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姜書杳一直待在房間里等裴衍。
從中午等到晚上八點,江序白告知蔣老頭已經回來很久,不知為什麼,就是沒見到裴衍的影子。
姜書杳有些急了,白天發生的事前后聯系起來,細思極恐,陸沉的那個財務加系統,本遠不止存有那麼簡單。
蔣老師是過來人,恐怕更是比早一步就猜到了其中見不得的商業勾當。
不再猶豫,略作收拾一番,拿起手機就出了門。
急匆匆下樓,在大廳不期然遇到了謝安妤。
對方目標明確,幾乎是直接沖著而來。
在謝安妤開口之前,姜書杳目不斜視甩下一句,“抱歉我還有事,有什麼話晚點再說吧。”
快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后響起謝安妤平靜的嗓音。
“我知道裴衍在哪兒。”
姜書杳停住步子,慢慢轉過去。
*
比賽結束,有一部分隊伍已經組織返校,今晚的小榭比上次團建時冷清了不,里面只坐著稀稀零零的幾桌客人。
謝安妤帶著直接來到二樓,這里視野廣闊,站在落地玻璃前朝外去,恰好能夠清晰地看到對面咖啡館里,兩個男人面對面而坐的形。
姜書杳一眼就認出,那是裴衍和陸沉。
矮桌上放了兩杯果茶,還有幾盤致的甜品。
看來對方早就有了要找聊聊的打算。
姜書杳沉默,只靜靜看著對面咖啡館里的一舉一,等待謝安妤開口。
約間,聽到旁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這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陸沉的變化,讓邊所有人都詫異。”
謝安妤喝了口茶,繼續道:“念高中那會兒我跟他不,也不太了解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但是在首都相遇以來,我發現他比同齡人更為急功近利。
明明才剛大一,他就已經開始瘋狂的接項目,與市面上不同的企業接洽往來,沒日沒夜的拉關系攢資源。”
“我當時在想,陸沉家境優渥,他那麼拼命,應該不是為了錢。”
說到這里,謝安妤嗓子有些哽住,“直到有一次我和同學出去逛街,無意間在飯店里遇到了陸沉,當時他陪一桌人喝酒,喝到在走廊里吐。”
姜書杳收回視線,擰著眉看向。
謝安妤干的笑了笑,“你也不敢相信吧,堂堂理科狀元,會低微落魄到那種地步。”
姜書杳不知道謝安妤給說這些有什麼目的,但往往冗長的開場白過后,迎接的會是一條條令人無法拒絕的要求。
桌上的茶水還冒著熱氣,兩人的談話,前后算起來不足五分鐘。
從始至終只在默默的聽,沒有接話,確切來講,對于剛才謝安妤口中所說陸沉經歷的種種,遠不足以引起心多大的。
謝安妤起走到旁邊,轉過頭一同看向對面咖啡館,“后來我才從高中同學口中得知,陸校長坐實貪污賄,涉及金額巨大,被學校撤職的當晚,因為酒駕上高速發生了車禍,經搶救無效當夜死亡。”
陸沉的母親一直不好,不了打擊當場暈倒,后來病惡化,僅僅每月的護工費和住院治療就要五萬。
一夜間,陸沉的人生幾乎跌至谷底。
生活的重擔,還有失去親人的痛苦,短短半年就將他折磨地不人形。
后來他一點點振作起來,人前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可那雙眼睛里,早已不復年時的清明磊落。
遭遇那樣的家境巨變,沒有人還能做到保持初心,堅持那一文不值的道德原則。
所以從一定程度來講,謝安妤并不覺得關于陸沉走后門賣專利這種事有什麼可恥的。
但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
姜書杳還沒從陸校長的事里回過神,接著又聽謝安妤道:“加系統的事,陸沉只是被人利用,我請求你們給他一次機會,別把他到絕境,他已經一無所有,再也經不起打擊了。”
與此同時,咖啡館里陸沉似乎也變得激起來,反觀坐在沙發上的裴衍,側臉冷漠,看不出什麼緒,不過知他的人,知道他心并不如表面看得那樣平靜。
姜書杳眼睛不離對面,拿話問謝安妤:“背后跟陸沉合作的是誰?”
謝安妤搖頭:“我不知道,今天無意間聽到他和一個神人通話,對方應該是個程序高手,說要追蹤什麼郵件地址,聽陸沉的意思,似乎那個系統里不止有,還有其他不能見的東西,是什麼我無從判斷。”
可毫無疑問,偏偏那些見不得的東西,差錯被裴衍發現。
如果猜的沒錯,那封匿名郵件,也是裴衍的手筆。
他沒有選擇在第一時間公布出去,而是事先發郵件警告陸沉,讓陸沉在決賽上當著眾人的面,主解除與贊助商的合作。
謝安妤可以理解為,裴衍并沒有打算將事抖出去,只是想要陸沉一個態度。
有時候男人之間的較量,不一定要把誰置于死地,對手心甘愿的臣服,才是最大的勝利。
但了解陸沉,即便按照裴衍的意思解除了與企業合作,然而想真正讓他低頭認命,絕不可能。
陸沉那樣驕傲的人,不會輕易告訴別人他家里的事,更不會顯出自己心世界的脆弱與劣勢,他只會繼續帶著面,一條黑路走到死。
謝安妤算是未雨綢繆,把姜書杳約到這里,起碼可以盡自己所能替陸沉爭取最后的希。
其實猜對了陸沉,卻錯估了另一個人。
桌上的茶水已經涼,姜書杳保持同一個姿勢站了很久,了手指,才發現僵的有些麻木。
轉面朝謝安妤,神還算平靜,“我左右不了裴衍的決定,他認為正確的事,我會無條件地支持。”
謝安妤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姜書杳,你到底有沒有心!”
還想說什麼,被姜書杳打斷:“我相信裴衍,不會去為難一個有心悔改的人,可你心里應該清楚,陸沉和裴衍的談話,真的會有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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