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回到衙門,把其中一只大食盒送到隔壁的房間,一進門,他又退了出來。
屋里四個大老爺們兒,蹲在太師椅上,一邊喝酒一邊玩骰子,沒有下酒菜,也不知從哪里找來的大蔥,一口大蔥一口酒。
酒味、大蔥味、汗味,以及新鮮出爐的臭腳丫子味兒,福生被熏得連退幾步。
郝沖眼尖,一眼看到了福生手里的食盒,用手一撐,直接越過八仙桌竄到門口:“好小子,給叔叔們把晚飯拿來了,謝啦!”
福生白他一眼,沉著臉:“小點聲音,國公爺已經醒了。”
郝沖脖子,轉過沖著三位同伴噓了一聲,那三個人手忙腳收起桌上的骰子和碎銀,郝沖提醒:“還有酒,酒也藏起來。”
福生心道國公爺早就知道你們在這屋干啥了,懶得理你們罷了。
他轉便走,郝沖拉著他:“好孩子,多虧有你,改天叔叔托人,給你找個小媳婦,保管漂亮。”
福生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我不急,你還是先給自己找個媳婦吧。”
魏明政忍不住,趴在八仙桌上哈哈大笑,四人之中,只有他是過親的,只不過老婆在老家,已有五六年沒有見面了。
見福生走了,徐江笙也跟著笑道:“老郝,你說你是不是閑得,沒事兒逗那小子干啥,這下好了,讓個小孩子給懟了,你舒服了?”
郝沖切了一聲:“當年國公爺把他撿回來時,還是我給他洗的澡,這臭小子,好的不學就學了一張臭,讓他等著,等他娶媳婦時,看我怎麼修理他。”
眾人又是大笑。
齊看著福生端過來的砂鍋,還是一樣的砂鍋,就連包著砂鍋的白底藍花的帕子也是一樣的,不過砂鍋里的東西不一樣。
中午是熱湯面,晚上則是粥,齊用勺子攪了攪,是皮蛋瘦粥。
“小的問有沒有現的好克化的吃食,李食記的那位大嫂說有皮蛋瘦粥,鋪子里沒有賣粥,小的便尋思著這粥可能是們自己留著吃的,想來定是心煮的,您嘗嘗。”
說著,福生端上一碟小菜:“您也嘗嘗這個,說是們鋪子自己腌的。”
齊嘗嘗了,酸酸甜甜,脆生生的,像是萵苣,又夾了一條,是切得細細的姜。
齊對吃食并不講究,也從不挑食,但也從不認為皮蛋好吃,總是覺有種怪怪的味道。
可是不知是怎麼回事,他卻覺得今天的皮蛋瘦粥,配上酸甜的萵苣和姜,竟是特別的味。
不知不覺,一砂鍋的粥,被他喝了大半。
李食記里,胡掌柜說是要回去和劉先生對帳,結帳要走,雪懷知道他是不想占著桌子,影響鋪子里的生意,也沒有挽留,送出門時,悄悄遞上一只油紙包:“我娘做的鹵爪,您和劉先生對完帳,下酒吃。”
胡掌柜也不客氣,接過油紙包,叮囑道:“我聽說定國公讓加固城墻,上面已經準了,工部也已經把這活兒包出去了,這種活兒歷來是包飯的,做的都是飯,大酒樓看不上這個生意,你們留點心,看看能不能攬過來。”
雪懷心里一,連忙向胡掌柜道謝,胡掌柜揚揚手里的油紙包:“謝啥啊,都在這兒呢。”
雪懷回到鋪子里,晏七和陸錦行已經落座,雪懷讓他們點了菜,拿了菜單進了后廚:“紅燒排骨、香煎豆腐、白灼青菜、涼菜拼盤,還有珍珠丸子湯。”
李綺娘手腳麻利地挑出備菜,對雪懷說道:“娘把先前給你煮的粥賣出去了,剛剛又煮了一鍋,不過要再等一會兒,你若是了,就先吃個包子。”
雪懷喜歡在晚上喝粥,李綺娘每天晚上都會給煮上粥,正在長,容易,開食肆的都是客人都走后才會吃飯,李綺娘舍不得讓著,每天都是催著先吃。
雪懷也真是了,從籠屜里拿了個包子,一邊吃一邊對李綺娘說道:“娘,咱們找個幫工吧。”
李綺娘也了這個心思,在鍋里翻炒幾下,蓋上鍋蓋,對雪懷說道:“娘也是這樣想的,明天寫張招人的紅紙,在門上。”
又想了想,道:“最好是招個的,無論老都行。”
家里只有母兩個,李綺娘直覺若是招人也要招個的,若是雇個男的,倒是無所謂,就怕街坊們風言風語,影響到閨。
雪懷倒沒有想這麼多,其實想雇個壯小伙兒,UU看書 www.uukanshu.com能扛百八十斤米袋子的那種,不過李綺娘想雇個的,也沒有意見,無論是開食肆還是掄鍋鏟,全都是外行,李綺娘才是行家。
晏七等了好半天,茶水喝了兩杯,才看到雪懷端著兩個菜從后廚里出來。
香菜上油的,一看就是去吃了。
他想起昨天這個時候,香菜端著一大碗香菜喝粥的景,晏七勾起角笑了。
陸錦行冷眼旁觀,見雪懷轉走了,他啪的一聲打開折扇,用折扇擋住自己半邊臉,低聲音問道:“你該不會是真的看上那姑娘了吧?”
晏七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豆腐,緩緩放進里。
陸錦行角一,禽啊,那小姑娘看上去頂多十二三歲,七閻王就想吃人家豆腐了?
“這姑娘看上去和阿沅差不多大。”
晏七抬起眼皮,死亡凝視:“你不?”
“,我,吃飯,吃飯!”陸錦行又想給自己一掌了,他這個啊,怎就這麼賤呢。
晏七卻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陸錦行這個混蛋,是故意給他添堵的。
阿沅是陸錦行的妹妹,今年只有十歲!
雪懷把紅燒排骨和珍珠丸子湯端上來時,發現晏七正在看著。
下意識地用手抹一把臉蛋,問道:“怎麼了?”
“沒事。”晏七垂下眼睛,專心去夾一塊排骨。
陸錦行就是故意的,香菜個頭高挑,長細腰,和陸錦行那個球一樣的小表妹能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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