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林敬知帶著波特、弗利沙和萊恩三人親自對蘇銘進行了檢查。

在那之前， 林敬知為了照顧蘇銘隨時可能穩不住緒的腦域， 先讓控制室給房間做了個測試， 確定房間的輻已經完全被驅散掉，自己也放出鬚應了一會後，點了幾個名字，讓他們直接進來。

然而準備說話的時候卻被西德攔住了，後者把林敬知的話進行了翻譯， 詳細說明了裡面的況，和不能穿防護服的要求，讓外面的人自行選擇進來與否。

弗利沙和波特想都不想就直接站了進來， 萊恩頓了兩秒後， 也跟了進去， 剩下那群面帶猶豫的人留在外間穿著防護服進行接應。

霍伯特教授忙前忙後地驅散了閒雜人等，拜爾德被他以老年人容易被染，需要重點隔離為由，強行請去了會客間。

拜爾德最開始還不願意， 長篇大論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強烈要求見見這位剛醒來的小年輕，也就是蘇銘。然而說到最高的時候，林敬知突然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看上去有幾分言又止，說話慾相當強烈。拜爾德當即一哽，再不多說， 直接轉走人。

在霍伯特教授親自手的況下， 監察室走廊上的人沒到五分鐘就被清理了個乾淨， 留下的全是能幹活的---除了死皮賴臉的西德。

「我不走，打死都不走。」死皮賴臉如是地說道，目直直地掛在林敬知上，一下一下地用尾尖在林敬知周圍畫圈圈，強行圈地盤。

霍伯特教授瞪他，「你在這有什麼用？」

死皮賴臉：「……淨化空氣！」

霍伯特教授：「……」智障晚期，沒救了啊這孩子。

霍伯特教授憐憫地看了西德一眼，再瞅了瞅終端上不斷傳來的消息，想想還是沒趕西德，轉頂著一個頭兩個大的腦袋繼續理其他事去了。

獲得赦免令的西德立刻大馬金刀地坐在林敬知後，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給蘇銘檢查的作。到了服咳一下，到了皮咳兩下，到臉那直接就快給咳死了。

蘇銘一臉不明所以，還好心詢問元帥有沒有生病。

林敬知當即在同理心項目後面點了個勾勾，旋即沖西德滿意地點了點頭，深覺演技這個東西是真的很有用，等空閒了一定要多多學習。

完全沒和林敬知對上腦回路的霸王龍自己到了鼓舞，咳嗽的聲音努力往震耳聾的方向靠近，最終還是弗利沙忍無可忍，怒著臉吼了一通。不過還是沒把人趕出去，畢竟蘇銘的清醒意義重大，霍伯特教授剛剛之所以會那麼迅速離開，也是因為外界聞訊而來的人過多，而西德坐在監察室裡，一定程度上可以一外面那群心思各異的人。

此時，被檢查的蘇銘也逐漸發現了自己上的變化，明白了什麼。但他一直沒開口，任憑林敬知他們檢查，只是偶爾會看著一個方向發呆。

「你妹妹在外面等你。」弗利沙的心思到底要比其他三個人都細膩一些，在蘇銘第一次發呆的時候，就看出了對方的異樣。

蘇銘眼睛一亮，「……」

「吃好喝好睡好，還胖了二兩，所以你趕把喪臉收收，能醒輕易就死不了。」弗利沙言簡意賅。

林敬知在旁邊贊同地點頭。

波特默默扶額，沖簡單暴的弗利沙道，「你別把人家嚇著了……」

「對啊，」萊恩和波特保持統一戰線，旋即指了指房間的某面牆壁，「蘇銘你看那，那是單向玻璃，就在外面看著你，一會我們給你做好檢查確定沒問題了，就讓進來見你，但是年紀小，可能要穿防護服，你別介意啊。」

蘇銘整雙眼睛都亮了起來，波特餘瞟到屏上他腦域鮮部分又閃爍了起來，心臟微微一，正擔心著呢，可是下一秒，這種鮮就暗淡了下去。

波特微微呼出一口氣。

弗利沙懶得搭理這群人，手一把抓住蘇銘的手臂，測試儀徑直往二頭上面懟，全然不顧蘇銘朝單向玻璃看去的目，低頭往下時，突然發現了什麼，將對方的手拎了起來，「咦？好了？」

