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你確定姜導會打電話過來?”經紀人焦慮的在屋走來走去:“要不你還是回去給導演認個錯吧。”
“你著什麼急?這才僅僅只是過去了21個小時36分鐘而已,你還真擔心姜導不用我啊?”阿城臉上呵呵的笑著,手指卻不安的抓著真皮沙發,小控制不住的在抖:“一切都在我預料之中,劇組現在估計已經一鍋粥了。”
“是嗎?”經紀人看著阿城抖的雙、飄忽不定的眼神,臉上只剩下苦笑:“那就再等等吧。”
……
“姜義,你知道現在更換主角會造多大的影響嗎?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功夫才把他們背后的公司拉伙的嗎?你真以為這部劇有那麼多人看好嗎?”
“本方面我會盡量控制,另外阿城的片酬本就偏高,完全不合理,和他比起來我看重的那個演員……”
“你別再繼續給我說了,拍攝時間可以再往后拖延三天,我看你也要好好冷靜一下。”龍姐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滿是煙霧的房間里只剩下姜導和兩位編劇。
“導演,這劇本還要修改嗎?”編劇拿出一頂帽子遮住了自己快禿的頭。
“這幾天大家也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姜導說完點燃了一煙,把自己關在了小屋里。
韓非從拍攝場地出來后又跟害者家屬們好好聊了聊,他想要獲得更多的信息,想更加了解自己的室友們。
別人眼中的鬼,在韓非看來卻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室友。
他現在用害者過去的經歷和記憶,把那些虛無縹緲的鬼填充了實實在在的人。
“他們沒辦法再回來,不過我會好好傳達你們對他們的思念和。”
與害者家屬們坐在一起,傾聽他們講述過去,韓非腦海中浮現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覺。
那個森恐怖的間游戲和這個溫暖的現實世界之間好像有一線,那線貫穿了生死和時間,將兩者連接在一起。
韓非有的時候也會去思考,自己玩的那個《完人生》之所以會存在,是不是還有某種更深層的意義?
下午五點多鐘,韓非正準備和害者家屬告別,他突然收到了厲雪的電話。
避開害者家屬之后,韓非才接通電話。
“你們找到孟長安的把柄了嗎?”
“跟孟長安沒關系,隨著調查深,我們發現了越來越多的線索,不過這些線索全部指向孟長喜!”厲雪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出:“生態森林黑屋里的報告結果出來了,我們發現了兩個人的殘留,一個是賀守業的,一個就是孟長喜的。另外我們查到了數年前的道路監控備份視頻,在賀守業出車禍的街道附近,我們發現了孟長喜的影。現在我們懷疑賀守業不是死于車禍,而是被孟長喜謀殺的。”
“孟長喜殺了賀守業?”韓非把手機設為后臺通話,然后打開自己建立的害者關系圖:“他為什麼會殺賀守業?”
“很有可能是為了滅口,孟長喜與賀守業都是兇手,他們通過某種方式聯系,互相殺死對方想要殺掉的人。孟長喜為了不暴自己,所以殺死了賀守業。”
“會不會是有人陷害孟長喜?”
“不排除這個可能,也正是考慮到這個原因,所以我們才沒有發布關于孟長喜的通緝令。”厲雪的聲音出現了變化:“為了揪出人拼圖案的兇手,我們把賀守業和孟長喜從小到大所有的信息全部查了出來,孟長喜偽裝的很好,但是賀守業這個家伙真的是個十足的人渣。他不是本地人,是在鄉下娶妻生子的,我們走訪了他曾經的鄰居,又費了很大功夫找到了他的前妻。”
“前妻?”
“沒錯,賀守業結婚以前表現的很老實,但是結婚以后,他逐漸顯出了另外一面,家暴、種種變態的嗜好。一開始賀守業還在抑著自己,后來賀雨槐出生,這孩子從小弱,還患有先天疾病,賀守業對待們母子的態度越來越差,打罵都是常態,最終他妻子不堪忍獨自逃走了。”
“賀守業曾多次威脅自己妻子,說如果不乖乖回來,就殺了賀雨槐,得自己妻子最后報警,再往后他們就離婚了。”
“夫妻兩個爭奪的焦點是房子,他們都不想要那個患有先天疾病的孩子。我聽他們曾經的鄰居說,那個孩子很可憐,他沒有朋友,一直被關在家里,每天生活在恐懼當中,了父母的出氣筒,屋子里小孩的哭聲就沒有斷過。”
“鄰居們最常聽到的就是賀守業的怒吼——哭什麼哭?再哭老子掐死你!”
“可能也是因為自己孩子的原因,賀守業極度討厭小孩,據他的鄰居說,賀守業平時很正常,但只要聽見小孩哭鬧就會發狂。”
“最后雙方財產平分,孩子賀雨槐被判給了母親。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人唏噓,那位母親并不想要孩子,有一次帶著賀雨槐到很遠的地方玩捉迷藏,最后竟然不管那個孩子,獨自離開了。”
“賀雨槐的母親帶著錢財玩失蹤,警方找到了孩子之后,只好把他送到賀守業那里。再往后的事你也知道了,新滬某位富豪的孩子患有腎病,當賀守業得知自己孩子的腎臟和對方正好匹配時,立刻跟那位富豪私下簽訂了某種協議。”
“這個事最初的悲劇就是從那個孩子開始的,假如他的親人當中有一個能夠給他一點,愿意接納他,那后面的悲劇應該就能避免。”
厲雪說了很多,韓非聽了之后,腦海里不知為何浮現出了《完人生》游戲當中哭的影。
那個住在他樓下的小孩,總是孤獨的站在靈壇旁邊,那是一道看不清楚臉的黑影,他一直哭泣,不斷和其他孩子玩著沒有結局的捉迷藏游戲。
“或許我應該去陪陪那個小孩……”韓非在心里默念著賀雨槐這個名字,他準備今晚去見哭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