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男人年輕的時候都有個武俠夢，高來高去，飛檐走壁，劍而行，金槍不倒。

　楚擎是男人，同樣也有。

　只是隨著年齡的不斷長和閱歷的增加，主要是九年義務教育他沒怎麼逃過課，所以知道這些都是扯淡。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但是這個無限指的是大腦或是神層次的，和無關。

　所以即便來到了個古代，楚擎依舊對這種事不興趣，準確的說，是認為武俠小說中的“高手”本不存在的。

　可現在，楚擎搖了。

　剛剛在“借貸公司”的后院打眼一掃，躺著七八個人，加上福三撂倒的兩個人，這也就是說，陳言去的時候至面對八人以上，甚至是十人。

　就陳言臉上那傷，都沒溜冰場的熊孩子摔了一跤嚴重。

　可問題是，陳言這種偏瘦弱的格，是怎麼放倒那麼多人的？

　難道武俠小說中的高手，真的存在？

　不懂就問，楚擎邊就有個“磚家”。

　據福三這位磚家的解釋，那就是靠著勇，沒什麼不可能。

　“勇？”楚擎陷了沉思。

　“是啊爺，邊軍的熊羆之士，卸了刀，斗十幾個普通人不在話下。”

　楚擎呵呵一樂，覺得自己還是找個超市去門口先搖明白在研究找個問題吧。

　他不是不知道勇是什麼意思，就是急眼了唄，可再急眼，只是神上的，不是上的，除了卡卡羅特，沒聽說過誰一急眼就能改變記憶和突破極限啊。

　普通人，別說放倒八個人，就是用盡力氣揮八拳都容易臉發白不上來氣。

　“是你的話，你能放倒八個人嗎？”

　福三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能啊。”

　“真的假的？”

　“真的。”

　這話楚擎倒是信，福三殺過人的，可問題是那是陳言，文臣，走路都慢悠悠的，長的也和個氣包似的。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直回到了府中，最終楚擎覺得可能真是靠“勇”吧，這種新聞他以前看過，誰誰誰發瘋了，一群人嚇的抱頭鼠竄，除此之外，也有過一個母親為救孩子抬起汽車前半截車的先例。

　回到府中，楚擎也就不去想這件事了。

　早睡早起這個好習慣的益很多，就比如不用去考慮夜間娛樂活，沾床就睡。

　如往常一般，第二日起床，洗漱，吃早飯的過程中和老爹吹了會牛b，隨即父子二人一起離府，一個去上朝，一個去戶部衙署。

　期間楚擎還問了一下拜帖的事，楚文盛也鬧不清楚這些人遞拜帖做什麼，置之不理。

　到了衙署，點卯，楚擎站在最后面，目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陳言。

　這家伙眉角上的傷痕幾乎已經看不到了，往那一站，一點異常都看不出來。

　楚擎暗暗決定，以后還是刺激陳言了，萬一哪天再一急眼暴起削他一頓。

　點完了卯，楚擎回到班房，陳言隨其后。

　楚擎沒敢坐，有些猶豫，要不要等老衛回來的時候商量商量換個班房，他有點不太想和陳言共一室。

　“陳哥。”楚擎滿臉堆笑的給陳言倒了杯茶：“早上好。”

　陳言哭笑不得：“你又要借錢？”

　楚擎：“…”

　房門被推開，一個衙役走了進來，面焦急：“陳大人，京兆府來了武卒和差役，還帶著鐵鐐，說要尋您。”

　楚擎面大變，陳言卻是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轉過：“帶了鐵鐐？”

　“是，十二人，還拿著水火。”衙役一臉憂容：“您莫不是…貪了人命司？”

　楚擎口問道：“死人了？”

　“未說，可差役四人，武卒八人，鐵鐐，水火，這分明是捉拿沾了人命的案犯吶。”

　陳言站起，沖著楚擎微微搖了搖頭：“楚教習莫慌，應是誤會。”