「什麼？」萊恩扭頭。

「傷口啊，剛剛他砸門的傷口，那會兒都刺進去那麼深了，現在就只剩了一個小口子……」弗利沙翻來覆去看了眼，拿儀左右觀察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嘖嘖稱奇地放下了，還有點不捨。

蘇銘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痛不痛啊？」弗利沙好奇地問道。

「還，還好，不是很痛。」最痛的那段時間他的神經是不正常狀態的，等緩過來之後，已經陷了自愈狀態，自然就覺不到多痛了。

「自愈速度比治療中心的所有數據都要快。」林敬知在一旁評價道，「力度和速度也是一樣的，我們院有沒有大一點的房間？」

「你想對他的速度和力量進行實地勘測？」

林敬知點頭，「我想知道他現在能做到的最大限度是什麼，之後會不會存在增長可能，以及增長幅度是多。」

其他三個人聞言，面面相覷了一瞬。

蘇銘能夠在狂熱者的能力下保持頭腦清醒，是這點，就已經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了，如果這只是一個初期，還存在潛力沒有被開發的話，那聽上去可真是讓人……又期待又擔憂。

期待不用說，擔憂是因為長期沐浴在複雜的環境下，除了林敬知以外的科研人員在面對一項新的進展，尤其是蘇銘這樣的進展時，考慮到的東西已經遠不止實驗室的問題了。

就比如說波特的第一反應，是等到時候消息出去後，科研院要面對多牛鬼蛇神，而擺平這群牛鬼蛇神，要花費多大的力氣，還有那個還活躍在邊疆的神組織……

頓了頓，萊恩和弗利沙對了個視線，把林敬知拉到了角落，理智分析道，「速度好說，但力量的話，準備相應的測試儀和材料都需要時間，而且霍伯特教授那邊恐怕也等了不人，我覺得現在可能不太合適做實驗。」

「可是起始點測試對長表格來說非常重要，是必須做的，」林敬知皺了皺眉，他全心全意都在研究上，本就沒想過其他事，也不明白萊恩的說法，「等什麼人？」

萊恩頓了頓，看了遠的蘇銘一眼，一字一句小聲道，「會有一些人，對蘇銘的況關心過甚，他現在這個狀況，對聯盟來說意義重大，軍部議院恐怕都已經來了人，就在會客廳等著結果。如果太張揚的話，到時候……」

「起始點測試必須做。」林敬知聽了萊恩的說法，覺得他的困擾和測試的重要不對等，「這份數據非常寶貴，任何人都不能阻止這項實驗，如果他們關心，就把他們一起請到測試間外，只要不打擾到我們的測試就可以。」

萊恩張了張，還想勸說點什麼，那頭的林敬知就已經轉走開去聯繫人找房間了，看得出來，他對這項測試非常重視，萊恩有些擔憂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蘇銘，最終朝西德投去求救的目。

西德的目一直都跟著林敬知，所以輕而易舉地接收到了萊恩的信號，他微微側頭，實驗室的芒照在他的臉上，將他的五拉扯出一錯的筆直線條，著一冷冽的覺，半晌，他沖萊恩搖了搖頭。

西德此時此刻的模樣和方才咳嗽時截然不同，就好像從骨子裡都換了個人一樣，渾上下都是和林敬知相仿的堅決，並且比林敬知的氣勢都要更足一些，這種氣勢彷彿能從空氣中直直地傳達到對方的腦海中一樣。比如說萊恩就覺自己在剎那間，好像被什麼兇猛的野注視了一般，本能地閉上了。

遠的林敬知似有所地回過頭，目落在西德上，眸微微了。

「啾啾！」我覺到了覺到了！虛空中的阿略扇著小翅膀，聒噪地道，「啾啾啾！」他在作弊！

一邊說，阿略一邊面指責地看著林敬知，「啾啾啾啾啾！」看見沒看見沒，這裡可是波利海妮婭，也就只有你天天遵守著該亞的規則不隨便對人用神暗示了，這裡普通人那麼多，神暗示多好用呀。

林敬知不贊同地斜了阿略一眼。

「啾？」阿略這才猛地想起了什麼，神暗示？會用神力？那他是嚮導還是哨兵---？

「啾啾啾！」猛然想清楚這點的阿略翅膀煽地更用力了，整個鳥臉漲得通紅，渾上下都寫滿了抗拒，不要哨兵！

林敬知抿了抿，手又給蘇銘做了幾項檢測。

他的嚮導素被人吸走了不，當時房間只有西德在，連第二懷疑對象都沒有。可問題是如果西德吸走了他的嚮導素的話，兩個人在神上應該會產生一些很親的共鳴才對。林敬知雖然沒有經驗，但他教科書也是看過不的。

