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楚沒再與來回拉扯有關于兇手的事,而是頗為好奇地側頭看向老鴇子:“府臺大人竟如此權勢滔天?”
他話音剛落,老鴇子就仿佛自己是府臺大人一樣,周的氣勢都與方才迥然不同了起來:“小公子你有所不知,除去朝堂里的那幾位居一品的老侯爺之外,這府臺大人才是我們京城百姓的依仗啊。”
衛楚給了一個“洗耳恭聽”的表,此舉越發讓老鴇子無安放的傾訴變得更強。
“就比如說我們樓里前幾天被客人失手弄死了幾個小倌兒,家里人覺得賠償了,一紙訴狀便將朔月樓告到了京兆尹府,”老鴇子洋洋得意地梗著脖子,“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衛楚興趣地拄著下,聽得津津有味。
老鴇子見衛楚一簡潔利落的黑勁裝,除了臉長得貴氣漂亮之外,周竟無半點看上去值錢的件兒,想來定然是個沒有背景的無辜替罪羊,正好可以借著自己與府臺大人的私好好嚇他一番,哄得他說出真兇的下落。
“府臺大人直接將這事給平了,”老鴇子出三手指,“三千兩,結了府臺大人,你說這筆買賣值不值。”
“府臺大人當真好厲害。”衛楚嘆道。
“所以呀,小公子,”老鴇子將話題繞回到江丞被襲的這件事上,語重心長地勸衛楚道,“你是被誰得坐在這里頂罪,你大可以告訴我的,府臺大人定然只想將傷害江公子的人伏法,同你全無干系,你就莫要蹚這趟渾水了。”
衛楚又喝了杯茶,方清了清嗓子,無奈地指著地上的江丞,對老鴇子說道:“真的是我做的,不信你將他醒問問。”
他臉上的表極為真摯,毫不像扯謊的樣子,尤其是垂眸看向江丞的那一眼中,盡含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意。
老鴇子覺得自己突然相信了他的話。
“大夫什麼時候到?”衛楚離開宮城太久,著實想念他的娃娃,坐在這里等了半天,難免會有些不耐煩。
老鴇子無法理解眼前這個親手傷人、又屢屢過問大夫來的年輕人,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像是能察到心的想法,衛楚直接將老鴇子的疑問給解答了出來:“我想的是,大夫若能早些來,我便能早些回家了。”
老鴇子素來鐘人,對著衛楚的這副長相實在說不出過分的話,只能連連敲擊著桌面,大聲地警告著他:“你完了,小公子,你還想回家?你完蛋了呀!府臺大人定會剝了你的皮的!”
衛楚挑了挑右邊的眉梢,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桌上的茶杯:“那就請府臺大人過來一趟吧。”
***
達奚慈被忠勇侯府的人送到朔月樓的時候,老鴇子正口沫橫飛地給衛楚講解著府臺大人的能力之大、脾氣之,以及曾經用刑之時,將人折磨得天天不應,地地不靈的經歷,并且還有心在憤怒之余,對衛楚的這副俗世罕見的相貌到了由衷的惋惜。
府臺大人一鞭子就能讓這小子皮盡毀,簡直太可惜。
“江哥!”
達奚慈遠遠瞧見衛楚沒事,于是一進屋就下意識地朝躺在泊里的江丞奔了過去。
江丞仍舊昏著,對達奚慈的呼喚難以回應。
“江哥!江哥!你醒醒!醒醒啊!”
達奚慈哭著晃悠著江丞的肩膀,對他滿鮮、不知死活的樣子到極為恐懼。
想到這里,慌忙回頭去尋衛楚的影:“阿楚,你不是同我說好了,不會傷他命的嗎?”
