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閑沉思了會兒，手拈起那枚耳釘，戴上左耳耳垂。

唐亦步跟著他的作。那仿生人將另一枚耳釘戴上右耳，耳垂滲出一點。隨后他前傾，過來，舌尖勾去阮閑左耳垂上的珠。

“不過接下來幾年，甚至幾十年，我們都未必能徹底退出。反抗軍和秩序監察幾乎一致選擇保留記憶，兩邊都有不激進的人，他們肯定不會就此放棄。”

確定耳釘正常運轉后，唐亦步把玩著阮閑的耳垂，里又開始絮絮叨叨。

“也有不第三方勢力——比如墟盜——在最近七年里給自己使用了主腦時代的尖端科技產。如今主腦居幕后，世界的科技水平回退不。這部分人‘超越時代’的改造同樣會為不安定因素……這麼一想，阮教授留下的差事還麻煩的。”

“至比徹底的混要好理些。而且世界還有半天才會歸位，等一切穩定下來，再考慮對策也不遲。”

阮閑按住唐亦步的，強行打斷了對方的喋喋不休，示意對方安靜地聽。

下午的午休仍未結束，卡兒·楊的歌曲還在房間回。半日后，重置的世界即將到來，裹挾著混沌與未知。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有一點點時間。

“既然你的課題暫時中止，我們的資料也完善得差不多了。如果你想要求婚儀式，我們還來得及補點形式上的東西——午休還剩二十分鐘左右，來吧。”

無論是心、還是正式登記，他們似乎都沒有按照“正常”的流程走。

但沒有關系。

機房的燈蒼白，但溫度恰到好。《亦步亦趨》的旋律住了窗外的風聲，在循環的旋律中，阮閑忍不住出一個微笑。他出手，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

“亦步，愿意跟我跳支舞嗎？”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章，收個尾XDDD

天啊我終于讓他們結婚了，真不容易（×

——

從前有個科學家，在項目里做了個椰子糖。

十二年后，他被長大的椰子糖拐跑了√

第249章 尾聲

老李騎在浮空托上, 看守著前面運載機械上晃晃悠悠的貨。這里地勢偏僻, 來往的車, 路又繞。他索開了一邊耳機的新聞播報, 邊聽邊打發時間。

這趟活有點古怪。這批貨量不多, 不足八立方米，價格卻高得出奇。訂貨人還專門加付了昂貴的服務費, 要求人工護送。老李原以為自己的目的地是市中心的某個富人區, 哪想越走越偏，直奔市郊最荒涼的地方去。

偏偏還是這個邪門城市的市郊。

老李嘶地了口氣, 小心地躲過路邊的野貓。

2100年12月31日的“全球異變”已經過去了半年。在去年的最后一天，全世界的人們集昏迷了七個小時之久。

本該在天上飛的飛機集出現在目的地的機場, 船只、車輛等陸上通工齊齊停下。醫院里搶救中或手中的病人皮外傷統統消失，新生的嬰兒在保溫箱里酣睡。好在電力網絡等設施由于高度自化, 并未因為人類的沉睡而停止運行。短暫的混后, 各地的城市運轉很快恢復了正常。

包括鐘表在的電照常運作，從2100年12月31日00:00:00走到7:00:00。

然后人們開始發現種種異象, 非人類聚集地的植都出現了異常增長, 人類里也有約0.3%的人口發生了快速老化現象, 原因不明。而在這部分突然老化的人中，不擁有特殊能力和記憶的人開始出現。

有些人宣稱世界曾經毀滅, 人類被主腦隨意擺布了七年。但這個觀點實在匪夷所思，并沒有被大眾接。

至于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醫生在他們檢測到了遠超目前科技水平的納米機人及機械改造。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老老實實去醫院，不人開始在黑市高價出售自己不斷增的納米機, 或是改造技細節。也有人就此立各種組織，開始相互撞。

自從異變開始，最近半年的新聞很有聽頭。老李咂咂，這段路上沒有樹蔭，盡管戴著簡易降溫設備，盛夏的仍然殺傷力驚人。

他停下托，找了片涼地方喝水，順便瞧了眼被甩在遠的城市。

各地奇妙的失蹤事件數不勝數，種種異常景觀陸續被發現——

走石市便是其中的異象之一。

全球異變第二天，便有人在S市南面發現了這座空城。白的城市一夜間從地里冒了出來，各種設備完好、設施齊全且朝前，就是沒幾個人影。偌大一個城市，滿打滿算只有幾千人居住，而且居民們十分抗拒和外界流。

經過證實，這些人都是出現了七年左右老化的登記公民。除了幾個新生兒，幾乎所有人都有正常的份，并非什麼天外來客。

其后半年，在異變中老化、并且記憶出現異常的人們漸漸往白城市聚集。這座城市被命名為走石市，慢慢為一個擁有百萬人口的大城市。

換句話說，這里擁有特殊能力，或是腦袋不正常的人也最多。好幾個鬧得兇的組織頭目都出于這里。不過附近的人要麼嚷嚷些老李不懂的科技問題，要麼在努力宣傳科技進步太快可能的患。可能是單純的兔子不吃窩邊草，也可能是這座城市本藏有什麼玄機——搞暴力犯罪的那些人，大多不敢在走石市，乃至整個Y洲鬧事。

