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楚百無聊賴地坐在桌案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擺弄著盤子里的小狗糕,視線總是忍不住朝地上的金葉子瞟去。
實在不行,就拼一次,蹲下撿起來又能如何?
衛楚糾結地咬著由于撿不到金葉子,已經開始有些上火干燥的,郁悶地思考著對策。
這幾日他一直都在聽稚秋姑姑的教導,什麼“世子妃您要主些,世子面皮兒薄,定然不好意思主你”之類的話。
所以若是想要轉移衛璟的注意力,怕是只能用一邊他手,一邊撿東西的方式來達目的了。
猶豫再三,衛楚想著衛璟左右也看不見,便沒急著去撿地上的金葉子,而是抿了抿,艱難地開了口,可還沒等他發出聲音,就聽見床榻上的衛璟虛弱地說道:
“我冷得厲害……娘子可否抱我取暖?”
聽上去可憐,大有一副衛楚若是拒絕,他便真的會凍昏過去的架勢。
衛楚的心跳倏然加速,站在原地愣怔了好半天,才遲鈍著點點頭:“好。”
可衛楚時刻都惦記著自己的某種特征不明顯的事,此時聽見衛璟這令人發指的要求,他雖快地答應了,但同時也將自己陷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若是被發現,衛璟估計直接可以過今年的清明節了。
倘若不答應的話……
“娘子,我胳膊抬不起來,酸得厲害,連一下都費力得不行。”衛璟見針道。
衛楚心思單純,聽見衛璟這已經表得十分明顯地保證自己不的話后,竟然完全沒想到這一層意思,只心疼地走到床榻邊上,了鞋子盤坐在了自家相公的側,給衛璟蓋好被子后,認認真真地為他起了肩膀。
佳人在側,衛璟即便不困,也被擅長道的衛楚得昏昏睡了起來,到后來,索就真的心無雜念地闔上眼睛安睡了起來。
但就算睡著,力深厚的衛璟警惕心也還是在的。
恍惚間,他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了邊的人未著鞋,作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然后沒走幾步路,就躬蹲了下去。
衛璟微微瞇起眼睛,向蹲在地上的衛楚——
過臂彎的隙,他看見那方才還給自己按的手指,正專心致志地在地上摳著什麼。
有了前車之鑒,衛璟不敢再隨意發出聲音,他悄悄地抬起頭來,將衛楚指尖著的東西看了個仔細。
終是沒忍住地失聲笑了起來。
果真是個財如命的小替嫁,日后該多搞些金葉子哄得人高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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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楚藏好了私房錢,心是前所未有的愉快,以至于坐在矮凳上時,一時不小心地扯到了腹前的創口。
上次遇襲時所留下的劍傷雖已愈合,不過時而還是會出現些類似于撕裂般的痛。
衛楚并不是個不耐疼的,但是他明白不好就會導致臉不好,若是真的被那位司空大夫再瞧出什麼端倪來,他可真的就要餡了。
回頭看了眼床榻上雙手疊在前睡著的衛璟,將手按在腰間绦上的衛楚,猶豫了一下。
即使他剛剛有地對衛璟的眼睛做出了一定程度上的核驗,可在這個場景下驗傷,也還是讓衛楚覺得有些不放心。
早在衛楚藏好金葉子的時候,衛璟就已經重新躺回到枕上裝睡了,沒想到卻聽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料聲。
似是在……
衛璟忍不住紅了耳。
本著不該占姑娘家便宜的理念,衛璟瞇起眼睛,飛快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瞥了一眼,只想著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并沒打算看清衛楚的作。
可這一看不要,衛璟險些當場被這場面激得背過氣去。
衛楚背對著他坐在那張被戲命搬回來的坐榻上,鵝黃的輕薄外衫被他胡地丟在榻邊,連同腰間的環佩一并放在了枕邊上,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
