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只是睡著了而已。
霍珩曲起手指輕輕了一下謝一唯的臉,稍重一點都不敢, 道:“唯唯。”
垂下眼簾,掩去緒,將間冒起的腥甜下,他輕聲說:“對不起。”
但床上的人已經沒辦法再給他反應了。
鄭宇覺得現在的霍珩格外可憐, 就像失去了所有。
他的世界坍塌了。
“珩哥……”
鄭宇不知道該說什麼,霍珩也沒聽他的,只是突然間跑了出去。
怕霍珩想不開做什麼事,鄭宇趕追了上去。
然后他在走廊的洗手間找到了霍珩。
“嘔——咳咳咳咳——”
洗手池里都是,霍珩在咳。
空氣中都有了淡淡的腥味,刺目的紅是嘲笑也是可憐。
他的有些抖,心臟像炸裂般疼痛,但他不能跟任何人說,本不是個習慣訴苦和訴說悲傷的人,他抑在心里,只是這次的悲傷,讓他承不住。
“滾出去!”霍珩抬起頭,角還有未干凈的跡,雙目猩紅地看著鄭宇:“滾。”
鄭宇從心底發怵,他知道這時候除非謝一唯醒來,否則什麼都沒用。
替霍珩拉上了門,他就在外面守著。
沒一會兒,里面就傳來了東西破碎的聲音。
鏡子碎了。
-
謝一唯從一片黑暗中醒來。
的是一片黑暗,四周看起來沒有盡頭,看起來是無邊無際黑暗的一個時空。
邊空無一人。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被謝一嘉推下水,不過那個泳池真的不大,而且水也不深,他確定自己一定不會被淹死的,但現在又是個什麼狀況?
這里又是個什麼地方?
他為什麼沒有穿回去,反倒來了這麼個地方。
“有沒有人啊——”
這里好像都不能傳音,聲音發出來都沒有回音的。
又等了好一會兒,好像沒什麼改變。
沒一點頭緒,謝一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就說這次穿書沒那麼簡單,現在平白無故地又把他帶到這麼一個鬼地方,不知道是干什麼的。
其實他更擔心的是霍珩,如果自己現在在這里,那在霍珩那個世界的自己呢?還活著嗎?
活著就算了,要是沒活著了,那霍珩怎麼辦?
他都特意給自己求了平安符的。
平安符?
謝一唯連忙往自己脖子上一,空的,什麼都沒有。
平安符也沒了。
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過沒等多久,周圍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面前像是有投影一樣的,投映出了霍珩。
霍珩滿臉的,俯在洗手臺邊,不停地咳出來。
“霍珩!”謝一唯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著,疼得他不過氣來。
明明前不久霍珩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間就變這樣了。
接著,霍珩打碎了面前的鏡子,玻璃碎片扎進了他的手,鮮順著手流下,但他就像沒知覺一樣,呆愣的站在原地。
“霍珩……”眼淚奪眶而出,謝一唯突然好心疼,他知道霍珩心里一直擔心他會走,那自己肯定在那個世界消失了他才會這樣的。
但他無能為力,就算他在這里吼破了嗓子,霍珩也是聽不到的。
突然,眼前開始閃過一幕幕并不悉的畫面,就謝一唯僅有的記憶來說,他是不知道的。
他猛地想到,人將死的時候,自己的一生會在眼前快速閃過,這種現象做走馬燈。
但這并不是自己的這一生。
他繼續看下去。
接下來的畫面是自己曾經做過的夢。
“你什麼名字呀?”小孩兒聲氣地問。
“霍珩。”那人吃著謝一唯給得包子,再次說道:“我霍珩。”
“霍珩?”三四歲的謝一唯是不認識這個兩個字的,他道:“我楚銘,因為我媽媽姓楚,所以我也姓楚。”
