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翼看見,疲憊便一掃而空。
他從高山手中接了個袋子:“路過一瓜地,西瓜很甜,想你吃。”
“于是你騎行數百里,就為了給我送西瓜?”葉文初笑著道。
沈翼頷首。
“那這個瓜一定特別甜。”葉文初笑著讓伙計給房里送冰,又讓送了熱水給沈翼和高山洗漱。
沈翼收拾完,大家坐下來吃冰鎮的西瓜。
馬玲小聲和八角道:“你說,王爺是真的送西瓜,還是假的?”
“笨。”八角捧著半個西瓜,和馬玲兩人回自己房里吃,“你都吃著西瓜了,怎麼不是送西瓜?”
馬玲捂著笑:“對對,反正咱們有瓜吃就行。”
隔壁,仰止將乘風從房間里拖出來,圓智和董峰自然也懂,默默回房吃瓜去了。
“這瓜真甜。”圓智道,“甜到貧僧都想還俗了。”
董峰笑著道:“還俗也不難,你還俗便是。”
“算了。貧僧還俗了,要找不到像有緣人那樣出的子做伴,那還是出家好,就不嫉妒王爺了。”圓智道。
董峰看著他角抖了抖,心道您得虧出來說這話,要不然王爺能把你丟出去。
“你那邊還順利嗎?”葉文初覺得這瓜確實不錯,得也早,沈翼說順利,“跑了兩,來這里休息一天,再回去。”
跑了兩百里的路,就為了休息。
葉文初道:“你可來過這里?”
沈翼說沒有:“路過一次,但沒停過。”
“那我們去找食。我這兩天胃口不大好,現在吃了西瓜倒開胃了。”
沈翼說好。雖說聰明獨立,可卻沒有一個人出過遠門,在人生地不的地方辦案,更是不容易,。所以這四五日他總是心神不寧,昨晚沒睡好,早上早早醒來,還是快馬來了。
看一眼,確定無事他也放心了。
好在沒事,就是瘦了一些。應是案子讓難了。
“好,那你帶我去吃,我最近也沒認真吃過飯。”沈翼取了傘,給撐著,半道賣冰鎮的豌豆黃,又忍不住買了一,簽子簽著的,沒有以前吃的甜,但勝在清爽。
“還不錯,你嘗一口。”葉文初遞給沈翼,沈翼愣了一下,咬了一口,眉眼都舒展了,贊道,“甜!”
葉文初哈哈笑了起來,繼續吃的豌豆黃。
“大爺,哪家的燴面好吃?”葉文初問路邊賣燒餅的大爺,大爺打量著兩個神仙似的男,只覺得賞心悅目,“吃什麼燴面,西里呼嚕不好聽。”
葉文初和沈翼對視一眼,笑著道:“那吃什麼好聽?”
“這你們就不懂了,像你們這樣的年輕小夫妻,應該去斜對面,看到沒有,那個紅屋頂掛紅綢的……”
沈翼說看到了。
“里面有雅間,擺著冰,有唱小曲兒,天南地北的食,在里面隨便吃。”大爺道,“就連海貨,都是最新鮮的。”
“還有,他家的廚子,都是分菜系的,江南的甜菜呀,蜀地的辣呀……總之,應有盡有。說就覺得好,卿卿我我還安靜。”
葉文初哭笑不得,心道大爺是看出來有錢了,盡把往高檔的館子送。
甚至懷疑這大爺是高檔館子的托兒。
正要敷衍了事,沈翼興致卻很高,給大爺道謝還不夠,大手筆買空了大爺的一爐子的燒餅:“您送前面客棧,給一位乘風的住客,他最吃燒餅。”
大爺開心不已,收著錢一個勁兒地道謝:“這位公子真是好人,祝二位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說著,就高高興興提著燒餅走了。
“這、也太多了吧!”乘風咂著,“我也不是吃燒餅,我、我就是舍不得花錢吃別的,才吃燒餅的啊。”
主子要真心疼,也該給他買火燒吃呀,塞個多好。
葉文初站在空空的爐子邊上,看著沈翼哭笑不得。
“老人家不容易,這麼熱的天卻要站在爐子邊上賣燒餅。”沈翼很善良,“能幫一些也好。”
“對,我們王爺最善良了。”葉文初背過去就忍不住笑開了,怕是老人家再多說幾句好話,他都幫人把燒餅攤子換火燒鋪子了。
