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將兩顆大白菜遞給到了石遠飛手中，笑著祝福：“恭喜，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平平安安。”

石遠飛錯估了這兩個紙袋的重量，差點沒拿穩：“還重啊。”

秦淮：“找到了兩顆的大白菜。”

快三年沒吃到水靈靈的蔬菜了，聽到大白菜，石遠飛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旁的袁敏佳有些不好意思：“太破費了，你們人來就行了。”

慕楠對袁敏佳有些印象，之前在醫院，這個小姐姐是打針最溫的，后來他才知道是石遠飛的朋友，因為石遠飛，所以對他特殊照顧了些：“自家種的，挑了兩個最大的。”

袁敏佳：“謝謝你們，快進去坐，里面有空調，外面熱。”

秦淮對他們又道了聲恭喜，就帶著慕楠進去了，找到掛了友人那一桌的牌子，選了個涼快點的地方坐下了。

慕楠一邊扇著風一邊打量四周：“人好像還不，就是這時候宴客，怕是得掏空家底了，石遠飛應該知道如果糧食供應力度越來越低，后面的況會變什麼樣吧，以后如果連飯都沒得吃，不知道會不會心疼今天宴客拿出來的食。”

秦淮道：“不會。”

慕楠看向秦淮：“你知道，你問過？”

“我雖然沒問過，但我知道，現在這時候，只能給對方一條白子，連婚紗都給不了，如果在能力及的條件，連一份儀式都給不了，那才會為人生的憾，以后缺什麼什麼，大家一起咬牙熬過去就是了，熬不過去那也是命，至等往后回想起來，不會有希人生能重來的缺憾。”

這麼一想，倒也是，可能有的人覺得能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覺得只要對方，其他的都無所謂，什麼儀式，什麼過程，都不如將糧食存著度過今后的難關重要。

但有的人卻覺得，當下才是最重要的，至這一刻不留憾，以后的苦難，那等來到的時候再一起攜手度過就是。

很顯然，石遠飛是后者。

如果他跟秦淮也能辦婚禮，慕楠覺得秦淮也是后者，不管明天是否還有的吃，這一刻的重視和珍惜都絕對不能。

慕楠輕嘖了一聲：“我還以為，大部分男人都是理派。”

雖然他也是男人，但也許是格環境使然，算是偏派，但他哥那麼理智又冷靜，走一步能分析到后面百步，未雨綢繆到恨不得將未來十年都規劃的全全面面的，應該也是理派。

秦淮：“這不是理和，而是你有幾分重視對方，五分重視，就能理分析一切行為的利弊，十分重視，所有的利弊都要排在重視之人的后面，一切都不過是本能而已，所謂的理，只是沒重視到那個程度。”

他是理，他可以有一萬種辦法去策劃麻三的死，能讓麻三那些人死的合理合法，自還能不沾染半滴。但因為那人是慕楠，所以他一天都等不得，片刻都忍不了那幾人還能呼吸這世上的空氣，所以選擇了最直接也最不理智的方式。

一切，都不過是因為本能。

石遠飛的婚禮宴席辦的還算有排面，主食是摻雜了雜糧的饅頭，雖然不是純白面饅頭，但做的很細，味道還可以，菜品就比較，土豆餅加一大鍋的土豆燒，想來應該是石遠飛花了大代價當初從青荷那邊弄到的，可能養了幾個月才有條件六桌，每桌都有一大碗土豆燒。

好多人好久都沒見過一點葷腥了，聞著那燒的味都止不住的口水泛濫。

跟秦淮他們一桌的是石遠飛的戰友，有的穿便裝有的穿軍裝，但從坐姿就能看出都是軍隊的人，所以行為上還算克制，沒有見到就綠了眼睛，甚至見慕楠不朝土豆燒那邊筷子，還以為是不好意思，還特別熱的給他夾了一大筷。

慕楠笑著道謝，接了人家的好意，他沒往那邊筷子并不是覺得這種大鍋宴席不好吃，只是因為他們不缺，所以想多留一點讓那些士兵能多吃幾塊而已。

至于秦淮，大概他氣場太強，并不屬于需要被照顧的那一類人，所以即便他也沒筷子，別人也沒有直接往他碗里夾，只是招呼著他們別客氣，多吃。

雖然沒有司儀，沒有熱鬧的音樂，沒有酒水，甚至沒有禮服，石遠飛穿著一筆的軍裝，袁敏佳穿著一條純白的子，但整個婚宴現很熱鬧，那些士兵鬧起新郎新娘是半點不客氣，連石遠飛怒吼著再鬧明天就加都沒抵擋住眾人高昂的緒。

