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陸景硯和萬新月的大婚。
張燈結彩,十里紅妝。
鞭炮從縣城門口一直放到了陸家宅院門口,沿路一直不停的灑喜錢,惹得幾乎全縣城的人都來湊熱鬧,看喜事。
陸家二房沉寂了許多年,這是第一樁喜事,辦的可謂十分盛大,不但在陸家大擺宴席,款待賓客,更在門口設了喜棚,但凡前來恭賀之人,皆是分發喜餅和喜錢。
甚至連七里香、火鍋鋪子、以及新開的順意齋,皆是讓利九日,但凡來吃飯、買吃食的客人,皆是能夠打上八折。
這舉一出,不單單是曾鄞縣城之人,連有些附近村鎮、縣城的人,也有人來瞧熱鬧,看看這場不曾見過的盛大婚事,能盛大到何種地步。
縣城的主路,幾乎了個水泄不通。
顧修文為防止這日出什麼子,讓縣衙的衙差們全都上街巡視,確保縣中的安定。
而那些衙差們,平日里在街上是威風凜凜,旁人瞧見了也會自讓出一個“安全地帶”出來,這會兒也被那些看熱鬧的人完全無視,險些被了餅。
“我的老天爺,今兒個這人也忒多了。”一個剛剛從人群里被出來的衙差,扶了扶頭頂上的帽子,又理了理自己的裳,這才大了口氣。
“這十五元宵節的燈會,都沒有今兒個人多。”
“元宵燈會能跟今兒個比?差遠了!我在縣衙當差這麼多年,可是頭一回見縣城里頭能有這麼多人呢。”
“那還不是因為陸家現在在縣城名聲在外的緣故?我聽說前兩天大雪,陸家免了莊子上半年的租金,開設粥棚,送棉棉被的,那些人了恩惠,自然也得來恭賀恭賀嘛。”
“可不是,這辦喜事,講究的是熱鬧,這人越多,喜氣兒也就越多,往后福運也就越多,多人不得呢!”
“哎,你們說,等到明年咱們縣太爺跟陸小姐婚時,會不會比今兒個還熱鬧?”
“那肯定!咱們縣太爺是啥人?民如子,多人想著給咱們縣太爺立碑,送萬民傘的,咱們縣太爺都拒絕了,說不做這些面上的東西,這大家伙心里頭都憋著勁兒,到時候指定都要來熱鬧熱鬧的。”
“老天爺,那咱們明年,豈不是又要被一回?”
“一回咋了,我倒是盼著再多被一回呢!先不說為了縣太爺,咱們也是應該的,就拿今兒個的事兒來說,陸小姐惦記著咱們今兒個辛苦,直說辛苦咱們了,各自給咱們封了銀子,又包了許多的順意齋的糕點,擱在衙門里頭,讓咱們當值時墊一墊肚子。”
“這可是實打實的好,要是被一回就得這麼多的好,那我到是愿天天被……”
“得,你這是掉到錢眼兒里頭去了,這眼睛只看的到銀子不?趕的,好好當了差事,往后這好兒還多著那!”
幾個衙差,說笑了一陣,接著又各自散去,到的去盯上一盯。
縣城的熱鬧,從晨起,一直到夜晚,才逐漸散去。
夜深時,陸家宅院才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
萬新月這會兒在屋中,百無聊賴的盯著自己眼前的紅蓋頭。
一整天了,從晨起到現在,頭上就一直蒙著這個玩意兒。
若是放到往常,這般麻煩的東西,早就一把扯了下來,扔的遠遠的才覺得舒坦,可今日是和陸景硯大婚的日子,由新郎來揭紅蓋頭才符合規矩。
只是外頭那般熱鬧,想來今兒個鬧喜和勸酒的人不再數,陸景硯的酒量原本便淺,今兒個又高興,肯定會喝的醉醺醺的……
萬新月胡思想,只覺得眼前原本過紅蓋頭的,明顯暗了一暗。
接著一枚秤桿從旁邊到了眼跟前,將的蓋頭輕輕挑了起來。
蒙了一整天,雙眼早已適應了眼前的昏暗,忽的沒了蓋頭,滿屋子的紅燭芒,讓萬新月覺得刺眼的很,下意識閉了眼睛。
陸景硯急忙拿著手中的紅蓋頭,放在萬新月的跟前,幫著擋一擋燭,待萬新月雙眼適應了,這才拿開。
萬新月再次了眼睛,手就抱住了陸景硯,“陸哥哥你可算來了,你可不知道,這一整天,可算是悶壞我了。”
“知道你悶壞了,也壞了,讓人預備了些小菜過來,你趕先吃一些。”陸景硯憐的拍了拍萬新月的手背,將筷子遞給萬新月。
上嫁繁瑣,萬新月接了筷子過來,也只覺得兩個胳膊不夠靈活,只干脆先把筷子放到了一邊去,手來解上的裳。
可嫁一層又一層的,頭上又有十分繁重的珠冠,起來實在費勁的很。
陸景硯見狀,急忙過來幫忙。
只是剛剛婚,還未喝了合巹酒,就要解裳,怎麼都覺得不大對,陸景硯只好幫萬新月將那繁雜的頭飾給拿下來。
兩個人一通忙活,花了許久的功夫,才將那些東西給拾掇了下來。
萬新月只覺得渾輕松,拿了筷子歡喜雀躍的去吃東西。
幾樣致可口的小菜,外加蔥油餅,酸筍老鴨湯,都是萬新月平日里吃的,這會兒也是幾乎了一整天,看到這些東西越發覺得腹中如擂鼓一般,也顧不得什麼,只大快朵頤起來。
“慢些吃。”看萬新月得夠嗆,陸景硯心疼無比,只在一旁幫忙夾菜到的碗中。
萬新月口中含著食,說話也有些含糊不清,“陸哥哥,你也吃。”
“嗯,我也吃。”陸景硯夾了一塊芹菜口,慢條斯理地嚼了一嚼。
萬新月看陸景硯雙目明亮,行為舉止也與尋常無異,只湊過去好好聞了聞,最后干脆捧著陸景硯的臉,上去啄了一口。
“奇怪的很,你這滿的酒氣,竟是沒有喝酒?”萬新月問。
陸景硯上還帶著萬新月濃濃的口脂甜香味兒,了,才笑道,“我以還在服藥不能喝酒為由,將所有的酒都推了。”
今天可是他的新婚之夜,不想讓自己醉醺醺的,擾了他和萬新月的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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