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還有些意猶未盡,憾道。
“就這套了嗎?我看那邊那個上應該比這個更修。”
顧斜點頭。
“我喜歡這個。”
顧夫人也沒多糾纏,將目投向了顧青池。
顧青池的審,約等于沒有。
要說有什麼偏好,那就是偏有很多配飾的服還有比較鮮艷的系,一般有很多金屬扣子跟鏈子的東西他都覺得好。
幸好他對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從來就不會堅持自己,別人說什麼行他就穿什麼。
直到現在,他穿的服也都是別人提前搭配好的,但就算這樣,他也能在數套搭配里,準的挑選到最讓人一言難盡的那一套。
但他臉好,比例好,穿什麼是什麼,這個缺陷才被掩蓋了下去,就算很一言難盡的服在他上也顯得很好看,所以顧青池時尚資源非常好,好到娛樂圈里有。
一個審偏到北極的人,卻是備時尚界青睞的寵兒,以至于從沒有八卦號或者營銷號吐槽過顧青池的品,甚至但凡點名娛樂圈時尚代表,顧青池必有提名,也算是靠臉扳回一。
因為深知自己的水平,所以顧青池將選擇權給了顧夫人,他也不會像顧斜一樣,隨便選一套差不多的,說自己很喜歡,不想換。
他聽顧夫人的,顧夫人說什麼是什麼,是個非常合格的換機人。
顧青池換服也不覺得累,倒是顧夫人先心疼起來,換了二十分鐘,就挑了一套。
顧青池不像顧斜跟顧父那樣肩背寬闊,相對于他的父兄,他要顯得纖細一些,能穿顧斜那種西裝,也適合提供給量剛剛長、但還沒有年男子那樣魄的年輕人的禮服。
在這個區間款式要多一些,也要好看一些,顧夫人挑出來的那一套就是如此,類燕尾服的款式,前面短一些,很好的修飾出顧青池的腰線,后面就要長一些。
“這套要宴會穿,先給你收起來,其他的也都好看,等會給你放在帽間里,以后穿。”
他們不僅帶了禮服,還帶了很多其他比較休閑嘻哈的服,適合年輕人,顧夫人也挑了很多。
顧青池最后換的一套就是這樣的,花里胡哨的黑牛仔外套,帶著破的牛仔,一側肩部還垂著金屬材質的流蘇,有種制服的覺。
他覺得穿著舒服就懶得換了。
顧夫人接著挑高跟鞋,在這種事上,好像不會疲倦,顧青池在后邊的沙發上,咬著棒棒糖,跟謝陸嶼聊天,他知道宴會日期的時候,就給謝陸嶼發了請柬。
【我在挑禮服,剛剛挑完。】
【什麼款式?我看看,到時候咱倆配個款。】
顧青池就拍了一下旁邊被單獨拿出來的服。
謝陸嶼表示收到。
顧青池繼續打字。
【我想紋個文。】
謝陸嶼沒問為什麼。
【你想什麼時候紋?】
【現在就想。】
謝陸嶼那邊輸好一會兒才發過來,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干凈,紋師技也好,預約一直排到了年后,他欠我個人,我們現在過去他說能空出來。
我現在去接你,紋完時間正好吃個飯,那邊還有家火鍋店,你以前說想去的那家。】
顧青池咬著棒棒糖,扭頭含混不清的跟顧夫人講話。
“媽媽,中午我要出去一下。”
……
謝陸嶼今天特意穿的跟顧青池一個風格,也是花里胡哨的牛仔外套,里面穿了恤,加了一副墨鏡,脖子上戴著項鏈,銀,的。
手上還戴著倆金屬戒指,分別戴在了食指跟無名指上,沒什麼含義,他瞎帶的,就好看。
紋的店地方還繞,一條街,就街里,不怎麼有名,本地人才知道,隨口著街里,最后名字就了街里。
旁邊大大小小的店都有年代,竟然還開著家唱片店,門上著十幾年前流行的國外搖滾樂隊,老幾年前這是年輕人中間有名的時髦地方。
現在店比人多,開在這里的店都是開個懷。
人,車又停在了店門口,也就十來米的距離,顧青池就沒有偽裝,謝陸嶼墨鏡也拿在手上,一手牽著顧青池,隨手別在了領口上。
進了店里就一下子暗了下來。
前臺是個頭發染著三四種的小年輕,見著他們就吹了聲口哨。
“師傅在里頭,說直接進去就行。”
里面一個男人,咬著煙,沒點,正在收拾東西,工擺了桌子,見到謝陸嶼他們進來,抬了一下頭,把煙放下了。
“來了。”
謝陸嶼讓顧青池坐下。
“嗯,這是我人,他想紋。”
男人頷首。
“想紋哪?”
