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覺得漂亮的,你試試看。”徐寧玉回頭拉開掛在李磊面前的小書包,取出三張十塊紙幣:“阿姨,我們有錢。拿給我姐試一下,不會給你弄臟的。”
售貨員驚訝地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幾眼,還是從柜臺里拿了件小號的羽絨服出來,仔細地拆開塑料包裝。遞出去的時候,還不放心地囑咐:“那你們小心點啊,弄壞了不合也得買。”
徐馨寧不想試,徐寧玉接過服塞給:“姐,你看這服料子,著多實。質量這麼好,穿幾年都沒事,雖然貴一點,可是買一件等于買幾件,你就試試吧。”
徐寧玉一番詭論說得售貨員也忍不住點頭,徐馨寧直接被弟弟繞暈了,迷迷糊糊就接過了服。商場沒有試間,還好里面穿著線,就了外面的薄襖子套上了羽絨服。
這個大紅非常正,襯得徐馨寧皮特別白皙。服稍微有些大,里面再襯一件厚線都沒問題。不過這時候哪家都不會給正在長的孩子買恰好合的服,這個大小合適的。
徐馨寧第一次穿這麼貴的服,只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很快就了下來。
卻聽徐寧玉對售貨員說:“好看的,阿姨,這件我們要了,有沒有袋子給我們裝一下?”他直接把錢遞給售貨員。
徐馨寧阻攔不及,售貨員已經樂呵呵地收了錢,拿了個大紙袋把徐馨寧換下來的羽絨服裝了起來,里還說著:“就我們這新式的羽絨服才有袋子。”
“小玉,這,太貴了,別要了。”徐馨寧很著急。
徐寧玉拉著的手,嘟著晃了晃:“姐,我想送你嘛,你就高高興興收下吧。”還出一小手指比劃著:“只這一次,以后不會買這麼貴的服。”
徐馨寧就被弟弟晃得暈乎乎的。
徐寧玉就趁機仰起頭,稚聲問售貨員:“阿姨,你知道哪里有能配這件服的漂亮鞋子嗎?”徐寧玉對孩子的服裝搭配一竅不通,但是徐馨寧冬天只有很老氣的棉鞋,配羽絨服肯定不好看。
售貨員做了筆大生意,心正好,就指了個方向:“順著這路走,那邊柜臺有申城來的式皮棉鞋,特別新式,配這服肯定好看。”
“謝謝。”徐寧玉禮貌道謝,徑直往那邊走。
李磊提著裝羽絨的大紙袋跟在一旁,只覺得提了袋燙手山芋。他左右看看,三十塊錢的服啊,會不會有壞人來搶?他可得保護好小玉。
第17章 花錢
徐寧玉轉移目標太過迅速,徐馨寧完全沒反應過來呢,他就換了地方。呆了一瞬,也小跑著追上來:“還買什麼鞋呀,我鞋還能穿。”
“這樣新式的服當然要買新式的鞋子配啦,不然服穿著都丑了,不是白花錢了。”徐寧玉振振有詞,聽著特別有道理。徐馨寧本來就不擅于言詞,糾結地不知該說什麼好。
徐寧玉卻已經來到了賣皮鞋的柜臺錢,很快就給徐馨寧挑了一雙大紅的皮鞋。這時候可真流行大紅。
皮鞋的款式原本就不多,也沒什麼挑選的余地。徐寧玉選的這款鞋里面有一層長的絨,穿著很暖和,價錢也最貴,要十二塊錢。看徐馨寧試了,尺碼合適,徐寧玉立刻掏錢,毫不拖泥帶水。
這之后,徐寧玉的購技能徹底被點亮,開啟了瘋狂買買買模式:給自己買了支小巧的鋼筆,給徐建兵買了條皮帶,姥爺是一頂皮棉帽,大姨和姥姥各是一條這時候很流行的線方巾。最后,想了想,為了不落話柄,買了一瓶雪花膏,就說是送王梅的,其實這東西放那全家都可以用。
路過賣玩的地方,他想買個類似變形金剛的玩給徐金龍,一問竟然要好幾塊錢,徐寧玉忽然有點舍不得。李磊就拉住他:“進來的時候我看外面有拉架車賣小玩的,布老虎、小風車什麼的,給你弟買個就是了。他那麼小,又玩不好。
