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林敬知不知道西德說的醋是哪個醋， 也沒跟著西德走，事實上也確實跟不了，因為以治療中心的況，林敬知手頭還有很多事要忙，且同樣忙碌的還不止是他。

沒多久， 西德就收到了一通通訊，耳播放式的， 林敬知聽不見聲音， 不知道容是什麼，唯一能看見的， 只有西德從玩笑狀態中逐漸收斂的臉。

「我得出去一趟。」掛斷通訊， 西德看著屏上還未消失的來訊人名，瞇了瞇眼睛， 「要事。」

林敬知點頭， 一個字沒多蹦， 西德看了看他：「你要在中心等科研院的飛梭？之後是回宿舍還是回院裡？」

「回院裡。」林敬知說道， 他得去看看蘇銘的況

「嘖。」西德看了眼時間， 眉頭皺起， 對林敬知這個工作時間點的安排並不是很滿意。但看看治療中心的況， 想了半天也愣是沒找到個讓林敬知回去休息的理由，畢竟此此景角對換， 西德覺得自己大概也不會從。

「車留給你， 之前就錄過你的數據， 直接開， 裡面有去科研院的記錄路線，打自駕駛就行，你可以在上面補一覺。還有，後座有我之前讓人打包的飯菜，剛你忙的時候送過來了，記得吃點，讓你同事也吃點，今晚這種況，估計一時半會都休息不了。」西德放棄了勸林敬知休息的想法，但眉頭還是沒鬆開，想了想又不放心地補了一句，「忙不完你也得記得休息，一會晚上我那邊事理完了，就過來找你。」

從懸浮車那段，林敬知就已經想拒絕了，聽到後面更是一愣一愣的，「找我？」

「對啊，」西德一臉理所當然，注意到林敬知迷茫的臉後還笑了笑，「我們還沒離婚呢，我沒有強求你回家，其他的也不要，你不會連讓我找你都不允許了吧？」

還沒離婚。

這四個字中了林敬知，他下意識地就想同意西德的說法。畢竟按照婚姻互相負責的關係來說，他認為在未離婚的況下，即便西德要求他回去住，也是沒什麼錯的。

但，錯是沒什麼錯，上還是奇怪了些，於是林敬知下意識地沒應聲。

看著林敬知默不作聲的模樣，西德正想說點什麼，餘瞟了眼時間，薄抿了抿，想說的話愣是沒空說出口，代了兩句，轉快步離開。

·

當天晚上林敬知確實在治療中心忙到了很晚，他把西德給他留的那些飯菜大部分都送給治療中心的人了，自己只留了一小份白米飯，和那個他在古中餐廳吃過就念念不忘的，熱乎乎的小白蛋，一個人坐在監控室裡吃。

那小白蛋別看乎乎的，份量其實也不，所以最後全部都吃完時，林敬知看著溜溜的碗，心中驕傲的緒油然而生，這還是他有的不太排斥吃東西的時候。

覺至能重兩斤。

了小鼓的肚子，林敬知瞇起眼睛算計著。

吃飯只是個中場休息，吃完了還是得忙，不要忙科研院的，治療中心部的一些補救工作林敬知也搭了把手，波特是中途到的，頂了弗利沙的位置也忙了一陣，到將近十二點的時候撐不住回了家，他比林敬知要多值一個蘇銘的班，走的時候整個人都快累垮了。

黃和弗利沙也都率先送回了科研院，其他要送的人都被林敬知婉拒了，他一個人等到一點多，要送往科研院的患者才終於被安置妥當，整個過程其實基本都是飛梭上的運輸工在，並不需要人消耗太大的力。

「……沒有位置了啊。」跟著飛梭一起被派來的是一名年輕的小研究員，他出了為難的表，看了看飛梭，又看了看飛梭外，而後想了想，熱道，「要不，林博士我陪您一起找車回去？」

林敬知搖搖頭，隨口問道，「蘇銘的況還好嗎？」

「好啊。」那人一臉憨厚的笑容，一邊笑一邊了手，「他各項指標都趨於穩定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旁邊那兩名士兵的況也好的，所以林博士您就不用擔心啦。」

林敬知看著那人，瞇了瞇眼睛。

從世角度來說，以林敬知的份，這飛梭上倘若除了病患以外，真的就只有一個能回科研院的位置，那坐上去的一定應該是忙碌了一天的林敬知，而不是眼前這個小研究員。

然而，世方面林敬知的經驗幾乎為零，故而完全沒有察覺到這方面的問題，更何況西德臨走前才給他留了懸浮車，坐不坐上飛梭對林敬知而言差異並不大。

不過，他還是覺到了一怪異。

揣在兜裡的手指微微了，林敬知莫名地想起了早些時候華倫才對他說過的話，那會兒他是真沒聽懂，包括後來反覆想了好幾遍，對這番話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華倫到底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但此時此刻站在這裡，林敬知好像突然懂了。

