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玉拉住他:“今天別去了,你幫忙把這些泥鰍黃鱔理一下,我喊姐回來弄,晚上在我家一起吃。”
李磊停下腳步,遲疑了片刻,還是點頭:“行,我回去做個釘板,再跟我說一聲。”
徐馨寧不在家,應該就在附近關系好的同學家寫作業。的好朋友徐寧玉也認識,跑去人家家里,隔著門喊:“姐,李磊送了黃鱔和泥鰍過來,你寫完作業回來做一下吧。”
徐馨寧和同學聽到
聲音跑了出來。同學笑著出雙手徐寧玉的臉:“小玉哎,怎麼天天不跟你姐一起來。你們姐弟倆怎麼都這麼白啊!”
徐寧玉仰著臉任了兩下,才往后退了一步,禮貌道:“姐姐好。”
生稀罕得不行,很想過去把徐寧玉抱起來:“你給我當弟弟吧!”
徐馨寧在旁邊看得直樂,拍了同學一下:“別想搶我弟!作業我都已經寫完了,我去收拾書包。”進去很快背了書包出來,對同學擺擺手:“明天早上我來找你。”
回去的路上,徐馨寧好奇地問弟:“今天去姥姥家干嘛了?還不讓我去。”
既然他姐問了,徐寧玉就沒有瞞:“我讓大姨幫我在縣城找了個小房子,我準備用賺的稿費買下來。”
徐馨寧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驚訝地停在原地:“家里不是買了一個房子嗎,你還買呀?”
徐寧玉目深沉:“那是家里的房子,我次我花自己的錢買房子,準備寫我自己的名字,別人分不去。姐,你別告訴家里。”
徐馨寧明白了弟弟的意思。家里還有王梅和金龍,王梅那個子,連徐馨寧這樣好脾氣的人都跟親近不起來,讓他們分小玉辛苦寫文章掙的錢,徐馨寧也不樂意。當然和小玉更親,忙點頭:“我知道了,我不說。”
把姐姐拉到自己這邊,徐寧玉心很好地回到家,李磊已經拿了個釘著幾鐵釘的木板過來了。
徐寧玉就站在一旁好奇地看他怎麼理黃鱔,就見李磊起一條不斷扭的黃鱔,把腦袋往釘子上一按,黃鱔被固定住,接下來就方便理了。
他抬頭看看徐寧玉好奇的小眼神,咧笑:“你進屋寫字吧,等下都是,特臟。”
徐寧玉猶豫了一下,退到了廚房外面,幫他姐擇菜。大概是變小,接能力也跟著變差,他看他爸殺都覺不太舒服,就不挑戰自己了。
天熱,家里過年腌的咸都吃完了,不然黃鱔配咸炒更有味。徐馨寧看泥鰍和黃鱔不是很夠,就洗了一大把的蒜苗,回頭配著能炒出一盤來。
等李磊把黃鱔和泥鰍都洗干凈,徐馨寧給黃鱔和泥鰍切段,又指揮他去和面。他手勁大,出來的面團烙餅更有嚼勁。徐寧玉拿著水舀子幫忙往面盆里添水。
等徐建兵和王梅午睡起來,王梅瞅一眼廚房里忙活的三個孩子,撇撇,還是趕把烙餅的活接了過去。不然徐建兵又要說讓小孩子做飯了。明明孩子自己挑,嫌做飯不好吃,怎麼就怪到了。
李磊已經提前一步把徐金龍拉了過去,免得徐寧玉去帶自己弟弟。他已經看出來了,小玉一點都不喜歡帶小孩。
晚上,一家人吃著一大盤子香噴噴的炒黃鱔,李磊還是第一次跟小玉的一
家人坐一起吃飯。徐建兵就夸他:“李磊真能干,會忙。”
“叔叔上班才辛苦!”李磊好話不要錢一樣。除了對著他二叔一家,對著別人的時候他都特別會來事。
徐寧玉吃一片辣乎乎的黃鱔,咬了一口烙餅,斜眼看這家伙。
第二天一早,大姨和徐寧玉都去學校請了假,和房東一起去房管所辦了過戶。將近三千塊錢出去,領了個單據,過半個月就能來拿大紅的產權證了。
在他拿到房產證之前,李磊已經自己手做了幾個逮黃鱔的網兜。網兜很簡陋,就是拿鐵圈了個小圈,在把舊蚊帳嚴實地上去,看起來丑極了。
等周末,他凌晨就起來去了壩子,把前一天捉的泥鰍的臟都放到網兜里面,再把網兜一個個理順了放在水里,就找了個樹下靠著,披著服瞇了一覺。
他睡得不安穩,大概一兩個小時就醒了,趕奔到水邊,就驚訝地發現每個網兜里都進了幾條黃鱔。
“小玉說的是真的!”李磊高興壞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想著反正也不花錢,就是費些工夫,沒想到真能捉到這麼多黃鱔!
