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走了？”

　送葬的隊伍中，眾學士到納悶。

　鄭知秋心中糾結。

　回頭看了眼二十三個學士靈位，到慚愧不已，心中道：“好兒郎們……莫怪院長！”

　“走！”

　鄭知秋一咬牙，再次出發。

　后的隊伍再次跟上。

　何為君看了眼隊伍的最后面，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當他看到鐘子正后，哆嗦了下。

　察覺到對方的目，也連忙眼神致意，微微躬……

　“一路走好，圣院的好兒郎們！”

　鐘子正跟在隊伍最后面，緒也難免到影響，越參與這種事。

　他越圣院底蘊，能夠更加深厚。

　徹底斷絕道生存的土壤。

　再也沒有讀書人，因道而隕。

　“還好趕上來了！”

　就在這時，林亦終于追了上來，正好站在鐘子正的旁。

　心里松了口氣。

　“是你小子？”

　一旁的鐘子正，認出了林亦，皺眉道：“為讀書人，這點禮法規矩都不懂？昨晚干什麼去了？”

　為三品大儒，他有資格罵所有大衍書院的讀書人。

　“？？？”

　林亦看了眼鐘子正，未免關得太寬了，平靜道：“讀書！”

　“讀……”

　鐘子正啞口無言，既然是讀書的話，倒是有可原。

　“還好追上來了！”

　李文博這時候也追了上來，氣吁吁的。

　心里面對林亦的素質，也到特別驚訝。

　才九品開竅境，比他這個七品仁者境的，似乎都要好。

　“是你！”

　鐘子正看到了李文博，本來也想訓斥一下，但想到這是林師的書，便開口道：“小伙子，昨晚讀書忘了時辰吧！”

　“大叔怎麼站在這后面？咋不披麻戴孝？讀書人這點禮法都不懂？”

　李文博皺起了眉頭。

　“……”

　鐘子正被李文博的話嗆到了。

　他堂堂圣院第五圣子，三品大儒，能來送這些學士一程，已經是他們天大的殊榮了。

　披麻戴孝？

　這才是有違禮法！

　就好像是，你讓天子給平民百姓披麻戴孝，恐怕那些臣子會罵死天子。

　“其實大叔是何院長跟賀院長的朋友，并不是他們的親友……”

　鐘子正只能如此解釋。

　他心想，如果何為君跟賀萬城知道自己說他們是朋友，怕是激的要燒高香！

　“這樣啊！”

　李文博神和了許多，是兩位院長的朋友，那肯定不簡單。

　他抱拳揖禮。

　“不用這麼客氣，回頭林師休養好了，讓大叔去跟他見個面就好！”

　鐘子正笑看著李文博。

　“見我？”

　林亦心中驚訝，上下打量一番鐘子正，確定本不認識此人。

　“咳咳！”

　林亦輕咳了兩聲。

　在不知道鐘子正見他有什麼目的之前，還是不要見最好。

　李文博秒懂，點頭道：“行，你就放心吧！”

　“誒！”

　鐘子正這才心滿意足，心不免有些期待了起來。

　他心中忍不住想。

　這個林師應該四五十歲左右，很有學識，氣質出塵。

　同時又帶有一鋒芒。

　就跟他所作的那首詩一樣，十年磨一劍。

　“此林師，若是年齡再小點，當為圣院圣子！”

　鐘子正特別看好這個林師。

　他是個詩癡。

　對這種能夠作出才高五斗以上詩詞的讀書人，非常敬重。

　他雖然是大儒，但卻是讀書修煉上去的。

　偶爾所作的詩文……最高也就才高四斗。

　不過他文章寫的可以。

　將來機緣到了，很有可能憑借文章亞圣。

　但他不想這樣，太沒有挑戰了。

　因為他的老師，當今圣院圣主，就是憑借文章《鎮國》，封為亞圣。

　他要以詩亞圣，不走尋常路。

　這樣才算是超越他的老師。

　所以，這也是他結有詩才的讀書人的原因。

　……

　送葬隊伍抵達墓園。

　提前挖好的二十三個墓坑，極為醒目。

　“我的兒！”

　“你個挨千刀的啊……”

　“爹……”

　那些親屬一看到墓坑，景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哭天搶地，悲傷不已。

　“時辰到！”

　鄭知秋此時朗聲道。

　眾學士跟夫子，以及那些死去的學士親屬，突然疑地看著他。

　“怎麼回事？這就要下葬了？”

　“悼詞呢？”

　“沒有悼詞，我兒怎能安息？怎能告他們的在天之靈？”

　“不準葬，不合禮法！”

　那些家屬們嚎啕大哭之際，見鄭知秋什麼步驟都沒，紛紛開口阻攔了起來。

　他們從學士手中，搶過骨灰陶罐，臉漲得通紅。

　“我兒為你們書院捐軀，你們就這麼葬下去，與拋尸葬崗有何區別？”

　“這就是你們讀書人的行徑？你們的圣賢學說，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悼詞，祭文……一個不能！”

　“爹！”

　那些學士家屬們地抱著骨灰陶罐，眼淚橫流。

　“我……”

　鄭知秋臉煞白，形搖搖墜。

　他求助地看向何為君跟賀萬城，但二人無奈攤手。

　“完了！”

　鄭知秋心都涼了，他本以為何為君會準備悼詞，加上上半夜沒有幾個家屬過來。

　便想著，有悼詞，就正式一點，沒悼詞就說幾句，緬懷下這些書院的好兒郎。

　不用搞的那麼隆重，下葬后再對這些家屬進行賠償。

　可沒想到……這些學士的家屬，卻強烈要求有悼詞和祭文。

　鄭知秋也能夠理解。

　他們風風地來到人世間，他們的家人肯定也希他們風風的往生極樂。

　人之常。

　可他本拿不出啊！

　“怎麼回事？這鄭知秋，連悼詞跟祭文都沒準備？這院長怎麼當的！”

　鐘子正慍怒出聲。

　這是禮法的事。

　他覺得平洲書院要是不理好這件事，就算有銘碑之詩，也休想在圣院冊！

　“大叔，你行你上啊！”

　李文博不悅的看向鐘子正。

　“本……”

　鐘子正本想說本座又沒涉獵過，還好忍住，改口道：“這不是大叔擅長的領域！但你們書院做的就是不對，有違禮法！”

　“院長糊涂！”

　林亦看過文道真解，對讀書人的喪葬禮法有些了解。

　所以他特意提前準備了悼詞，但沒想到院長卻落下了。

　林亦搖了搖頭，關鍵時刻，還是不得不出手了。

　他從隊伍中出列，朝著墓園走去，同時朗聲道：“時辰到，緬懷英靈、告逝者！”

　唰！

　唰！

　一道道目，頓時齊刷刷地落在林亦上。

　“這……好，好！”

　鄭知秋先是一愣，隨后看到林亦手中的紙卷，頓時明白了過來。

　他激的渾抖，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放了下去。

　但一時間，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在此關頭，竟然又是林亦來為他解圍，真是……走了八輩子運了！

　……

　“爺！你？”

　李文博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開口喊道。

　鐘子正心神一震，猛地扭頭看向李文博：“你……你他什麼？”

　爺！

　這是書對主子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