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在終於被西德鬆開之後， 有接近五秒鐘的時間， 林敬知的大腦是空白的。

他下意識地手了自己的瓣， 然後目跟著直直地落在了西德近在咫尺的上， 剛剛才烙印在上的， 熾熱的溫度重新翻滾起來。

烏黑的瞳孔晃， 耳邊是西德的話音。

「告訴我。」

「問我。」

「現在。」

七個字，字字堅決， 林敬知彷彿冥冥中到了什麼牽引似的， 就這麼撞進了西德的眼底，本來就已經加速的心臟更是快到像是下一秒就能直接竄出膛一般。

樓梯口足夠寬敞，但西德留給他的空間卻相當狹窄， 林敬知幾乎能覺到西德的味道將自己完全籠罩，整個人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然而他非但沒有覺得悶， 沒有覺得難以呼吸， 相反， 還像是被放在了什麼安全至極的港灣裡一般。

「告訴我」，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迴響。

林敬知了腦袋， 良久， 把腦袋磕向西德， 然後在後者的額頭上蹭了蹭，眼皮下垂， 「黃出事了， 診斷是我下的， 針劑沒有問題， 雖然和正常的狂熱者不同，但他確實進了狂熱狀態。」

西德退後了一點，在林敬知磕出響的腦門上親了親，「你救不了他？」

林敬知心尖一，手了自己。

正常的醫生也好研究員也好，都不會在這樣的問題上承諾百分之百，但林敬知可以，困擾他的問題從來就不是黃。

可一旦這麼如實回答了，答案後面的，他藏起來的東西也就會被迫暴出來。

那頭的西德似乎察覺到了林敬知的猶豫，出手來抬起他的下，兩人的視線強行在空中匯。

西德的力度用得有些大，失去平衡，林敬知不得已後退了一步，手下意識地抓向了西德的腰際，用力有些大，剛剛好到了對方的。

林敬知眉頭了一下，想了想，沒有將手收回，就這麼慢慢地放在了西德的腰邊。

「……能救。」良久，林敬知看著西德的眼睛，小聲道。

話說得太含糊，西德有些沒聽清，「嗯？」

林敬知清了清嗓子，了西德腰際的服，「可以救，黃不會出事的。」

他說這句話，就已經做好了一切被質問的準備，不論西德問題為什麼這麼有信心，亦或者是問他要怎麼去治。

然而西德的腦回路完全異於常人，只見他偏了偏頭，「那你為什麼心這麼糟糕？」

林敬知一頓，覺得這個走向和他預料中的好像不大一樣，「……你不問我為什麼這麼肯定可以救黃嗎？明明診斷是輕微，消散劑也用過了，此前有上億位患者都是這麼理的，小組的工作也是在這個繫上面不斷索前進，製造出能夠痊癒染程度更嚴重患者的消散劑。黃的出事，意味著系基層完全被打散，潛伏危險非常大，不說現在還被聯盟各地治療中心負責的狂熱者群，那上億名已經痊癒了的都存在突然復發的可能，並且因為個人質原因，完全無法預估復發時間的快慢，算是消散劑領域走到今天的重大事故……我知道這件事不超過一天，就篤定可以救黃，你不覺得奇怪嗎？」

「不覺得。」西德耐心地聽完林敬知辟里啪啦一大堆，搖頭，旋即狡黠地一笑，「你說可以救蘇銘的時候，我也沒有懷疑過。」

林敬知張了張，剛想說當時那個針劑怎麼說也已經研製到一半了，和黃這種陡然變化是不用的，那頭的西德就開了聲。

「雖然方解釋是奇跡出現。」西德想了想霍伯特教授的說法，「老實說我前二十多年都不太相信奇跡這個詞，主要是祈禱多了老不來，就覺得這玩意蛋，去年開始信是信了，但蘇銘這個事吧……我覺得和奇跡沒什麼關係，你明白嗎？」

林敬知目盯著西德。

「這個和我相信你也沒什麼關係，」西德看著林敬知的樣子，終於知道想靠他一個人把所有話說出來是不可能的，林敬知心防太重，異國他鄉孑然一人的況下把自己封閉得更，於是耐下心來循循善，像是在對待一隻躲進巷子深的小貓，「當然了，我信你是肯定的，我想表達的是，就算我當時對你什麼都沒有，也照樣相信你能救蘇銘，這種信任不是出於上的，而是出於對你能力的瞭解，黃也是一樣的。」

「對你能力的瞭解」七個字刺中了林敬知，像是眼前的薄紗終於要被人掀開來，他頓了頓，問西德，「為什麼相信我的能力？」

這個問題正中紅心，很顯然對西德來說也有些難以回答，想想如果輕而易舉地就能開口，他和林敬知之間恐怕也不會繞那麼多彎子。

但他看著林敬知那雙好不容易往前邁了一點，願意和他通的雙眼，最終一咬牙，「你覺得我第一次看見你，是在哪裡？」

長期的對話下來，那頭的林敬知已然若有所，「……邊疆？」

西德搖頭，「該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