顧青池手把表摘了。
好幾道深深淺淺的傷痕在手腕那,顯得很突兀。
男人看了一眼,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手腕好紋,你想紋個什麼?”
顧青池早就想好了。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從手機里翻出來一個畫的很努力的卡通小人,原諒他只能用努力這個詞。
卡通小人正在坐在地上,大滴大滴的掉眼淚,張著大哭的很傷心。
“紋一個這個吧。”
紋師挑了下眉。
“自己畫的?這小人,胖乎乎的。”
顧青池點了下頭,又遲疑的看了一眼謝陸嶼。
“胖嗎?”
連帶著紋師也去看謝陸嶼。
謝陸嶼坐在一邊,反坐著椅子,下靠在椅背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還在著脖子認真的點評,點評明顯偏頗。
“不胖不可啊,胖點多好。”
謝陸嶼去看顧青池。
顧青池眉眼彎彎。
這是他照著謝陸嶼畫出來的,每次顧青池傷,謝陸嶼總是第一時間小心翼翼的捧著他的傷口哭的很慘,明明傷的是顧青池,但哭的總是謝陸嶼。
雖然謝陸嶼哭起來很可,但顧青池不想謝陸嶼再哭了。
他把那個小人紋上去,這樣,等到以后他再拿起刀,就會看到那個小人哭的那麼傷心。
謝陸嶼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什麼——顧青池想要將他的模樣,紋在那里。
他去看顧青池,眼神漉漉的,像只因為難過,所以想要主人親親抱抱的大金。
顧青池手了一下他的頭發,困道。
“你不開心嗎?我以為你會開心一點。”
謝陸嶼點了一下頭,又搖了搖頭。
“我怕你疼。”
顧青池就信了,著他的頭發安。
“我查了,不疼的。 ”
謝陸嶼就點點頭,手握住顧青池的手,小心的握,還嗯了一聲。
他怎麼能開心的起來。
哪怕顧青池把將會陪伴他很久很久的紋,選擇與謝陸嶼有關的圖案,謝陸嶼也開心不起來。
這件事他開始就開始難過了,他怎麼能開心的起來。
以疼痛開始,以疼痛結束,原本顧青池不需要這樣的。
紋師咳了一下,打破了有些沉重的氣氛。
“胖一點是可的,能全遮住。”
他比劃了一下那些傷痕。
紋不大,不到兩個小時就紋完了,包上了保鮮。
顧青池回家的時候就已經是晚上了。
一進門,顧夫人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手腕。
“小乖的手腕是怎麼了?”
顧青池很坦然的出去,給顧夫人看。
“媽媽,我在這里紋了一個小紋。”
然后有些抱歉道。
“因為很想紋,所以沒有提前說一聲。”
顧夫人小心的握住顧青池的手腕。
顧父跟顧斜也圍過來。
顧夫人突然就真切的意識到,顧青池已經長大了,不再是懷里抱著就能抵擋全部外界傷害的小嬰兒了。
他可以自己到了紋的年紀,已經需要顧夫人仰著頭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