兩個人進了老人家說的本地最豪華的飯館。
確實很豪華,一共三層每一層都有主題,菜單也有八種,可以每一樣點一個菜,也可以只吃一個種類的菜。
吃飯還分雅間和大堂,葉文初要坐大堂,挑了菜系點了四個菜。
大堂里坐滿了人,大家說說笑笑推杯換盞,也有不聊天只專注聽臺上的曲子。
唱的本地方言,曲種也陌生,葉文初聽不懂,就一邊喝茶,一邊聽鄰桌聊天。
沈翼心很好,唱曲的子來要打賞的時候,他沖著別人笑,賞了兩個金錁子,那子面紅耳赤,回的時候踉蹌了一下,落個手帕在沈翼的上,然后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沈翼頓時就沉了臉,看著葉文初想解釋,卻發現在笑。
“不許笑。”沈翼倒有點“惱怒”的樣子。
葉文初忍不住,用眼神挑釁他看了一眼手帕,沈翼像被燙著手一樣,丟另一邊的椅子上。
“是我不能笑,還是你不能笑?”葉文初道,“好端端的,引著小姑娘。”
沈翼指了指,一臉的警告。
葉文初托著面頰看著他,心也是很好。他這兩天在外面走,曬黑了不,剛才到的時候,臉也曬紅了。
也不曉得戴個帽子!
菜上來,味道確實很不錯,尤其一道魚頭,是葉文初很久很久以前吃的,一口,一些久遠的記憶就翻涌出來了。
“你這樣的男子,在讀書的時候,一定是校草。”葉文初笑著道。
“何為校草?”沈翼猜測,“書院里的最有代表的草?”
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補充道::“草是男子,所以我是書院里最有名的男學生?”
葉文初很難不佩服他,無論是包容還是聯想以及理解能力,都非常出。
“是啊。不但是校草,還得是學霸校草。”
沈翼琢磨一下,表示認可的評價:“做學霸校草,會有什麼好?”
“很多啊,其中一項就是得到了優先擇偶權!”
葉文初覺得這很有意思,想象著沈翼在校園里樣子,他這個年紀還無憂無慮,可作為王爺的沈令瑜,卻已經做了那麼多的事,手握了半壁江山。
“這個不錯,我喜歡這個特權。”沈翼看著。
兩人閑聊,隔壁桌的人聽到了他們在說書院,話題一轉也說到書院,坐在左邊的年輕男子道:“崇德書院再有幾日要開始收學生了,你們去報名嗎?”
葉文初和沈翼對視一眼,兩人停了說話,豎耳去聽隔壁的聊天。
“京城的先生會來上課嗎?如果那些大儒不來,那崇德書院也是普通書院而已。”右邊的年輕男子道。
“肯定來啊。聽說幾位大儒會幾地講學。朝中幾位姚家波及的學士罷后,也進了崇德書院。”左邊的年輕男子道,“圣上和瑾王只說不能朝為,卻沒說不能做先生。”
“那能去。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考考看,不管誰進了,學到的東西咱們都要分啊。”
幾個人都說好,話鋒一轉又說到瑾王。
“葉醫判將來肯定是瑾王妃。他們的事也沒有藏著,京城大家都曉得。”左邊男子道,“坦大方,實乃中豪杰。”
幾個男子都贊不絕口:“確實是子典范啊。”
葉文初獎勵了自己一大塊牛。人們拿這樣的當典范,這就是一種進步。
“你們不知道?人就在咱們這,這兩天來辦案的。”右邊的人道,“把竇陵放倒了,現在人關著,過幾天就帶回京城。”
“那住哪里,我們去拜見一番吧?”
“行事大方,肯定不會覺得我們唐突。不然我們人多一些,就不顯得哪個人孟浪了。”
幾個人一說就來勁兒了,飯都不吃了,喝完了杯中酒就走。
葉文初剛要說別走啊,我在這呢,簽名也是可以的,沈翼已是咳嗽一聲,道:“幾位尋葉醫判?”