怕弄破網兜,李磊把網兜一個個小心地撈出水面,把手從鐵圈里進去,著黃鱔放到了鐵皮桶里。因為作小心,也花了不工夫,總算把黃鱔都撈了出來。數一數,快二十條了!
這些黃鱔想來自由生活了很久,看著都很壯,用秤一稱,足有五斤多重。這秤是李磊自己的,他總做生意,也不能老是借鄰居的,就便宜價買了個舊秤。
李磊把網兜收到袋子里,就騎車帶著那一桶的黃鱔去家屬區里賣了。
這東西是賣不上價,但是耐不住李磊會宣傳。他也不嫌麻煩,騎著車子專門找雙職工的小年輕家庭推銷,還用從徐寧玉那聽來的說法,胡扯什麼:“叔,我在村里認識個老爺爺是老中醫,說了,黃鱔清熱解毒、又補又補氣,最重要的是滋壯!我費了好多事才抓這麼些,你再想吃就沒有了。”
“滋壯”這詞是李磊學來的。很多大人說話不注意,當著孩子面什麼都說,他十二歲了,約約也能聽點某些方面的知識。
在咱們國家,什麼東西一沾上“壯”就特別好賣,李磊的表又特別真誠,哄得人家小夫妻紅著臉稱了兩斤,賣價只比便宜一點。
賣完黃鱔,也差不多六點了。李磊著兜里十塊多錢,神地顧不上回去睡覺,就去找徐寧玉。
徐家除了徐寧玉都起了,看到他這麼早就過來,徐建兵就好笑地指了指屋里:“小玉還在睡呢,你把他起來,小心他生你氣。”
李磊這才冷靜一點,跟徐建兵憨笑兩聲:“叔,我有事想告訴小玉,太激了。那我洗洗東西,過會兒
再去喊他。”
他去廁所把網兜洗干凈,曬在徐家前面的欄桿上,再回來把手打了幾遍皂,洗得干干凈凈沒一點腥味,才進去徐寧玉。
“小玉,你說的法子有用,我逮了五斤多黃鱔,賣了十塊錢!”李磊趴在徐寧玉床邊,興地恨不能幾嗓子。這可是他頭一回一次就掙了十塊多錢。
徐寧玉攤著手腳睡得正香,被他吵醒了,嘟著坐起來。不過一聽李磊掙了十塊多,他就神了,很替李磊高興:“有用就行。”
李磊就嘿嘿笑:“這次的主意是你出的,要分你一半,給你五塊錢,你必須拿著。”李磊數出五塊錢,塞到徐寧玉手里。
“我就,都是你自己手做的。”徐寧玉不要。
李磊噘:“你不要,那我以后都不敢把東西放你這了。”
徐寧玉纏不過他,收了錢,但是嚴正聲明:“就這一次,下回你再賣黃鱔別給我錢了。”皺了皺鼻子,故意傲氣地表示:“我比你錢多好不好。”
“你的錢是你自己掙的,我給是我的。”李磊見小玉收了他的錢就高興。
徐寧玉給他把錢收好,就催他趕吃點東西睡一覺:“肯定一大早就起來了,別熬壞了。也別回去了,在這吃,吃完趕睡。”徐寧玉是聽李磊說過的,早飯都很稀,主食還是有數的,李磊飯量大,只能吃個六七分飽。他早上這麼辛苦,還是在這邊吃吧,好歹飯管夠。
李磊頭,就留下了
徐寧玉出去把李磊給他的五塊錢給他爸,抱著他爸胳膊說:“爸,這是李磊賣黃鱔掙的錢,中午買只大公回來燒吧,讓李磊在這吃。他還喜歡吃紅燒,錢不夠的話爸給添點兒唄!”
“爸出錢,怎麼能要小磊的錢。”徐建兵推辭,徐寧玉是要給,他就樂了:“行,爸給添,還想吃什麼都一塊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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