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關，南可蜀，北雍涼，西至武都，東達漢中，當年先帝謀主法正曾言：魚復與關頭，實為益州禍福之門。

魚復者，白帝是也，關頭者，安關也。得之則為福，失之則為禍。

如果說漢中是益州屏障，那安關則是益州大門。

馮永在關城的驛館睡了個昏天暗地，等醒來時，屋門窗閉，線昏暗，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時辰。

在榻上坐了起來，頭腦昏昏沉沉的，兩眼無神，沒有焦距，全一陣酸不想彈，卻又上下一陣舒爽。

張了張想出聲，卻發現嚨發干，正難著，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阿梅端著碗進來，輕輕地說道：“主君醒了？喝點水吧？”

馮永接過碗，嘗了一口，正好口，當下咕碌咕碌地喝完后，這才啞著嗓門問了一句，“我睡了多久？”

“回主君，睡了一天一夜。昨日到的關城，今日已至申時。”

馮永晃晃腦袋，想了好一會，這才想起來，申時是下午的三點以后。

“主君，要先吃點東西嗎？”

“有什麼？”

“問那驛館借了庖屋，給主君熬了點湯。”

馮永看了一眼阿梅，只見這個僚人低眉順眼地站在榻前，心里浮起一個古怪的想法，趙管家以前究竟是做什麼的？如果說調教出來一個幺妹是偶然，那眼前這個僚人又是怎麼回事？

一路上，阿梅這個侍，話不多，但總在馮永想要喝水吃飯的時候，默默地提前準備好一切，讓他覺到很是舒心。

這等調教手段，恐怕用一般的大戶人家來解釋，是解釋不過去的。

“好，端進來吧。”

“是。”

阿梅行了一禮，轉走出去，順手把門關上。

馮永起，拿起放在床頭疊好的，開始穿。

的睡了一覺，又喝下暖暖的湯，馮永覺自己終于回過魂來。

“趙二郎與王大郎等人呢？”

“趙郎君昨日休息后就出門訪親了，至今未回來。王郎君今是出門去了，卻是沒說去何。”

聽阿梅說到這里，馮永一拍腦袋，這剛睡醒，一時竟然還沒想起來，這安關正是自己與王平約定相見之地，王訓應該是去找他家大人了。

說起來，當年王訓可是和他家大人在此打過仗，想來對地形應該，倒不用擔心出什麼事。可是趙廣說出去訪親是怎麼回事？趙家老大如今正在CD，他哪來的親人？

這邊正想著，阿梅又說道：“倒是那李郎君，今日還來過幾次，見主君未醒，便留下話來說，若是主君醒后到煩悶，可四走走。他先行出關，去南鄭打點，待他回來，再一齊去漢中。”

李此次是以昭信校尉份來漢中的，說穿了其實也就是個朝廷派出的使者。不過比一般的使者不同的是，這個份要自由很多，沒有固定的回朝期限，只要朝廷沒有命令下來，李基本可以在漢中呆到想回去為止。

四走走？

這話聽到耳里，倒是讓馮永心頭一，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安關比葭萌關要大得多，也雄偉得多。沿著墻走，用手上青墨的青磚，冰涼手，提醒著馮永這不是一個夢，他如今正于真實的歷史當中。

抬頭去，守衛關口的兵丁軍容整肅，旗幟鮮明。史書上說魏延善養士卒，這話看起來倒是不假。在劉備兵敗人心惶惶之際，此人不但能守住漢中，還能讓手下士卒保持如此士氣，當真是個將才。

如今的安關于漢中的屏護之下，放置的兵馬不多，可能是準備屯墾漢中之故，從南邊關的人倒是不，此時的安關看起來更像是中轉站。

“這位郎君，可是想上那城墻？”

在登城馬道邊上徘徊了好久，終究是沒有去問那守衛關口的士卒能不能上去，正要返回去，哪知旁邊冒出一個披甲的年郎，看起來像是個低級校尉，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微笑地看向馮永，開口問道。

“那里，能上去？”馮永指了指城墻上面，驚訝地問道。

“他人自是不能上，不過郎君倒是可以。”

“為何？”

馮永更加驚訝了。

“郎君可是漢中典農校尉丞？”

“正是。你如何認得我？”

“昨日馮郎君關，小人曾遠遠地看過一眼。而且如今看郎君腰間帶綬，又是從那驛館而來，如今還在關中的也只有馮郎君了。李天使臨走前曾吩咐過，關城中若非機之所，皆可任馮郎君出，不必有所顧慮。”

李天使？

馮永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李是朝廷使者，不正是人們口中所說的天使？

這家伙，倒是會做人。不過，眼前這個年郎，倒也算是個有心人。估計應該是跟著自己久了，不然不會在看到自己想上城墻的時候恰好出現，也不知道是不是李的安排。

既然能上，那就不需要矯。當下點點頭說道：“如是不妨關中警備，能上去自是最好。”

“自是不妨。”

披甲年郎說完，走過去跟守衛登城馬道的兩名士卒說了兩句，然后回來跟馮永說了聲：“已與那衛卒說過，馮郎君請便。”

走上登城馬道準備上去時，馮永轉過問了一句：“你什麼？”

披甲年郎登時面狂喜之，抱拳道：“回郎君的話，小人蔣舒。”

馮永點點頭，笑道：“多謝蔣校尉此次幫忙。”

“不敢，不敢。能為馮郎君效力，是小人的榮幸！”蔣舒卑謙地笑道。

年郎看起來與馮永差不多大，可是看起來卻是極有眼，接人待也是圓，與他相時讓人覺得舒服。

漫步走上馬道，馮永反復地念著“蔣舒”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拍拍腦袋，這就是不好好讀書的壞了。要說三國前期的人，馮永自信沒有一個不知道的，可是這后期出現的人，只要不是名人，幾乎都記得不太清楚。

不過既然是覺得耳，那就肯定是史書上出現過的。

馮永回頭看了看城下，蔣舒還站在原地，目送馮永上城。看到馮永回頭，又笑著微微彎腰示意，真的是一個很有眼的家伙。

馮永點頭回禮，轉過來嘆了一口氣，心里想道，可是他到底干過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