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漢中如今北靠曹賊,西靠羌胡,當然是從他們上找了。”
諸葛喬聽了此話,臉當場一變,若不是有阿母的來信,只怕他當場就要拍案而起,直接懷疑此人要通賊了。
“此話如何講?”
諸葛喬忍下心頭的沖,開口問道。
“兄長應該知道前些時日小弟用羊做出羊布之事?”
“此事文軒已經和為兄講過了。說起來,如若不親眼所見,為兄竟也是不敢相信,連那羌胡之人都棄之如敝履的羊,明文竟然能用它織出好布來。”
說到這個事,諸葛喬也不稱贊了一句。
“既然兄長都說了,那羊在那胡人看來,是棄之如敝履,如若我們用東西與他們換,那他們肯定是欣喜不已,擁簇而來,而且所費估計也不算太大。介時再用羊織布匹賣出去,一進一出,所得之利,恐怕堪比鹽鐵。”
這年頭,鹽鐵是國家專賣,利潤恐怖,但是如果按本與利潤的比例來說,羊只怕比鹽鐵還要高出許多。不過馮永也不敢說得太滿,畢竟鹽鐵之利已經是大漢最好的買賣之一。
諸葛喬眼睛一亮,繼而略一沉,又搖搖頭拒絕:“不妥。羊之事,事關重大,非我等所能染指。”
看了看馮永,又有些疑道:“聽文軒所言,那羊布出來時,明文還是第一個說出此事只能由朝廷作主,怎麼如今又要改變初衷?”
馮永早料到諸葛喬會問這個,當下笑了笑:“所以小弟才說此事只能做一時,解燃眉之急。兄長可知,那羊上的,一年可剪幾次?”
“為兄如何得知?”諸葛喬笑了,“就是明文用羊做出布匹前,就是胡人,誰又會去關心那等無用之?”
“兩次。”馮永出兩個指頭,“春末一次,秋末一次。”
諸葛喬皺眉,心想這何時剪羊與此事又有什麼干系?
李聽了,卻是眼睛一亮。
“兄長之意,此時正是剪羊的時機?”
“不錯!”馮永點點頭,贊賞地看了一眼李,又看向諸葛喬說道,“兄長應該也知曉,那羌胡之人,此時正要將牛羊趕往別過冬。錯過此時,只怕想收羊也收不上來。兄長覺得,這羊之事,朝廷能否在冬前做出章程?”
諸葛喬立即搖頭,“這不可能,時間太過于倉促了。此事定下來,只怕也要一個半月后。”
漢中與錦城,一來一回,就得一個月,期間還得議定章程,一個半月算是最快的時間。
“那時已經冬了,介時何還能尋得羊?”
馮永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再說了,那羌胡之人,整個冬日里,那牛羊可是要當作口糧吃掉不。過了冬日,能收上來的羊只怕連此時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所以說如果不能在冬日前收一次羊,那就是白白糟蹋了?”李臉上出關心的神。
看到馮永點頭,李又看向諸葛喬,說道:“伯松,你看如何?”
諸葛喬的臉有些掙扎,看了看馮永,又看了看李,喃喃道:“若真是如此,那就可惜了。”
“何止可惜!”李接口道,“伯松,兄長又不是說要長久做此事,只是在朝廷定下章程前,不讓這羊白白糟蹋而已。若是伯松應了此事,既可為漢中備些軍資,又不致違背朝廷法令,何故如此猶豫?”
“所謂萬事開關難,朝廷就算是明年開始收集羊,只怕也會因無經驗而出錯。若是兄長先試行一番,也算是為朝廷明年做此事做些準備。”
馮永在一旁添加了一把火。
諸葛喬咬咬牙,終于答應道:“兩位賢弟說得沒錯。此事為兄就應下了,到時自會寫信與大人解釋。”
同時心里想道,說起來,此事也算是為公而做,又不是為私利而為,大人應該不會責怪我。
“可是就算是羊不值多錢財,但要與那羌胡之人換,那胡人也不會就這般白白給我們吧?”諸葛喬下了決心,卻又想起一事,“那我等又該拿什麼東西與他們換?”
馮永要在此事上做一個商,自然是做好了準備:“敢問兄長,冬日里胡人最缺什麼?”
“自然是寒之和裹腹之食。”
“那就對了。這兩皆是他們所急需,只要用這兩與他們換,何愁換不來羊?”
“這兩漢中亦是需要,更無剩余,怎能給他們?不妥不妥!”諸葛喬大驚,連連拒絕。
“只是說漢中大軍沒有罷了,他人未必沒有。”
糧食對羌胡之人來說,是冬日里最珍貴的東西。用他們最珍貴的東西去換他們最垃圾的羊,一石糧食不換個幾百斤羊,“巧言令馮郎君”的匪號是白的?
拿出個百來石,基本也就夠用了。
畢竟這是第一次換,時間又迫,胡人已經開始陸陸續續趕著牛羊找地方過冬了。UU看書 www.uukanshu.com消息肯定傳不了多遠,能趕過來換的基本也就是這附近的羌胡。
“誰?”
“兄長又忘了?方才不是說了黃娘子正是漢中最富有之人麼?”
“可是此事是為漢中籌備軍資,又如何扯上黃娘子?”
“不牽扯黃娘子,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漢中府出些糧食,也不需多,只要百多來石便可,兄長可能拿得出來?”
馮永毫不客氣地問道。
沒有本錢,還想空手套白狼?釣魚還得出魚餌呢!
胡人就是再蠢,難道你說想收些羊,他就會眼地送過來?要是馬超健在還差不多,吼兩嗓子,可能還會有些羌胡跑過來一。
諸葛喬臉上瞬間脹紅。
馮永嘆了一口氣,說道:“兄長,小弟說句老實話,若不是兄長過來問,小弟才不會說出這事。按小弟的想法,就是小弟幾人合那黃娘子,有糧出糧,有力出力,介時再二郎去關說馬將軍,讓馬將軍出了這個名頭,兄長料此事能不能?”
“自……自然是能。”
老實人諸葛喬說不出違心的話,點頭說道。
“漢中府的糧食,皆有定數。兄長雖是漢中糧草,只怕也不能擅自挪用吧?如果還要向丞相稟報,一來一回,和等那朝廷的章程又有何區別?”
馮永也就是欺負一下諸葛喬這種方正君子,不然換了一個眛了良心的過來,一聽這等好事,只怕直接把公事變私事,從漢中軍糧里做點手腳,出這麼點糧食,得到的利潤直接對分,還管什麼漢中軍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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