達奚慈子溫,也就只有面對衛楚的時候,才敢出言質問。
衛楚對江丞手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刻,不過他并不擔心,只想讓阿姊用短暫的痛苦來明白對江丞的付出究竟有多不值得。
他打斷老鴇子的話,側頭看著坐在地上悲慟大哭的阿姊,淡聲回答道:“放心,沒死。”
“那他渾的……”
達奚慈還沒問完,就聽見衛楚接著對說道:“我把他閹了而已。”
語氣輕描淡寫,就像隨手碾死了一只螞蟻。
“閹?閹了?你給他閹了?!”老鴇子這下子驚得都閉不上了,慌忙趴在地上去尋江丞的寶貝,回頭朝外面喊道,“快來人啊!江公子被閹了!快進來尋他的寶貝,興許還能接得上!”
這話一出口,樓上樓下看熱鬧的人瞬間蜂擁而至,將門口得水泄不通,都想看一看府臺大人的公子沒了寶貝是什麼慘樣兒。
“……唔。”
許是被男人的尊嚴給激發得恢復了意識,江丞掙扎著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沒工夫顧及自己被老鴇子摁在地上踐踏的面,只悲痛地指著自己寶貝飛落的方向,“……那,那里……”
衛楚哪里還能讓他有半點接上的可能,順著江丞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他隨手擲出了從桌上抄起的一粒花生,將那玩意兒推得更遠了些,越發難以被人發現。
“阿慈,阿慈救救我……”
江丞痛得意識模糊,但他仍舊認得出此刻唯一能夠解救他于水火之中的達奚慈,“我不能……我不能當閹人……快,救救我……”
“釧兒呢?”達奚慈被地上的鮮刺激到,想起自己生產時的濃重氣,連帶著對江丞的熱都減緩了幾分,“你把釧兒帶到哪里去了?”
江丞哪里還聽得懂這些,哭著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要做……閹人……”
說話間,快馬加鞭趕到朔月樓的江府臺已經帶人上了二樓,兩個高大的侍衛沖在最前面,抬踹開了房門,氣勢洶洶地邁了進來。
沒等他開口說話,就被地上蜷一團的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頓時驚痛地大吼一聲:“丞兒!”
“爹……”江丞被是任憑衛楚拽開的達奚慈摔回到了泊中,趁著大夫擋在自己前面治傷,無力地著手指,朝向衛楚,“殺了他……他割了孩兒的……寶貝……”
“什麼?!”
江府臺驚怒不已,回拔出侍衛側的長劍,就直奔著衛楚所站立的方向而來。
“你個不知死活的混小子,給我死!”
衛楚淡漠地垂下睫,側閃過江府臺揮過來的劍刃,輕聲道:“將釧兒還我,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聽他這樣講,江府臺怒極反笑地再次抬劍朝衛楚劈了過去,怒喝道:“什麼‘你便不與我計較了’?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同本說話?!你想要造反嗎?”
“造反?造誰的反?”衛楚嗤笑一聲,“你的嗎?”
衛楚的模樣與達奚慈幾乎一模一樣,但同等樣貌的兩個人生活的環境卻大為不同。
達奚慈終日以淚洗面,每日腹的吃食更是比不得衛楚一頓的飯量,時間一久,自然形容枯槁,憔悴清瘦,反觀被衛璟喂得白白的衛楚,兩頰都變得了起來,墨眼瞳也跟著越發顧盼生輝,與達奚慈的氣質截然相反。
因此尋常之人便很難在這種形下看出兩人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江府臺也完全想不到達奚慈邊的素年就是當朝的君后。
“上!殺了他重重有賞!”江府臺嘶聲道。
衛楚出腰后的匕首,心不在焉地抹了襲至側之人的脖子。
突然,一陣頭暈目眩的覺襲上他的四肢百骸,衛楚的子晃了晃,手抓住尖銳的桌角才得以站穩。
江府臺見狀,忙大聲叱罵后的侍衛道:“都傻站著做什麼呢?還不給我上!殺了他!”
余音未落,一柄閃著烏的重劍帶著破空之音從窗□□了進來,徑直刺向齜牙咧地命令屬下的狗。
劍刃刺破帛、穿肩胛的瞬間,江府臺被那柄重劍牢牢釘在了墻板之上,鮮四濺。
冷冽的聲線從屋外傳來,瞬間讓屋中原本就已經令人極其窒息的氣氛降至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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