見此景,衛璟也就忘記了自己方才的想法,并未轉過頭去不再去看,反而還心澎湃地等著接下來的畫面。
肩膀瘦削,白冷凝,殷紅的肚兜系帶從中翩然垂下。
似是發覺了自己的肚兜有些松散,衛楚忙出只手來撈起帶子。
他慣使刀劍,手自然是靈活得厲害,只需單手便可將兩凌的系帶結在一起,重新縛在勁瘦纖細的腰后。
衛璟面平靜的轉過頭來,抬起手,默不作聲地按住了自己的人中。
作者有話要說:
柿子:啊我死了
阿楚:天無
【寶子們,夸我!我今天準時發布!我可真是太厲害了,嗚嗚嗚今天不熬夜!!!晚安!】
第28章
“嘶……”
即便衛楚不怎麼怕疼, 但突然間將粘在傷口上的繃帶除去所帶來的痛,也還是讓他低低地了口氣。
那日在后山與他搏斗的年倒是有些好東西的,模樣那般隨隨便便的一個小瓷瓶, 里頭竟裝著療效如此驚人的金瘡藥, 不過幾日而已,竟能夠讓他的傷口迅速地好轉到從前愈合速度的幾倍有余。
衛楚自是不知他眼中的那個普通瓷瓶的真正價值,只當是造型稍微別致些的幸運瓶子,還能有幸裝著救人命的稀罕玩意兒。
而旁人也不會理解, 那明明是千金難求的天山寒玉,在不識貨的衛楚眼中,還不如司空大夫藥箱里的小銀瓶值錢。
這段日子看司空大夫來給衛璟診治, 衛楚就時常想著, 若是日后能夠悉些,他便可以大著膽子跟司空大夫提出他倆互相換個瓶兒的請求了。
因此衛楚將那瓶子保存得倒也算是完好無損,藏得也極為謹慎。
自打聽見衛楚的氣聲后,衛璟的眉頭就沒舒展過。
他盯著著衛楚的背影,沒閑逸致再打量自家娘子的雪花貌,只心煩意地想象著那腹前可能極為嚴重的淋淋傷口,幾次話到了邊又不得不咽下。
要是此時出口詢問人傷得如何,驟然得知自己眼睛不瞎的事實后, 他怕是直接會將這膽小得如同兔一般的人當場就嚇得魂飛魄散。
更何況, 他現在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約間聽見了衛璟在后發出了細碎微小的聲響, 衛楚警惕心暴起, 立刻便想回頭看一眼。
然而正當要轉過頭時,衛楚卻又迅速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還沒有將裳穿好, 若是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赤著, 即使衛璟的眼睛看不見, 他自己恐怕也會覺得難堪得厲害。
思考間,衛楚又聽見了衛璟的床榻上傳來了料的聲音,他不由慌張地攏好了帶,將自己打理得整整齊齊,并無半分不得的態勢。
然后,才終于大著膽子回頭看了過去——
衛璟似乎是做了夢,手臂曲著放在額頭上,擋著眼睛,像是怕。
自認為對衛璟知知底的衛楚自然沒有懷疑這一點,只當衛璟是睡得魘住了。
理好了襟后,衛楚走過去將他的手臂放回到了側,好生掖了掖被角,坐在床榻邊上,垂眸注視著枕上的人重新安睡。
許是上傷口的痛楚并未緩解,衛楚的臉蒼白極了,見衛璟逐漸睡得踏實了許多,他也就放下了心,用手隔著裳按住腰側,站起慢吞吞地離開了臥房。
也正是因為衛楚的這個作給一直裝睡的衛璟做出了提醒,讓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充滿疑點的事。
這小替嫁既不是師承父親忠勇侯的達奚慈,那麼上毫不弱于侯府影衛般的武功……又是從何學來的?
更關鍵的是,忠勇侯府到底是從哪里尋來了這麼一個長相上乘,偏生心思又純凈得如同山間清泉一般的姑娘的?
著實讓他的心……日日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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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命照常端著盛的飯菜,親自送進了衛璟的臥房。
衛楚并不在屋中,并且除去衛璟之外,他也并未察覺到有第二個人的氣息,因此戲命關了門便開口揶揄著躺在床榻上的衛璟道:“小主人似乎興致不錯,莫非正是春風得意時啊。”
無人在側侍立,戲命也就懶得假裝去攙扶他,能將飯菜擺好在桌案上,已經是他今日做得最為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