一直到散場離開，慕楠坐到了回家的車上，都覺得腦子里嗡嗡的：“這些人，太能鬧了，這還沒喝酒呢，喝了酒那還不把房頂給掀了啊。”

秦淮笑了笑：“難得有一件喜事，自然要好好放松放松。”

慕楠著額角：“腦瓜子嗡嗡的，鬧死了，他們是不是等下還要去鬧房啊？”

想著袁敏佳已經要噴火的眼神，秦淮笑著道：“應該不會，石遠飛他們敢惹，但嫂子估計不敢惹。”

居住區的駐軍基地之前在一號樓后面一點的地方，后來大批部隊回到軍部基地后，駐軍基地也換了地方，現在換到了軍醫院那一帶，從他們二區過去要開差不多二十多分鐘的車，得繞過幾個區。

現在很多房屋平地建起，大馬路為了方便公車行駛，也都重新鋪了水泥，路面很平坦，如果不是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看著那燈錯落的房屋，大概只會以為這是哪個十八線小村鎮，而不是末世。

慕楠很出門，所以外界的變化對他來說是非常大的：“我們剛來的時候，這里是不是還是一堆廢墟？我記得這個路口，當時那堵墻還沒塌，道路都堆一座小山了，要不是徐茗眼疾手快的一把拎住了簡初，簡初就要掉下那個了，那麼長一鋼筋就扎里面，他要是掉下去，整個腳都要穿了，把喻子柏的臉都嚇白了。”

慕楠說完回頭看向開車的秦淮：“哥，你說我們以后要不要換地方住啊？”

“換哪兒？”

慕楠拿出手機翻找之前一些文：“你看上面寫了，以前這是什麼路，文路，現在改名康健路，這里被私人拿下了，準備建造別墅群，獨棟獨院，院高兩米，帶通電防護網，基礎配套設施是家用太能，看著好像不錯，現在還有人有錢拿下地皮，果然不管什麼時候，貧富都是兩極化。”

秦淮繞過一條小路，將車開到了大馬路上，街上空無一人，只有一盞又一盞照亮夜的路燈，慕楠坐在他旁邊碎碎念，剛說完房子的新聞，又跳到在群里看到的一些家長里短的紛爭，末了又不知想到了什麼，話題轉到了蔡文濤對楊靖的殷勤。

據說還是宋嘉一語點破躊躇人，不知道是之前那場假扮關系讓蔡文濤心生錯覺，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接連幾天，蔡文濤都在猶豫躊躇各種掙扎徘徊中糾結。

宋嘉好奇的問了一句，得知蔡文濤惦記上了楊靖，但又不敢有所行，也不知道他猶豫個什麼勁，就道：“明天是幸運的活著還是倒霉的死去都不知道，有想法就上啊，日子都過現在這樣了，還糾結什麼。”

于是蔡文濤腦子一熱，就跑去敲了楊靖家門，然后當著楊靖的兩個同居好友面直接問能不能追。

慕楠還滿臉可惜地道：“當時沒在現場，好想看看楊靖當時的臉啊，哈哈哈哈哈，誒，這里是哪里？我們要從哪里回家啊，之前過來的不是走這條路吧。”

秦淮：“從河道走比較快。”

慕楠哦了一聲，剛準備繼續剛才的話題，就看到一群人正圍著一個人像是在搶人家東西，搶了之后還朝被搶的人踹了兩腳，那人卷著倒在地上，搶東西的幾人一哄而散。

慕楠剛準備著窗戶仔細看看，就被秦淮扭著腦袋轉了回來：“別看，快到家了，剛才就沒吃多東西，現在可以想想回去要吃什麼。”

慕楠摳了摳車窗，通過后車鏡看到那人艱難地撐起子坐了起來，雖然越來越遠的距離看不清模樣，但看形應該是個年輕人，甚至可能還是個年人，很快一個轉彎將所有的畫面都甩開了，慕楠這才收回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