架車是這邊對雙木板車的稱呼,是這個時代隨可見的一種人力運輸工。運糧運貨,扶手那邊架個長條板凳,木板上擺些東西停在路邊就是個移攤位。礦中學門口就有幾個拉架車賣零食玩的,每天上下學能吸引一群小孩子。
徐寧玉覺得李磊的主意不錯,就沒買玩,朝一個賣印花的柜臺走去。
這個柜臺賣的前都印著彩鮮艷的圖案,漂亮的,徐寧玉就對售貨員說:“阿姨,麻煩拿三件我們三個能穿的。”
徐馨寧這次真急了:“我有兩件線,真不要了,你買我也不穿。”
李磊也被徐寧玉說的數量驚到了:這是還有自己的份?他馬上使勁搖頭:“我也不要。能跟你出來玩就很開心了,這麼貴的服,我可不能讓你買。”
他是真心的,讓小玉這還沒上班的小孩給自己買服,他什麼人了。他二叔接他爸班的時候答應好的,養他到十八歲,他才不會給他們省錢。
李磊攔著徐寧玉,對售貨員說:“只拿一件給他穿的。”
售貨員看他們雖然是小孩,可手上拎著不新買的東西,顯然很有購買力,就拿了一件小號的出來。
小小的天藍,口繡著一匹白小馬,非常致。也不需要試穿,徐馨寧拿著在徐寧玉上比了比肩膀和胳膊,就很有經驗地說:“大小可以。”
雖然李磊覺得這服真花里胡哨,就是小姑娘喜歡的,他是肯定不會穿這種服。不過小玉長得可,穿什麼都不丑,他使勁點頭:“好看,小玉穿著肯定神!”
被這兩人攔著,到底只買了一件。徐寧玉又在隔壁柜臺看到有賣買針織手套的,就要買四副,他們三個和表哥一人一副。手套是半截的,能出手指,正適合寫字戴,還有個蓋,不寫字的時候可以翻過來用扣子扣上。
雖然手套要比便宜,李磊也不肯要,還說:“真不用給我買東西,我有勞保手套。”
李磊在這方面特別堅持,徐寧玉拗不過他,只買了三副。
他還想在商場里再逛一逛,李磊從后面提著他的腰,抱起來就往外面走:“不能再看了,你可真能買,還有錢嗎?”他可數著呢,小玉這麼半天已經掏出去了八張藍票子,怕不是散財子轉世吧!
徐寧玉雙懸空,面無表地被李磊搬到了商場門口。想想,已經逛了兩個多小時,該買的東西都買得差不多了,腳掌也有點酸,他就說:“行吧,去外面找個飯店吃飯。”商場大門上方有掛鐘,顯示十一點了,到店里坐一會兒正好可以吃午飯。
李磊一聽又要花錢,心臟就想:“咱不帶了餅干和方便面嗎?去飯店吃多貴。”
“我想吃點熱乎的。”徐寧玉不喜歡拿零食當正餐,干的。
一句話把李磊說服了。李磊任命地把徐寧玉背起來,里嘟囔著:“小玉,你這麼能花錢,將來得當大老板,當萬元戶,才夠花。”
徐馨寧也有些擔心:“小玉,以后可不能再像今天這樣花錢了。回去要是爸爸知道了,就說服是我想買的。”
徐寧玉趴在李磊的背上不吭聲。他覺得自己買的東西都非常有用,又不是花錢。下回該花還是得花。
出了人民商場,能看到對面一個巷子里有兩三家小飯店。有炒菜和面館,有一家門口墻上掛了個“老鵝湯”的木牌。徐寧玉覺得這天喝點熱湯不錯,看著門面也比另外幾家干凈,就問徐馨寧和李磊:“老鵝湯你們吃嗎?”
徐馨寧向來不自己做主,就說:“我吃什麼都可以的。”
李磊都沒下過館子,更是沒主意,干脆地說:“小玉你選你喜歡吃的,我都吃。”
他們就去了那家賣老鵝湯的店。
飯店就二十多平米的樣子,一對夫妻模樣的中年男在里面忙活。店里擺了四張方桌,還沒有客人。
徐寧玉進去直接在方桌旁的條凳坐下,為了避免被質疑,他拿了二十塊錢出來放在桌子上,示意他們有錢,才問店里看著應該是老板娘的人:“你好,我們三個人吃飯,你們這里老鵝湯是怎麼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