總之，如果西德那天真的吞了他的嚮導素，那他現在應該很容易就能進到西德的腦域，可他此時探出鬚，西德的腦域對他而言還是一個金剛罩。

是他的神力沒有完全恢復的原因？還是那天晚上他嚮導素的消失和西德沒有關係？

在兩個選擇之間搖擺了一會，林敬知在腦問道，「你還需要多久能養好？」

阿略晃了晃自己妖嬈的屁，有些不確定道，「啾---」第六已經在長啦，如果能按照第五長出來的速度那麼快的話，沒多久就能長好了，可是我覺第六它漲得好慢喔，完全沒有第五的速度。

阿略一邊說，一遍又用力扭了扭，惆悵道，「啾啾。」你說我多扭扭，它會不會長得快一點呀。

林敬知：「……」老生常談，他真的不明白阿略這格到底像誰，以及他當初到底是想著什麼東西才能孕育出它這幅脾的。

監察室的門被人推開，前一天才見過的小組新人站在了門口的位置，認真道，「師兄師姐，測試房間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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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博士。」離開監察室之前，乘著其他人都在忙的時候，蘇銘小心地了一聲，把一直堵在心裡沒有問的問題問了出口，「我是不是也被輻染了？」

林敬知點頭，「嗯。」

蘇銘目閃了閃，接著失神了一瞬，「那我是不是很快就會……」他想起了邊疆那些同樣陷染的士兵，心一陣翻滾，良久，抿了抿，沒繼續說下去，「我另外兩個隊友醒了嗎？」

林敬知搖頭。

「果然，」蘇銘苦笑了一下，而後左右看了看，把聲音到了最低，「那林博士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林敬知：「？」

「我想要一個和西德元帥獨的時間，不會超過二十分鐘，有很重要的事想要匯報，你能不能幫我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蘇銘祈求道。

「可以。」林敬知看了眼那頭在衝他招手的小組新人，對方的手勢意味著運送蘇銘的線路和人都準備好了，「等測試完之後幫你找地方，想說多久都行。還有，你暫時不會像那些狂熱者一樣失去理智，你很特殊，所以希你能最大限度地配合科研院，抑制好自己的緒，我們或許能在你上發現把其他狂熱者也拉回理智線的關鍵，不要放棄。」

蘇銘一愣，僵在病床上，一時沒說出話來，一直等到被人打包送往大房間的方向時，才回過頭沖林敬知鄭重地點了點頭。

林敬知揮揮手，留下來和波特等人確認了一下一會要給蘇銘做的測試項目以及測試方法。

全部敲定後，林敬知才朝大房間的方向走去。西德一直跟在他側，沖波特使了十萬次眼，後者才拉著弗利沙和萊恩直接走了，留這兩個人單獨走在後面。

林敬知想了想，把蘇銘剛剛說的話給西德複述了一遍，並開門見山道，「他是不是想和你說那個進化人的事？我可以在場聽嗎？」

西德應了一聲。

「我覺得他的況應該可以穩定住，緒理能力不錯，況也很樂觀。如果有人問你，你可以和他們說。」雖然認為萊恩說的牛鬼蛇神不比測試重要，但林敬知也沒有完全忽視這個問題，還特地提醒了西德一句。

西德斜了他一眼，不吭聲。

「而且發育的也很不錯，力量和速度都是上呈，發力應該不會太差，這個一會做測試就知道---怎麼了？」林敬知話說到一半，注意到側的西德突然停住了腳步。

「你不舒服？」林敬知似乎應到了什麼，皺眉看他。

「不舒服。」西德想也不想就應了，旋即小聲，「你怎麼不誇我啊，我覺得我發育的也很好，不信你。」

林敬知沒說話，林敬知沉默了兩秒，林敬知轉就走。

「真的啊，哪哪都發育的巨好，手超棒，你快就信了---」西德快步上前追人。

那頭的林敬知被西德強行拉扯著手腕去夠後者的二頭，收都收不回來。

邦邦的手傳來，林敬知抿了抿，盯著對方的眼睛，猝不及防地發問，「有尾嗎？」

西德一僵，虛空中一道黑影也僵在了牆邊。

「發育出了尾嗎？」林敬知再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