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尼拔摟住兒子綿無力的,單臂撈住他的膝彎,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巫承赫十分消瘦,一百七十三公分的高,堪堪只有五十三四公斤,抱在懷里完全沒什麼重量。漢尼拔輕輕將他放在床上,自言自語:“真不想這樣啊……果然不該把他送來首都,比以前難搞多了,是因為金軒那小子嗎?真是不可原諒!”
黑栗雕發出一聲尖銳的鳴,落在床頭的書架上,金環眼貪婪地看著巫承赫毫無知覺的睡。漢尼拔角一勾,道:“還好這次事故給了我一個好理由,能把他明正大帶回加百列,只是……該死,他們居然傷了他!”
漢尼拔大手蓋住兒子的大,隔著子輕輕他上的傷疤,眼中漸漸浮起一戾氣:“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口桀——”黑栗雕回應似的尖一聲,雙翅一抖,帶起一冷冽的氣流。漢尼拔睥睨了它一眼,道:“別著急,他就要年了,很快你就能找到他的量子。巫家的后代都是特殊的,他們是形向導里最強大的類型。”他低頭,迷的目掃過兒子額頭、鼻梁,最后落在他微微張開的,著一點點細白牙齒的上,緩慢而小心地吻上去,輕輕。
“他是我的,他里流著我的,他的骨都是我給的,誰也不能把他搶走。”漢尼拔喃喃道,瞇著眼睛吸氣,汲取兒子齒間干凈甜的氣息,那是十八歲年特有的干凈的味道,即將年的向導的氣味……
“尤娜!”良久,漢尼拔抬起來,重又恢復了莊嚴肅穆的模樣,揚聲道。
無所不在的第一書應聲出現:“統帥。”
“我要帶夏里回‘四分衛’主艦。”漢尼拔說著,打開柜,取出一件短風蓋在兒子上,將他打橫抱了起來,“你收拾一下他的行李,服,書籍,還有他那些小玩意,一件都不要,午夜之前讓人一起送過來。”
“是。”尤娜恭敬道,看了一眼他懷里昏迷不醒的巫承赫,遲疑道,“夏里先生這是……病了嗎?要不要讓醫生待命?”
漢尼拔冷冷橫了一眼,長臂一收,將巫承赫的臉轉向自己懷里,直接忽略了的問題,道:“讓伊萬諾夫布置一級防,保護主艦,隨時準備回加百列。”
“是。”尤娜噤若寒蟬,低頭不敢再看。
軍政中心,信息大廈頂層。
時鐘走向十點半,金軒了個懶腰,關閉面前的扇形全息屏,打開右手的個人智腦,沒有來電,沒有信息,也沒有郵件。
這不正常……金軒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們說好每天睡覺前都要通話的,都這個點兒了,巫承赫不可能還醒著,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金軒聯通了巫承赫的線路,掌心的通訊請求一直在閃,卻沒有人回應。
睡著了?忘記了?金軒重新聯了一次,仍舊沒有回應。
不對勁,就算睡著,這麼長時間的呼他也應該醒了。金軒直覺有些不好,立刻通過管理員權限打開了個人智腦追蹤系統,輸巫承赫的DNA序列。
沒有在學校,也沒有在雙子城,甚至沒有在敦克爾大陸……金軒然變,將搜索范圍擴展為首都星團,終于在敦克爾星球近地空間軍港發現了他的信號。
為什麼會在近地空間軍港?他去那兒干什麼?為什麼不接電話?金軒飛快切換到軍港部地圖,查詢巫承赫所在方位的況,發現那里停泊著一個中型外來艦隊,主艦一艘,僚艦六艘,另外還有兩艘后勤補給船。
軍港起降系統是一級機,他沒有查詢權限,但金軒一秒鐘都沒猶豫,直接啟自制駭客件,侵了進去。幾分鐘的數據轉換之后,他把整個軍港的船只注冊ID都下載了下來,一一排查,立刻發現了問題所在。
“四分衛”艦隊,隸屬遠航軍第一集團軍,漢尼拔統帥嫡系。
原來是他。
金軒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他關閉系統,拎起自己的軍服外套,大步流星往天臺的停機坪走去。幾分鐘后,一艘隸屬NTU的小型穿梭機彈升空,很快便突破了音障,往近地空間軍港飛去。
四分衛艦隊呈一級防陣型停靠在近地空間軍港,金軒的穿梭機剛剛進它的防范圍,就收到了警告:“警告,這里是遠航軍第一集團軍‘四分衛’艦隊,你已進我方防范圍,請立刻后退,否則會被立即擊斃!”
金軒駕駛穿梭機懸停下來,接通對方的通訊:“這里是NTU信息組,我是校金軒,要求立刻接駁。”說完,將總統特批的通行證傳了過去。
幾分鐘后,“四分衛”傳來消息:“準許接駁。”
穿梭機在導航系統的引導下緩緩飛“四分衛”主艦,機塢關閉,氣恢復,金軒彈開穿梭機艙蓋,從里面走了出來。
“您好金校。”一個穿遠航軍制服的中年子站在機塢通道口,向他敬了個軍禮,“我是漢尼拔統帥的第一書尤娜,奉命請您去見統帥。”
“你好。”金軒雖然是文職,但軍階比尤娜要高,因此并沒有還禮,只是冷淡地點了一下頭,“巫承赫是統帥接走的?”
