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似乎看出了馮永的心思,當下嘿嘿一笑:“這兩日見了阿姊,卻是了叮囑,說兄長既是高人子弟,有些事小弟不明白,那也是正常。只要小弟跟著兄長,凡事不明白之,先看著記心里,日后終究會知曉。”
這黃舞蝶如果去掉那顆漢子的心,做一個賢助基本不問題啊!再加上那份家,這家伙要是真能把拿下來,也算是值了。
這般想著,兩人站在嘉陵江邊,看著那些羌在撿石頭。
馮永要那些羌去撿鵝卵石,當然不是為了拿去壘羊圈。
羌人去拾多一些柴火,當然也不是為了讓他們晚上能把火燒得旺一些。
他是為了燒石頭。
如果要洗一小批的羊,那只要草木灰就夠了,可是像這一百多只羊,至也有幾百斤羊,這可不是草木灰所能解決的問題。
所以馮永要找到更多的堿。
無論是百姓日常,還是工業上,堿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就比如說,都是用麥子磨出來的,別人就只能做蒸餅,而且還死死的。可馮莊卻能做出松可口的蒸饃來,其中的差別就在于,有沒有放堿。
其實堿這東西也很常見。
只要是有茅房的地方,墻那里都會有一層白白的結晶,那就是自然解析出來的一種堿質,也稱作硝。
馮永小時候,就經常不顧茅房的臭味,和小伙伴們特意跑到墻那里,拿著一張紙在下面接著,然后小心地把那層東西刮下來,包好放書包里。
等有空了,就找點木炭,磨,把兩個東西混到一起,然后在地上小心地倒一條長長黑細線。
最后拿火柴一點,那黑的末線就會一路“滋啦滋啦”地燒過去,和那電影中點炸藥包雷管燃燒時的樣子賊像,一群小屁孩就在那里胡激。
在那個連鞭炮都是奢的年代,這已經是很高檔的玩法了。
至于食用要用到的堿,在八九十年代的農村廚房,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會放有一塊淡黃的結晶,那就是用土法制作出來的堿塊。
平日里蒸面或者逢年過節做年糕,要用到它的時候,就用菜刀砍一小塊下來,再研磨一下,就可以撒進面里了。
土法制堿也很簡單,最簡單的一個方法就是用草木灰研磨,然后放清水沉淀,再過濾,最后蒸發,得出的結晶就是堿了。
這是高中理的基本作,要是連這個都不會,那就是很明顯的高中理不及格。
草木灰的基本份是碳酸鉀,高中理書上有。
馮莊做蒸饃所用的堿就是這麼得來的。
當然,這種土堿在后世,等馮永長大以后就很見到了,那時基本都已經是工業制作出來的食用堿,雪白雪白的,很是好看。
至于馮永現在洗羊所要用到的堿,要是還要用草木灰解析出來的堿,那就太浪費了,而且份量也不夠,所以馮永決定搞一種更量大便宜的堿東西出來。
在前世的記憶里,高中不知道是理還是化學,有一道很常見的題目,就是一個試管里有澄清的水,用吸管往里面吹氣的時候,會產生絮狀沉淀,請問里面有可能是什麼?
答案是過濾好的石灰水。
馮永現在要搞的,就是把鵝卵石燒石灰,然后再把石灰放水里,得到石灰水,等石灰沉淀后就可以得到堿的石灰水。
用鵝卵石燒出的石灰其實質量并不好,以目前的技條件,想得到最好的石灰還是去山上找那些山石來煅燒。
可是山石那麼大,又要敲又要搬,得搞到什麼時候?
山石要想燒得快,就得用到煤,可這個時候哪來的煤?
如果用柴火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是以萬斤計,而且好像還得建個窯子,為了洗這幾百斤羊費這麼大個勁,除非他腦子有問題。
再說了,馮永要的就是石灰水的堿,又不是要來蓋房子,要那麼好質量的石灰干嘛?
一層柴火上面鋪一層鵝卵石,層層疊起來,最上面再用木柴燒上一夜,第二天等涼下來,差不多就能用了。
看著那些羌人干活看得很是無聊,倒是旁邊的趙廣對羌人剪羊顯得很興趣,甚至不顧羊臊味地湊過去看。
馮永沒興趣,倒是對著這古戰場的安關懷萬分。走在江邊,順著城墻拐過一個彎,時不時抬頭看看那高大的關城城墻,心里想著,這麼一個雄關,當年鐘會究竟是怎麼把它給打下來的?好像歷史上魏滅蜀時這里并沒有發生過大戰啊!
想到這里,心頭突然一。
只見前邊城墻底下,正站著一個人。
擺手示意后面跟著的呂老卒他們不用跟上來,馮永走上前去,笑著打了一聲招呼:“三娘為何在此?”
關姬正低著頭踱來踱去,仿佛在找什麼東西,聽到聲音,抬頭去,看到了馮永,清冷的臉上和了一些,頷道示意:“不曾想在此見到馮郎君。”
馮永心想那黃舞蝶找上門去,沒見到你,原來你是跑到這里來了。
“遠遠便看到三娘在這走來走去,這是何故?”
大概是兩人昨天獨時,兩人之間化去了不陌生,關姬聲音也變得沒有那麼冰冷:“此事說起來,還得問一下馮郎君,昨日托馮郎君幫妾找那竹簡時,可曾見過一個刀筆?”
馮永臉一僵,干笑一聲:“什麼刀筆?”
“自然是當時妾用來刻字的刀筆。”
關姬輕顰秀眉,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給馮永解釋:“昨夜發現刀筆不見了,故才向馮郎君借的。今早去那城墻尋了個遍,也未曾發現。還以為是掉下了城墻,沒曾想亦未找到。”
馮土鱉下意識地想懷里,卻又生生忍住了,心想,這次出門我也沒帶啊,都好好放在驛館里,準備當個定信了。
“若是找不到,也是無妨。”馮永故作大方地一笑,“我那支你就拿著用吧,我還有。”
關姬目閃了閃,看向馮永,言又止,過了好一會這才輕輕搖頭:“倒也不是這個問題。那支刀筆,對妾來說,非同尋常。”
這麼重要的東西,用來當定信最是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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