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運煤的卡車在山間穿行,只不過卡車裡面裝的不是人,而是挖煤的礦工。
準確的說,這些礦工都是被坑蒙拐騙來的。
江耀祖也在其中,此時的他穿著一油膩的舊服,本人也是好幾天沒洗澡沒刮鬍子,渾上下都是髒兮兮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流浪漢。
也正是靠著這一喬裝打扮,江耀祖才能坐上這輛運煤的卡車,前往某一個黑煤礦。
之前去調查東山礦業的煤礦,結果被六十多歲的老孫頭給抓住,這也讓江耀祖汲取了教訓。
再一次去調查黑煤礦,江耀祖提前做足了功課,他從本地的記者那裡獲得了不的信息,然後又打電話請教了一位港島的電影化妝師朋友,然後喬裝了流浪漢。
但是江耀祖滿的“偶系渣渣輝”,連普通話都說不清楚,跟本地方言的差距更是十分巨大,一旦張說話,肯定會被認出來不是本地人。
爲了防止在語言上餡,江耀祖乾脆裝了一個啞,而且還是那種腦子有些問題的啞。
四肢健全的智障啞,大概是黑煤礦最喜歡的奴工了。
然後江耀祖便來到了火車站瞎轉悠,果然有人找他攀談,見他是個啞,腦子還不太靈,便將他拉上了一輛麪包車,帶到了郊外,接著又被丟上了這一輛大卡車。
大卡車上已經坐了七八個人,有流浪漢,有神不正常的人,有智障,也有殘疾人,他們都是被人販子用各種手段坑蒙拐騙來的。
江耀祖在大卡車上等了大半天,又上來了四個個流浪漢,卡車這才啓,向著更偏僻的郊區走去。
終於,卡車來到了一黑煤礦停了下來,車上的人也全都被趕了下來。
接著,這些被拐來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被帶到了黑礦主的面前,查看四肢是不是健全,是不是聾子瞎子或啞,是不是智障或者神病等等。
江耀祖前面的那個人,大概是小時候得過小兒麻痹癥,留下了後癥,腳有些不靈便。
“走路有些瘸!四百塊!”黑礦主開口說道。
之前那個肢沒啥病的流浪漢,黑礦主給了人販子五百塊,而這個有些瘸的,直接扣了一百,人販子頓時有些不高興。
“四百塊不行,你再給加點!”人販子接著說道;“這是有些瘸,就是不能小跑,走路還是沒有問題的,也不耽誤在礦裡幹活。”
兩人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最終以四百五十塊錢。
下一個便到江耀祖了。
“這個腳沒有問題,還是個小夥子,是個壯勞力。這種年輕的壯勞力,你得給我六百塊!”人販子開口說道。
黑礦主上下大量了一番江耀祖,開口問道:“什麼名字?”
江耀祖要裝啞,自然不能回答。
還是那個人販子開口說道;“他是個啞!不過你們這裡要的是賣力氣的人,不會說話也不影響幹活!”
黑礦主卻開口說道:“一般況下,聾跟啞都是一起的,他該不會是個聾子吧?”
“不聾,他能聽見。”人販子趕說道。
“能聽見我說話麼?”黑礦主開口問。
“問你話呢!能聽見麼!”人販子惡狠狠衝著江耀祖吼道。
江耀祖趕點了點頭。
“過來,轉個圈!”黑礦主接著道。
江耀祖卻無於衷,不是因爲聽不到,而是因爲黑礦主說的是方言,他一時間沒有聽懂。
“讓你轉個圈!”人販子再次吼道。
這一次江耀祖聽懂了,然後原地轉了個圈。
“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看著像個傻子!”黑礦主開口到。
人販子馬上說道:“傻點好,傻子聽話,讓幹啥就幹啥!”
兩人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終人販子把江耀祖賣了五百塊。
人販子揣著錢離開了,江耀祖等人則被帶到了一個工棚旁,清水煮麪條,配上醬油,管夠!
這些流浪漢和殘疾人,平時也都是飢一頓飽一頓的,平時主要是靠拾荒和要飯果腹,如今有醬油拌麪條,而且還管夠,一個個都開始狼吞虎嚥吃了起來。
江耀祖從早晨到現在,也沒有吃東西,早已經了,見到水煮麪,也顧不得是否衛生,跟著流浪漢們一起吃了起來。
吃飽之後,流浪漢們被帶著下了黑煤窯,這是要幹活了。
讓江耀祖沒想到的是,黑煤窯當中不僅有被騙來的礦工,而且還有拿著皮鞭的監工。若是看到誰懶的話,立馬一鞭子過去。
這哪是當礦工啊,完全就是奴隸!
“老劉,給你帶來了十幾個新人,好好的給我管教著!”黑礦主撒下一句話,便轉離開了。
那個拿著皮鞭的監工走過來,一一打量著衆人,看到其中一個殘疾人上的外套還不錯,這殘疾人的外套大概是哪個好心人捐贈的,雖然是舊服,好歹也是個品牌。
監工立馬用皮鞭指著那個殘疾人,開口說道;“你,把外套給下來!”
也不知道監工是真的貪便宜看上了這件像點樣的服,還是故意藉此想立威,又或者兩者兼備。
殘疾人猶豫片刻,然後無於衷,監工的皮鞭立馬衝著殘疾人的大了過去。殘疾人一聲慘,趕把外套下給了監工。
監工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向其他人。
終於,監工的眼睛看到了江耀祖腳上的那雙破舊的球鞋。
“你,把鞋了!”監工冷冷的說道。
江耀祖心中頓時一驚,他倒不是捨不得這雙破球鞋,而是因爲他將拍和錄音設備,都藏在了鞋子裡。
江耀祖來調查黑煤窯的況,自然要攜帶一些拍或者錄音設備。要不然無圖無真相,就算是採訪了寫出來報道,也缺乏可信度。
之前去東山礦業的時候,江耀祖將拍設備藏在了手表裡,錄音設備藏在了鋼筆裡。
但這一次江耀祖可不能這麼做,他要僞裝流浪漢,哪個流浪漢會帶著手錶揣著鋼筆?這不是平白引人懷疑麼!
