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擎帶著福三,一大早來到宮外,和一群帶好了工的莊戶們匯合后宮。
值得一提的是,今日陶若琳沒有來,楚擎也沒在意,反倒是覺得離這種人越遠越好。
韜武殿距離議政殿不遠,候殿的員側目遠。
今日的工作是搭筑簡易的圍欄。
其實這事完全是多此一舉,主要是楚擎考慮到畢竟是在皇宮里,人家君臣在那邊上朝討論國家大事,自己帶著人叮咣的蓋房子搞裝修,君臣再找業投訴自己。
圍欄很快就搭好了,算是施工場地了,隨即就是碎石。
楚擎也懶得去找孫安占便宜,許多能用的石料直接鑿碎堆放在一起,還沒到中午,一群鼻青臉腫的膳房太監拎著食盒跑來了,嚴格按照最高領導人的指示---量大管飽。
昨夜被扣了半年俸祿的孫安很郁悶,服侍黃老四睡下后,直接跑膳房去了,三十多個太監站一排,老太監掄圓了胳膊就是正反兩個大子,然后再每人罰了一個月的俸祿。
教訓完了三十多個太監后,孫安背著手樂呵呵的走了。
他大致算了一下,天子扣了他半年的俸祿,他又扣了膳房三十多個太監們一人一個月的俸祿,加里加外這麼一算,他還掙了六貫多,滋滋。
吃完了午飯,吳剛帶著人,一邊壘磚池,一邊活料。
楚擎發現這群人干的很有章程,幾乎和他預想的一致,甚至比他計劃的還要細致。
找吳剛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昨天回到莊子后,“大丫鬟”陶若琳代了他們一番,這幾日該如何如何做。
楚擎倒是沒領,他花了錢,應有之意。
吃過了飯,楚擎閑著沒事,就回楚府睡午覺去了,讓福三看著點。
正好議政殿那邊下朝了,群臣們也沒當回事,雖然驚詫于韜武殿被“推”了,卻沒多想,以為是天子的意思。
其中一位老大人前呼后擁,不臣子都拱手拜別,此人正是鮮上朝議政的太子師陶瑸。
今日早朝陶瑸在議政殿中不發一言,他不是來議政的,是來找天子說別的事的。
下了朝,陶瑸見臣子走的差不多了,繞道去了偏殿也就是敬儀殿,讓太監通稟了一聲后進殿中。
黃老四面帶微笑,讓太監搬來了繡墩。
“朕可是許久沒見到陶師了,近日可還安康。”
“托陛下洪福,老臣子還算朗。”
陶瑸滿面笑容,臉上頗有得。
外朝都說新君總是雷霆手段,不聲不響,說不定哪日就要收拾誰,很是畏懼。
正因為如此,陶瑸虛榮心棚,因為天子一直對他禮遇有加。
當然,陶瑸下意識忽略了一件事,不知多老臣在被天子的屠刀揮落前,黃老四也是對他們禮遇有加。
不過這位陶師倒是沒這方面的擔憂,他陶家不參與朝堂各方勢力的爭斗,也不站隊,只忠誠于新君,而且陶瑸說是太子師,其實并沒有什麼實權,就是隔三差五宮給一群皇子皇們講講課罷了。
黃老四看向一旁的孫安:“朕整日俯于書案之上,倒是忘記了日子,今個可是陶師宮講學之日?”
沒等孫安開口,陶瑸笑道:“陛下誤會了,老臣今日宮,倒不是講學,而是關于太子殿下之事。”
黃老四臉上閃過一尷尬,呷了口茶,靜待下文。
“太子殿下,必然是聰慧的,平日里舉一反三,悟過人,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這子,有些浮躁。”陶瑸斟酌了片刻,繼續說道:“如今太子殿下快至蓄須之年,可這四書五經卻是避而遠之,老臣也曾說教了幾次,可太子殿下對儒學經典是百般排斥,長久下去,怕是…”
太子今年十二,蓄須之年說的是十六歲,一般十五歲就這麼,四舍五,在老頭里太子就沒了四年的壽命。
“辛勞陶師了。”黃老四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是朕疏忽管教,待朕批復了這些奏折,去東宮好好教訓教訓那混賬東西。”
“陛下大可不必,老臣為太子師,卻未教導好太子殿下,是老臣失職。”
黃老四連說辛勞辛勞,眼底卻閃過一外人難以察覺的鄙夷之。
這就是他喜歡武將不喜歡文臣的緣故。
你他娘的知道是你自己的失職,那你倒是不失職啊,跑來和朕打什麼小報告,一邊打小報告,一邊說是你的失職,酸儒!
當然,心里不爽,黃老四不會表現出來,而且他還是比較敬重陶瑸的,不單單是陶瑸,陶家滿門都是心淡泊之士,尤其是其子陶章,頭鐵的很,在京中稽查不法員與世家門閥針鋒相對,雖是沒什麼腦子,卻是值得敬重的。
打完了太子的小報告,陶瑸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陛下,明日老臣要宮講學,除了太子殿下,聽說尚在宮中的吳王之青殿下也會聽講?”
“是如此,青郡主自錦玉食,不了北地之苦,吳王便將青郡主留在了宮中,好詩文,朕便想著讓他伴著幾位皇兒授學,還有尚書令的一雙兒也是如此,可是令陶師勞了?”
“不敢不敢,老臣只是…”
陶瑸老臉一紅,略顯尷尬的說道:“老臣僭越,家中小在府中無所事事,平日里也是喜好詩文,老臣是想…是想著可否帶宮中,為幾位殿下做著伴讀…老臣…”
黃老四哈哈一笑:“還當是什麼事,朕允了,說起來,朕也有些時日未見到仲媛了,明日離宮前,可是要讓這丫頭來與朕請安的。”
陶瑸滿面寵若驚的神,又客氣了幾句,這才如釋重負的離開了。
等陶瑸出了偏殿,黃老四笑著搖了搖頭:“這陶師,倒是面皮薄,也是為難他了。”
“陛下的意思是?”
“陶仲媛此…”黃老四收起了笑容:“明明生于長于這詩禮傳家的陶家,卻總想要嫁帝王家,宮聽講是假,親近太子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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