“是。”尤娜道,“夏里先生不適,統帥非常擔心,所以把他接來休養一陣。”
金軒沒有再說話,只簡單地打了個手勢,示意帶路。尤娜恭敬地手:“請跟我來。”
“四分衛”是遠航軍最銳的宇宙級艦隊之一,完整編隊擁有近兩千艘艦艇,星際級主艦就有一百多艘。這次漢尼拔只帶來九艘艦艇,但都是銳中的銳。
主艦非常宏偉,金軒跟尤娜乘坐氣浮車沿主通道走了近十五分鐘,才到達中央大廳。這里是整艘船的核心,機組人員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著,漢尼拔高大的影站在主控臺前,手中端著一杯紅茶,正在看一副全息星域圖。
“統帥,金校來了。”尤娜將金軒帶到他面前。漢尼拔沒有看他,大手在星域圖中撥了幾下,像是在研究什麼,半天才向尤娜打了個手勢,示意離開。
“我跟總統就是在這里認識的。”漢尼拔開口,將一個暗淡的小行星放大,推到金軒面前,“那時候他還在遠航軍,是著名的戰斗英雄,我們新兵都很崇拜他。”
金軒面無表,只掃了那星球一眼就挪開了視線,直視漢尼拔的眼睛:“我要見巫承赫。”他完全沒心聽這些老家伙憶苦思甜,搞什麼?另類心靈湯嗎?
漢尼拔眼中浮起淡淡的戾氣,全息星域圖泛出的微映在他臉上,讓他冷峻的五看上去幾乎有一猙獰的意味。他沉沉看著金軒,頃右手一抹,關掉了星域圖,道:“他睡了。”
“我要見他。”
“我不允許。”
冷場,兩個分外強勢的男人面對面站在宏偉的主控大廳,四周人來人往,熱鬧異常,他們旁卻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冰墻包圍,泛著令人窒息的冷意。
“你沒有權利阻止我。”
“但我有這個能力。”漢尼拔冷冷一笑,“金軒,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離我兒子遠點,我不想有一天因為你而對總統閣下說‘抱歉’。”
“我想你永遠都沒有那個機會。”金軒淡淡道,“你這是非法監,我完全有理由申請港口巡警對你的艦隊進行搜查,你沒有權利把巫承赫關起來,他是你的兒子,不是你的奴隸。”
“我是他的監護人,他病了,了傷,我有義務保護他,把他帶回家。”漢尼拔角依舊帶著冷冷的笑意,“你呢,你又是誰,你憑什麼申請對我的艦隊進行搜查?因為你的哥哥是總統嗎?”
“因為我是他的未婚夫。”金軒抬起左手,給他看中指上那枚古樸的抹香鯨戒指,“他沒告訴你嗎?我們半個月前訂婚了。”
漢尼拔臉微變,銳利的目直直刺向他左手,仿佛要將那枚礙眼的戒指燒氣。
“口桀——”他的黑栗雕按耐不住從他肩頭騰空而起,口中發出尖銳的怒鳴,雙翼兇猛地扇著,出泛著金屬澤的利爪。
“嗷唬——”金軒的里獅子立刻上前一步,半明的眼珠死死盯住黑栗雕,肩部高聳,前爪趴低,嚨里發出低沉的唬聲,尖銳的獠牙兇狠地齜著,寒閃爍。
量子是異能者緒最直觀的現,一旦某個異能者到了強烈的神刺激,即使他城府夠深,能夠藏自己真實緒,也很難第一時間制自己的量子,因為它們是的,遠比人類要沖直接。
金軒不聲地倒了一口冷氣,他之所以亮出巫承赫送他的戒指,還憑空造了“訂婚”之類的消息,并不是指能憑這個搜查“四分衛”艦隊,“未婚夫”這玩意不法律保護,他還沒有那麼傻。
他只是想弄清楚,自己面對的到底是岳父,還是敵。
早在加百列軍港,他就約約覺漢尼拔對待巫承赫的態度有些不同尋常,但那時候他只是猜想,因為那想法太黑暗,太骯臟,他本不愿意聯想到巫承赫上。
但此時此刻,看著漢尼拔暴怒的嫉妒的眼神,黑栗雕嫉恨得幾乎要發瘋的狀態,他已經完全明白了。
大多數父親對即將搶走他兒子的男人都會有抵緒,但絕對不會像漢尼拔這樣強烈,強烈到幾乎失態的地步。
他不愿意相信,但不得不相信,他面對的并不是一個憤怒的父親,而是一個嫉妒到幾乎發瘋的敵。
糟糕的是,這個敵手里有著致命的王牌——監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