子朱錦堂的正妻秦氏終於不負眾，在進門的第四年為朱家生下了嫡長孫，不想在生產時居然崩，秦氏的子原本就很弱，再拚儘力氣生下兒子之後，子也跟著虧損了，雖然留下一條命，卻終日臥床不起，隻能靠著湯藥來續命。

近來，秦氏的每況愈下，估計，餘下的日子怕是要不多了……

吳媽將這些打聽到的話牢牢記在心裡，回去之後一一轉述給沈月塵聽。

沈月塵聽罷，臉上的神閃過一複雜，緩緩放下手中的筆，心裡就開始思襯著這兩天來發生的事。

本來就是一個很歡做計劃的人，很久之前，在還是另外一個時空的子的時候，就是這樣了。而且，以現在的環境和地位來說，更加需要凡事小心，未雨綢繆，早作打算。

兩天之後，雲錦閣提前把趕製好的裳送了過來。一件丁香繡金線綢緞褙子，一件水雲錦緞裳和一條月白八幅湘，一條水青縷金挑線紗。

沈月塵看著那些花邊上繡著的金銀線，隻覺微微有些刺眼。

“翠心。”

“在。”

“替我更梳妝。”

翠心聞言一喜，“小姐是要試穿新裳嗎？”

沈月塵微微一笑，坐到梳妝檯前，“當然要試穿看看了。”

翠心忙打開妝奩，取出一把牛骨梳子，認真地給梳頭。

天黑之後，各院照舊在用過晚飯之後，前往正院給老太太問安。

自從沈月塵回來沈家之後，老太太便免去了每日的晨昏定省，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之外，其餘時間都可以不用過去。

不過，今天是一個例外。

屋簷下的丫鬟婆子全都齊齊地了過來，隻見平時總是素淨到底的大姑娘，今日卻是一反常態，上穿著簇新的水繡花緞裳，月白百褶，梳整後的長髮綰圓錐髻，上麵還了一朵緻的簪珠花。

沈月塵鮮打扮得這樣俏麗，難怪惹得那些丫鬟婆子站著發愣，尋思片刻才矮下子去行禮，掀簾子。“大姑娘到了。”

沈月塵微微額首，提著襬邁過門檻，便聽裡麵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說道：“過來作什麼？”語氣裡，充滿不屑。

沈月塵隻作未聞，緩步進屋，抬頭就看見蕭氏和兩個兒正坐在羅漢床邊的錦凳上陪著老太太說話，二房的兩位姨娘則是分站在兩旁，手執絹扇，代替丫鬟們親自為老太太扇著風。

沈月塵進來之後，屋裡的談笑聲戛然而止，大家的目不由都落在的上，卻安之若素，屈膝給老太太福了一福，聲音糯道：“月塵給祖母請安來了。”

老太太瞧著這討喜的打扮，頗有些詫異，待細細一看，就發現臉上還抹了淡淡的脂，越發襯得白如玉，眼若晨星，一顰一笑都特彆生。

老太太出了會兒神，才抬一抬手，示意起說話，“這料子你穿著倒正合適。”

“多謝祖母的恩典。”沈月塵慢慢抬起頭，著老夫人的臉，彎起角道：“這裳是剛纔送到的，樣式好看極了，我便想著第一時間穿上過來給您瞧瞧……”

沈月塵朝著老太太甜甜一笑，滿是笑意的眸子如晨星般明亮，讓人看了，打從心裡覺得舒服。

老太太心神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語氣淡淡道：“孩子家還是打扮打扮更好看。如今你也十五了，好好的一個人兒，以後彆總素著了。”

依著古時的習俗，孩子一旦到了十五歲，就要綰髮簪，行及笄禮，正式為大人。

看著和平時完全不同的沈月塵，聽著老太太的話，蕭氏的臉一變，轉而又恢複正常，隻是臉上的笑意了許多。“真是人靠裝佛靠金裝呢，大姑娘這麼一打扮起來，差點都讓我們認不出來了。”

沈月塵聞言，微笑著朝和沈誌堅行了禮，隻聽一個清麗的聲音傳過來：“幾日不見，大姑孃的氣看著可是好了不。”

說話的人是沈誌堅的妾室萬姨娘，現今二十九歲，容貌秀麗，材窈窕，穿著一大紅繡芙蓉妝綢緞長，穿金戴銀，貴氣人。

萬姨娘出江南小戶人家，進府多年，一直和沈誌堅甚好，而且，還為他生育了庶長子沈明遠和次子沈明芳。

蕭氏雖是明正娶的正室，卻膝下無子，多年來隻為沈誌堅添了兩個兒，所以，即便心中厭惡極了萬姨娘，卻還是堅持把的兩個庶子養在自己邊。

沈月塵每次看見萬姨孃的時候，都是一副眉眼帶笑，極為親切的樣子，讓人完全看不真實的心思。

蕭氏聞此，開口淡淡地來了一句：“天天好吃好喝地心養著，氣怎麼會差呢。”跟著，抬起一張微微有些不悅的臉，看著沈月塵繼續說：“你這幾日確實養得不錯，看著氣可比以前好多了，總算是冇有白費老太太的一番苦心。”

這話說的不鹹不淡，沈月塵毫不在意，笑容溫和，地道：“祖母如此疼我，我自然要為祖母好好長大。回來這麼久一直未曾好好儘孝，所以，我想往後每天都過來給祖母請安，也好儘一儘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