邪門歸邪門，這里勉強算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老李喝完水，將水杯卡回托，繼續聽耳機里的新聞。訂貨人住得實在太偏，他還得走一陣子。

“截止目前，MUL-01仍然不知所蹤。它的下級代理系統仍在正常運行，百姓的生活出行不會到影響。但S市研究所近日反應，沒有MUL-01統籌，搭載附屬AI的仿生人無法再進行生產……”

反正一般人家里也沒那玩意兒，老李鼻子里哼了聲。他也就在仿生人秀里看到過仿生人，然而異變后，秀里的仿生人要麼損壞要麼失蹤，估計再也辦不起來了——橫豎那都是小年輕看的，老李懶得關注后續。

“……近日，MUL-01主負責人范林松被發現死于家中，死因疑為自殺。MUL-01的主設計師阮閑先生至今下落不明，所涉及的三臺初始機也隨之消失，警方正在積極搜索中……目前S市研究所，暫時沒有MUL-01或初始機的重建計劃。副所長關海明表示，今后研究重心將轉至對記憶作技的完善和嚴格限制上……”

老李對這些七八糟的科技相關不興趣，聽得直犯困。他敲敲電子腕環，換了個頻道。

“……昨天夜晚，H市市民盧士在西北荒野地帶發現一艘斜.在泥土中的大船。船印有‘走石號’，船艙部空無一人，且艙泥土與外部平齊、植被完好。關于這一怪異的現象，有專家稱……”

這個倒有點意思，老李神一震，仔細聽起來。

“……H市企業家涂老先生表示愿意進行投資，在‘走石號’附近開發度假村，帶周邊地區的經濟發展。涂老先生今年80歲整，獨子涂銳就職于當地地質隊，在二十二世紀異變中出現了老化現象……”

也不知道走石號和這個走石市有沒有關系。

接下來的新聞大同小異，A國又挖出什麼新鮮玩意兒，B國又立了什麼幸存者組織。老李津津有味地聽著，終于在下午五點左右到達了目的地。

多好的房子，可惜主人是傻的。老李張了會兒周邊，發自心地慨。

一棟占地不大的躍層別墅鄰森林。一面墻由巨大的落地窗代替，鑲著大塊玻璃，整個建筑顯得干凈敞亮。室裝修品味高，各種配置也講究，看得出房主相當富裕。

除了設計過于簡約，導致室沒什麼溫馨的居住氣息，老李挑不出別的病。

至于房子周邊，那問題就太多了——附近沒有商區和居住區，沒有農戶，流浪漢都不會到這邊來，稱得上荒無人煙。這里地勢崎嶇，地上只能走浮空托。要到達最近的商店或醫院，保守估計也要四五個小時。

老李特地看了看，確定自己沒看到直升機或者類似的飛行工。

……這里與人類社會幾乎隔絕，完全不適合長住。

反正房子也不算太大，估計是哪個有錢人建著玩的郊區度假屋。老李縱著運載機械，靠近大門，愈發確定心里的想法。

湊近看，這房子越發古怪——室明明是極其現代化的設計，科技味兒重到不像一個家，房屋外卻種滿了七八糟的瓜果蔬菜，點綴著幾株格格不的蘭花。

屋后還有一片巨大的向日葵花田。老李提著心臟看了圈兒——幸虧這家人沒再養什麼鴨鵝，不然他得開始懷疑人生。

繞過茂的葡萄架，老李終于瞧見了人。

戶外泳池邊坐著個金眼睛的年輕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五歲上下，皮白皙，五致得有點過分。

那人上套著件寬松的無袖背心，五分的料子看起來相當。他愜意地在影中，雙腳泡在水里，手里則拿著把黑的格斗.刀，練地理水果。

翠綠的葡萄剝了皮，分顆堆好。西瓜瓢紅得喜人，被.干凈漂亮地切立方，碼在一邊的果盤里。不方便加工的果則被那人順口吃掉——他就這樣邊切邊吃，是沒浪費半點東西，舉手投足還出一氣人的慵懶味道。

“阮先生是嗎？您定的貨……”

“阮閑，阮閑——你買的東西到啦，要我來收嗎？我這邊理得差不多了。”那青年彎起眼睛，起朝室喊了一嗓子。

老李禮貌地點了點頭，指揮運載機械靠得更近。房子周圍的氣溫明顯要低些，涼氣多蹭一點是一點。

沒想到近看，更多細節跳了出來。

年輕人的脖頸上留有數個新鮮吻痕，漂亮的鎖骨上則殘余著不牙印，看得出昨晚的激烈程度。他大大咧咧地將它們在外面，毫不在意老李的目。

而在他起后，原本被擋住的東西了出來——那大概是個碗狀寵窩，里面卻沒有貓狗，只有個西瓜大小的金屬球，不時發出綿長的嘎呼聲，像是在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