一盞茶后,葉文初就被全場的人圍住了,簽名倒是不時興,可大家伙兒都來要墨寶,飯館的東家說他請客,請葉文初賜字。
沈翼與有榮焉地站在人群外,賞著熱鬧,喝著免費的酒。
先前給沈翼塞手帕的子,悄悄將帕子收回去,打量葉文初,和同伴聊著天。
“剛聽大家說崇德書院,很難進嗎?”大家都坐下來,樓上的人也趴在欄桿看,要說誰是大周最有名的子,除了葉文初沒有別人了。
“很難進,不管哪個年紀,進去都要考校的,如果不合格就不收。”
葉文初覺得姚子邑還明的,居然用篩選生源這一套。這效果肯定好,好學生都在這里了,將來這里出的績,也肯定最好啊。
“那是要努力。如果考進去了,不但擁有優秀的老師,還擁有一大批比自己優秀的同窗,這才是可遇不可求最彌足珍貴的。”葉文初笑著道。
也算幫助姚子邑宣傳了。
一說,大家都跟著附和,說確實這一點才是最吸引他們的。
將來就算自己沒考中,可同窗都考中了呢?那不就等于自己考中了。
“葉大人明天去書院嗎?”
“去,我也想去參觀。”葉文初不敢說負責人是姚子邑,待會兒大家讓推薦,就尷尬了。
“您會來這里教算嗎?我可知道您在京城的書院教過四節課的算呢。”
葉文初說看機緣,太忙了。
東家讓唱曲子的子,單獨給葉文初唱曲子。
剛才給沈翼塞帕子的子,這會兒知道是葉文初,就著不好意思,悄悄來提醒葉文初:“您對面的男子可是您夫君,您看些,他剛才可沖著奴家笑了。別人的男人奴家就不管了,可您的男人,奴家不能來。”
“葉大人年紀輕,又是正派人,不懂這男間的事兒。”子見葉文初不反,開始熱地教葉文初馭夫之,“您學了這幾招,保管他死心塌地,再不看外面的子了。”
沈翼看著別在喝茶,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不想聽都不行。
他想知道葉文初怎麼回。
“我學會了,多謝姐姐教我。”葉文初低聲道,“待我親,一準用上。”
子沒想到葉文初如此平易近人,大方不扭,頓時將自己看家不外傳的本領拿出來給:“最后教你一招狠的。”
“什麼?”葉文初低了聲音,不讓沈翼聽到,子湊在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十幾句,是毫無保留,“可記得?”
饒是葉文初見多識管,今天也算是開了眼界:“記得了,多謝教導。”
“不謝不謝。您這般貴人能聽奴家說話,已是奴家的福氣。”子道,“您以后,功名利祿家庭孩子都能順順利利,做一輩子子的楷模。”
葉文初笑著抱拳:“一直做楷模怪不容易的,但我一定努力。”
子笑著說是,上臺給葉文初唱曲子去了。
葉文初回過頭,沈翼正在喝涼茶,問他:“你怎麼熱?”
臉頰紅撲撲的。
“是曬傷了嗎?”
沈翼了臉,頷首道:“可能是,來時的路上確實很曬。”
葉文初垂眸喝茶,琢磨子剛才教的東西,忍不住發笑,這時沒什麼學習的渠道,所以子教的,是真正的經驗總結啊。
兩人吃個飯,沒想到在這里逗留了一下午。
還是大家快猜到沈翼是瑾王的時候,他們趕告辭離開的,外面已是夕西墜了,兩人沿著街往客棧去。
大家都不在,留了兩信給,說是去宋福田家吃飯了,馬懷明今天晚上請他們。
葉文初和沈翼也不,就在客棧里支棱了棋盤下棋。
“我下錯了!”葉文初將棋拿起來,“要悔棋。”
沈翼笑著道:“悔棋一步便罷,你悔棋三步,也可?”
葉文初琢磨了一下,下午唱曲的子教的,就咳嗽了一聲,道:“我就悔了,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