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今仍是關姬最大可能的夫婿，這個不是由李決定，也不是由關姬決定，而是由諸葛老妖決定的，由他們兩家的利益所決定。

和李了好友，那就意味著馮永與關姬最后的一點可能都沒了——雖然在關姬那等冰山人面前，馮永目前也只能一廂愿就是了。

“外傅訓，奉母儀。下邊是何句？”

馮永剛走到客廳的門口，就聽到這麼一句話。

“外傅訓，奉母儀……奉母儀，奉母儀，諸姑伯叔，猶子比兒。孔懷兄弟，同氣連枝……”

牛娃那不自信的聲音開始響起。

仍然是悉的場景，仍然是悉的味道。

馮永心里有些小郁悶，這李，怎麼還有這般古怪的興趣？喜歡在別人家里拷問學問？實在不行就給管家專門代一聲，以后這家伙來了讓狗子給他上茶？直接拿數學懟死他！

“唉呀文軒兄，怎麼又來為難這個孩子？”馮永進了門，開口笑道。

漲紅了臉結結背著的牛娃看到主家進來，終于松了一口氣，對著馮永行了一禮。

“行了，下去吧。”馮永表面慈地牛娃的頭，心道你最多再背四句，估計就應該卡殼了，剛才背那麼慢，估計就是在等著我來呢，小心思還多。

“李郎君此次前來，不知有何貴干？”

馮永拿起碗，喝了一口白開水。沒辦法，茶葉稀，除了自己悄悄地藏起來一點，一個人獨時可以喝外，現在馮府里全是用白開水招待客人。

“特來賀喜馮郎君升漢中典農之職。”

李笑著拱拱手。

“那漢中荒野之地，與CD繁盛之地相比，差之甚遠，何喜之有？”

“馮郎君何故如此相欺耶？某雖不才，但卻也知道，以君之高才，如若不是馮郎君自請，丞相豈會讓馮郎君離開CD？”

說得好聽，真正的原因，難道諸葛老妖心里沒點數嗎？

馮永禮貌一笑：“只是久聞漢中之地，頗有古風，故心向往之，想一往采風而已。”

李點點頭，贊同道：“漢中乃高祖龍興之地，如今雖說因戰而荒廢，不過丞相日后，必然會重視，那時漢中遲早會重新為大漢重地。”

雖然前面給自己送老兵過來的時候，馮永已經知道了這家伙的智商很高，可是此時還是要再說一句，這家伙的智商真的很高啊！

“此話怎解？”馮永眨眨眼，故作不明地問道。

李無奈地搖搖頭，略帶苦笑道：“馮郎君何故一直對某心懷戒備？那趙二郎，王大郎，皆與馮郎君好，其實某心中對馮郎君是仰慕已久，亦想似他二人一般，與馮郎君知好友。”

這還真是一個讓人恨不起來的家伙！

“李郎君是李都督之子，又得丞相另眼相看，份尊貴，如此折節下，馮某是不勝榮幸，可當不起李郎君這個戒備之言。”

李帶著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馮永一眼，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馮永微微一愣，心里想道，這又是何意？我好像沒說和關姬有關的一丁點東西吧？你就明白了？

李神有些落寞，輕輕道：“馮兄你雖父母已不在人世，但卻是山門子弟，自是與我等這些世間俗人不同。我等看起來雖是風，背后卻亦有不為他人所知的難。如今這大漢，丞相才智絕倫，何人敢不聽其令？某雖說先前是奉了丞相之令與馮郎君好，但同時卻也是自所愿。如惹得馮郎君不快，在此先行賠罪。”

說著，李站起來彎腰行了個大禮。

“李郎君這是何故？”馮永連忙扶起李，說道，“我可沒說不快啊！能得李郎君折節下次，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上是這麼說，心里卻是暗暗罵道，前邊諸葛老妖的老婆塞了一個趙廣過來，如今他自己又塞了一個李過來。

這年頭，做間諜的都這麼猖獗嗎？明正大地說我就是別人派來的？還說我是真心和你做朋友？要不要臉？

不過馮土鱉一聽到丞相這兩個字，立刻就慫了，rbq，rbq。

“我雖是山門子弟，可也算是個俗人啊！”兩人重新落座后，馮永開玩笑似地說道，“當時那趙二郎可是提了一壇酒一片上門，我才把他當好友的。那王大郎就更甚了，可都是把全部家都帶過來了，就是不知，李大郎拿了什麼來？”

李一愣，看到了馮永那故作戲謔的表，這才反應過來，當下哈哈一笑，“這門檻不低，確實不低。不過對李家來說，可不算難。”

頓了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這才繼續說道：“當時我可是聽說了，那王子實雖拿了全部家過來，卻又被退回去了，最后只收了他一車的干酪，此事啊，可是為人所津津樂道呢。我李家世居南中，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南中的土產。”

“哦，南中的土產可多了，卻是不知李兄要拿什麼來做這開門磚？”

“滇池駒。”

“何？”馮永一頭霧水。

李神一笑，說道：“馮郎君得漢中典農一職，不日定會趕去漢中。那李某就送些行腳，以助路上托運行李，如何？”

看著馮永仍是一臉的疑問，李笑著繼續說道：“世人皆知幽州，涼州出產良馬，卻不知那滇池亦有神駒。此神駒與那北方戰馬大為不同，軀小而蹄健，雖不可當戰馬，但上高山，履危徑，如行平地，數十里而不知汗，生長山谷之間，實乃高山小徑馱運之良畜。”

聽了這話，馮永猛地反應過來。

滇馬！

千年的“茶馬古道”上最重要的運輸工，雖然材矮小，但勝在穩健耐力長，適合山路險路。不要說是云南那邊，就算是蜀中這種多山地帶，也一樣是適合。后世的川馬，其實也就是滇馬的變種。

李說是滇池駒，倒也沒說錯，北方的戰馬適合上戰場，可南方的滇馬，卻是適合當后勤。如果各自的功能上來講，滇馬確實當得起一個駒字。

如果不是李提起這個，他還真忘了。不過其實他也真沒想到，這個時候滇馬竟然已經出現在蜀地，他還以為這種馬現在還是南邊那些蠻人手里默默無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