作爲一個流浪漢,肯定是無長,上絕對不可能有值錢的東西,拍設備和錄音設備還真不好藏,江耀祖思想前後,決定將設備藏在鞋子裡,這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江耀祖特地找了一雙破舊的球鞋,然後將設備藏在了鞋裡,球鞋的積比較大,是比較容易藏設備的。
卻沒想到這雙舊鞋,還是被監工給看中了。
江耀祖頓時有些心虛,這鞋要是被監工收走,裡面的拍錄音設備出來,那他肯定就餡了。
江耀祖也很想解釋一下,可他的人設是個啞,此時也是有口難言!
“早知道這樣的話,就踩上一坨米田共了!”江耀祖心中暗罵一句,然而下一秒,他卻計上心頭。
只見江耀祖了一把鼻涕,然後手就去鞋,順便也把那一把鼻涕抹到了鞋子上。
監工見到這一幕,頓時覺得有些噁心,急忙擺了擺手:“行了,這鞋你自己留著吧!”
被監工搜刮了一番之後,這十幾個人終於開始幹活了。
在這黑煤窯幹活的都是被坑蒙拐騙來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智力有缺陷的人和殘疾人。
趁著監工不注意,江耀祖進行了拍和錄音,記錄下了一干證據,然後便伺機打算逃走。
然而監工卻把持著煤窯的口,江耀祖剛走到門口,就被攔下了了。
“你要幹什麼?”監工拿著皮鞭走了過來。
“哈,哈,哈!”江耀祖趕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屁,做出要大便的樣子。
“想拉屎是吧?就在這裡拉吧!”監工讓江耀祖就地解決,順便還給了江耀祖一鞭子,讓江耀祖快一些,裡更是罵罵咧咧的說著“賴驢上磨屎尿多”之類的話。
江耀祖的第一次逃跑失敗了。
當天的工作結束以後,吃完了清水煮麪條,江耀祖被集中到了一個房間。這房間裡也沒有鋪位,只有一地的稻草和幾張破席子,衆人便席地而睡。
礦工們辛苦工作了一天,時不時的還要被監工鞭子,早已經疲力盡,躺下以後便睡了過去,房間很快就響起了鼾聲。
江耀祖也累,但他還是打算趁機逃跑,結果卻發現這個房間的門窗,都是從外面反鎖住的,裡面的人本就無法離開。
兩次逃跑失敗讓江耀祖意識到,想要離開的話,必須得些腦子才行。
次日,吃過早餐之後,江耀祖再次下了煤窯,這一次他開始仔細的觀察了煤窯的況,他發現煤窯使用的絞機電機是在外的,而且煤窯的角落裡還丟著一些廢舊電線,這很容易製造一起短路事故。
於是江耀祖瞅準時機,給直接給把黑煤窯的電線給弄短路了。
這種黑煤窯,自然不會像正規煤礦那樣去佈置電力線路,更沒有什麼備用發電系統,線路發生短路之後,井下的工作也暫時停了下來。
江耀祖趁著監工在檢查線路的時候,的跑了出來,終於逃出了這個黑煤窯。
好不容易逃回了城裡,江耀祖卻並沒有選擇報警,而是趕返回了港島。
他可是憋著勁要做大新聞,客舍不得千辛萬苦拍攝來的新聞素材。
……
港島,綠勇士環保組織的辦公地。
趙幹事著江耀祖帶來的新聞素材,表十分沉。
“我讓你去查東山礦業的環保問題,你給我弄來的了什麼?黑煤礦用奴工,這跟我們環保組織有什麼關係!”趙幹事語氣很不善的說道。
“我諮詢過相關的專家,採煤所產生的污染,是全世界煤礦普遍存在的現象,本沒有報道的意義。而我在調查煤礦的過程中,發現了黑煤礦使用奴工的問題,這可比報道採煤污染更有意義!”江耀祖開口說道。
“我們機構給你活經費,讓你去做調查,不是讓你任胡爲的,你應該遵守機構的指示,我讓你調查什麼,你就該去調查什麼!”
趙幹事冷哼一聲,接著說道:“再者說來,我們是環保組織,與環保無關的不歸我們管!這個黑煤礦使用奴工的事,應該是人權組織的事!”
江耀祖卻撇了撇,一副無所謂的表。
趙幹事還要繼續批評江耀祖,他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趙幹事一看來電人,竟然是綠勇士組織的一名委員,這可是機構的高層,於是趙幹事立馬接聽了手機。
“王委員,是我,您有什麼事麼?黑煤礦使用奴工的新聞素材?我剛剛看過!王委員,這次是我們派出去的記者草率了,我們不應該報道跟環保無關的事,您放心,我馬上開除他!
什麼?他做的很好?要大力報道這個新聞素材?還要去國外的投稿?爲什麼啊?這個新聞素材本與環保無關啊,這是人權組織該做的事啊!啥?爲了正義?要爲弱勢羣發聲?不,我沒意見……”
結束了通話,趙幹事著對面得意洋洋的江耀祖。
“你已經找過王委員了?”趙幹事眼神中出了一縷憤怒。
江耀祖沒有否認,他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況,我已經向王委員彙報過了。王委員對於我的工作很滿意,他還說以後會給我更多重要的工作。”
聽了這話,趙幹事的臉愈加難堪起來。
手下越過自己,直接去找自己的上級彙報工作,這可是犯了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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