　楚擎沒吭聲。

　昨天剛揍了人，今天一大早京兆府就來拿人，怎麼可能是誤會。

　陳言倒是不慌不忙，跟著衙役走了出去，楚擎跟在后面。

　到了衙署外面，如衙役所說，八個穿著黑差服的武卒守在兩側，腰間佩刀，其中二人手上拎著鐐銬，四個京兆府差役則是拿著水火，十二人，嚴陣以待。

　要知道昌京是一國中樞，“安保”方面極為嚴，分為京衛、武卒與差役。

　差役是沒有品級的，隸屬于京兆府，出坊間經常打道的都是些三教九流和百姓，出的地方也多是北市以及東、西二城區。

　而武卒人數比較，雖然也歸京兆府管轄，但是只巡視達貴人聚集的南市，不靠近皇宮。

　其次則是京衛了，一共八個大營，四個在城，四個在城外，流換防，負責拱衛京城，城四營之中有一營常駐皇宮外側，衛戍皇宮，剩下三個大營，其中兩支守四門，還有一支人數偏，駐扎在京兆府后方。

　京衛很出在城，所以維持治安的都是武卒和差役，大理寺和刑部拿人，也不會用京衛，他們沒這個權利，所以一般不是天子或者尚書省親自代的話，抓人拿人都是武卒或是差役。

　小小，都是京兆府差役負責。

　一旦武卒參與了，那就是命案，甚至是大案要案。

　不過即便是武卒參與，也都是在坊間，從未有過這種況，直接跑到六部衙署中拿人。

　“敢問這位可是陳大人？”差役之中走出一人，瘦，拎著鐐銬，冷聲道：“卑職司兵參軍李尋楠，奉命帶了狀令文書。”

　一語落畢，李尋楠抖開一張黃紙，一排字，從右至左，每排四字，案犯陳言，戶部主事，行兇北市，捉拿歸案，左下角是個大印，蓋在京兆府尹四個上面。

　陳言定睛看了眼，臉上閃過一異，隨即笑道：“你們捉拿陳言，與我陳尚語有何干系。”

　楚擎咧著。

　都他媽啥時候了還擱這抖小機靈呢？

　尚語是陳言的字…

　李尋楠后退一步，冷哼道：“拿下！”

　八名武卒迅速扇形圍住了陳言，右手摁住刀柄。

　陳言拱了拱手：“可否容本與同僚代一番。”

　李尋楠微微點頭：“就在此！”

　“好。”

　陳言側，對著后的楚擎悄聲道：“李尋楠，楠木之楠，李家第七代，皆帶五命木字。”

　楚擎微微一愣，沒聽懂。

　陳言繼續道：“昨日我未下狠手，斷然不會出人命。”

　楚擎點了點頭，那些挨揍的人他見到了，雖然傷的嚴重，但是決然不可能出人命。

　“京兆府差役與武卒在六部拿人，于不合，于理不合，此事，怪異，一會，你去尋章，將此事告知他，警告章，出行時，多帶隨從，你亦是如此，可是懂了？”

　楚擎搖了搖頭：“沒懂。”

　非但沒懂陳言說的是什麼意思，楚擎還突然發覺陳言有點不對勁。

　不是說的話不對勁，而是那種泰然之八風不的模樣。

　不錯，陳言表現的太過鎮定了，至始至終臉上都沒流出任何慌的神，那種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的鎮定勁兒，即便是楚擎都暗暗折服。

　這一刻，陳言在他眼中固有的印象漸漸模糊。

　結果沒等楚擎再開口詳細追問的時候，陳言已經轉過了，隨即，清了清嗓子，干咳兩聲。

　眼看著差役走上了臺階，陳言突然張，聲嘶力竭，一把扯開了袍的前襟順手給攏辮打散。

　“哎呀，京兆府要栽贓，栽贓本，抓人啦，打人啦，有人污蔑本，戶部各位大人快來救下，哎呀殺人啦殺人啦。”

　楚擎目瞪口呆，在他和同樣懵的京兆府差役們的注視下，陳言一屁坐在了地上，來回打滾，哭爹喊娘的嚷著。

　京兆府的人馬懵了，戶部守門的倆衙役也懵了，就連站在遠暗暗擔憂的福三也懵了。

　就在大家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戶部衙署中沖出了十多個員。

　一個老頭定睛一看，破口大罵：“好狗膽，京兆府竟敢來戶部衙署鬧事！”

　這一開口，戶部員齊齊罵出聲，然后，所有人都跑出來了，反倒是給十二個京兆府人馬圍了起來，甭管是年老的還是年的，吐沫星子都噴了老遠。

　京中場鄙視鏈就是如此，京兆府就是個背鍋的衙門，六部衙署本看不上他們。

　陳言…依舊在滿地打滾，灰頭土臉，那一個“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