「那就好。」看著面前這個眼生的研究員臉上讓人不舒服的笑容，林敬知什麼也沒說，「你回去吧。」

「啊？」對方臉上出了一瞬間的驚訝，「我回去嗎？那林博士你呢，你還回院裡嗎？治療中心這邊離科研院也遠的……」

林敬知看著他，路燈照進黑的眼眸裡，一片波。

「應該不回了，」林敬知回答道，「有點累，想回家休息。」

小研究員眸一閃，當即點頭，隨口說了一堆林博士辛苦了之類的好話後，就轉走上飛梭，臨走前，還半鞠了好幾次躬。

梭門關閉，林敬知在原地目送飛梭離開，雙眸裡轉著看不清楚的緒，許久，他慢慢地走到街邊西德留給他的懸浮車面前，裹著冷風坐了進去。

車裡面的恆溫大概一直就沒關過，而且被人特地調高了一些，林敬知坐進去，剛好被週遭的一暖意包裹，等剛剛那種刺骨的冷意下去後，林敬知把恆溫調回了正常狀態。

他沒有啟懸浮車，而是坐在駕駛座上，盯著面前的路燈看了很長時間，眼前的景象都逐漸變得陌生。

深夜的治療中心門口是空曠的，空曠到讓人忍不住生出一格格不的覺來，林敬知垂下眼眸，打開終端，在屏上了一會，目無意識地落在了通訊頁的第一個名字上。

那是之前被他設為特別關心的西德，他終端用得，點了離婚之後也忘記了要取消。

目在這兩個字上流連了長一段時間，林敬知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將終端關閉，手向了手臂的位置，那個地方的皮層往下，埋著屬於他的，來自該亞的原造芯片。

正準備將神力探進去查看一下1099號的恢復況，林敬知面前的終端突然就亮了起來。

「西德」兩個字閃現在屏上，就像一暖流，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就這麼把林敬知整個人給包裹起來了，週遭格格不的覺彷彿在瞬間被打破，新鮮的空氣湧了進來。林敬知停頓了片刻，垂下眼眸來，纖長而細的睫微微了，擋在下面的眼睛裡是一片流轉的芒。

「喂？」林敬知接起終端，停頓了片刻後，小聲道，「有件事我能不能和你說？」

·

西德正在軍部舌戰牛鬼蛇神，一張把那群一個個企圖讓昆特進科研院的傻老頭明朝暗諷了個遍，達氣死人不償命的就，這才哼著小曲離開。

罵人這個東西，雖然不一定解決問題，但解氣效果卻絕佳。

坐上蓋倫的懸浮車，下意識地就想給林敬知撥個通訊過去，但轉眼一看時間，又擔心這會兒人會不會已經睡了。

「問問中心的人唄。」蓋倫打了個哈欠，「我覺得不一定，中心那狀況真是夠嗆，真忙起來啊，指不定這會兒連科研院都沒能回。」

西德瞟了眼時間，眉頭微皺，撥了個電話給華倫。

「林博士？」那頭的華倫聲音疲憊，「啊，應該還沒到科研院，二十分鐘前科研院的飛梭才剛剛走人呢，不過我看他好像沒上飛梭，上了輛懸浮車，我以為是你來接他，不是？」

「不是，我回軍部辦事了，但車是我留給他的。」西德回復道，「這麼晚打擾您了，早點休息吧，我---」

「咦？」西德話還沒說完，那頭的華倫就打斷了他，聲音裡帶著幾分困，「我剛剛從辦公室往外看，那輛懸浮車怎麼還停在路邊呢？這麼久了，林博士在裡邊睡著了？」

西德一愣，繼而眉頭皺地更深了，「知道了，我現在撥給他，打擾了。」

「車上累到睡著？」一旁的蓋倫也聽著呢，問道。

「不是。」西德面有點冷，「那點工作量他會累，但不至於。」

林敬知是個做事非常有條理的人，西德早先就說過車上有回科研院的自駕駛，調一下就能搞定的事，治療中心就算再忙，也不可能忙到林敬知連這點事都幹不了就直接睡著的地步。

「啊？」蓋倫愣了愣，「那是---」

這會兒西德已經按下了林敬知的通訊信號，通訊很快就接通了，林敬知有些沉悶的聲音傳過來的第一秒，西德的臉就不好看了。

許久，通訊掛斷，西德面無表地坐在副駕駛座上。

「不想讓林博士回科研院？什麼意思？」旁邊的蓋倫聽得有點蒙圈，那頭的林敬知沒有暴自己的能力，說出來的話特別含蓄，完全能聽懂的大概也就只有西德。

西德冷笑一聲，「霍伯特之前應該是去軍部了。」

「……啊？」

「有人想把昆特進消散劑小組，並且由他來代替林敬知主持接下來消散劑小組的工作，霍伯特大概沒有同意。」

「那必須不能同意啊，這不神經病幹的事兒嗎？」蓋倫眼睛都瞪圓了，「而且咱們剛剛才為這事兒和他們幹了一仗呢，他們不是放棄了嗎？」

「放棄個屁。」西德冷聲道，「正面程序走不，花花腸子就開始往外邊流。」

「……他們想讓林博士出事？」

西德斜他，「一直不都是這麼想的？蘇銘那邊讓大山繼續看點，必須寸步不離，還有，給我把之前那幾個幫蘇娜炒氣氛的找來。」

蓋倫愣了愣，「不，不太好吧，那群不是咱們這邊控的，這萬一……」

「一個報點兩百萬，關鍵報翻五倍，實際作不勞他們出手，但記得說清楚了，敢報假，明天我就去軍部扛炸彈把他們家炸了，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