“嗯。”霍珩看著面前人大大的眼睛,道:“好聽。”
“真的嗎?”楚銘很高興,彎了彎眼睛:“你的也好聽。”
楚銘等著霍珩把包子吃完,兩個大包子啊,就這麼吃完了。
“你吃飽了嗎?”楚銘問。
霍珩的臉有些紅:“吃飽了,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了,”他現在一點也不嫌棄霍珩了,霍珩說的話都好聽,他喜歡聽,而且霍珩還送給自己小黃花。
“你以后還能來玩兒嗎?”楚銘靠近霍珩:“我都沒有朋友,你以后也來陪我玩好不好,我會給你帶很多好吃的。”
甜甜的香傳進自己的鼻腔,這個長得這麼好看的娃兒沒有嫌他臟,也沒有用石子打他,聲音還的。
霍珩覺得自己是很喜歡的,年時的喜歡就是這麼純粹,一點點的也會在自己心底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知道自己要對這個人好,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他。
“好,”霍珩想去他,又覺得不敢:“我以后都會來陪你的。”
得到承諾,楚銘開心了,這麼說他們就是朋友了,他一把抱住霍珩:“好開心呀,你答應我了。”
從那天以后,往后很長一段時間,霍珩每天都來。
他開始收拾了,盡管沒有好的服穿,但他也盡量把自己洗的干凈,每次來都會給楚銘帶花花,還會給楚銘帶外面幾錢一顆的糖果。
雖然這對楚銘來說算不了什麼,但他卻要撿好久的垃圾了。
“霍珩你可真好看!”自從那次霍珩把臉洗干凈來了以后,楚銘就這麼覺得了。
只不過今天才說出來而已。
霍珩低下頭:“你喜歡就好了。”
兩個小朋友就這樣,在這片不大又偏僻的小草地里相依相伴。
小的心靈相互依偎,他們相互靠近,為彼此帶來歡樂。
楚銘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來這塊兒小草地里見霍珩,霍珩也是,寧愿著肚子,寧愿回去挨打,也會來這里見楚銘。
不過后來霍珩不知道為什麼沒來了。
楚銘等了很久,來了很多次,霍珩都沒來。
再后來,爸爸的生意越做越大,和媽媽的爭吵越變越多,媽媽的越來越差,楚銘的心思,慢慢不在霍珩上了。
媽媽開始臥病在床了,并把他的名字改了謝一唯,他不楚銘了。
那個時候,楚銘想,謝一唯和楚銘都沒關系,和爸爸姓還是和媽媽姓都是一樣的。
他漸漸長大,對霍珩的印象也越來越模糊,直到上高中時,他第一次見到霍舟。
他最先見到的人,是霍舟。
其實說他對霍珩沒印象了也是假的,就比如他第一次見到霍舟時,因為太過相像的面容,他覺得霍舟就是長大了的霍珩。
因為小時候的關系,他和霍舟親近,霍舟對他有興趣,也一直吊著他。
那時候謝一唯的母親已經不在了,父親對他開始變地惡劣,他是缺的,想到時和霍珩的關系,即便霍舟對他若即若離,他也只當是因為時間太久了,他們才淡了的。
后來霍珩轉來,他和霍舟長得像,但謝一唯先為主,便沒把他當回事。
不過霍舟不高興,他不喜歡霍珩,便讓他先去接近霍珩。
謝一唯多傻,因為太喜歡霍舟了所以什麼都聽他的。
后來細細想,其實霍珩對他才是真的好。
當他第一次和霍珩說話時,霍珩會臉紅,看著自己的時候,眼里全是笑意。‘
他會給自己帶小黃花,地藏進課桌里。
謝一唯不是不知道有人欺負他,那些人都是霍舟指使,但他管不著,也不想管。
霍珩還是像平常一樣和他相,有好的東西都會先給他。
霍珩是記得的,忘記的,只有謝一唯而已。
謝一唯不知道霍舟是什麼意思,后來霍舟的目標又轉移到了謝一嘉上,謝一唯便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