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昂常常在想,如果他的人生裡沒有葉斐,會是什麼樣。
他也許跟從前一樣的玩世不恭,混不吝的讀完大學,進制工作。
人生無趣,也沒什麼追求。
找一個喜歡的人結婚,那就更難了。
他這樣的挑剔的口味,多半是會孤獨終老一輩子。
可是他遇到了葉斐,所有人生的軌跡都變得不同。
是葉斐的出現,讓他漫長無聊的人生,變得有趣。
也是葉斐的存在,讓他為了更好的人。
縱然中間發生了太多的事,但總算是回歸到了最初想要的樣子。
這人對他的意義,實在是過於重大。
顧昂在日歷上一天天畫叉,等待著婚禮的到來。
婚禮前一天,兩人跟學校請了假,去公證登記結婚。
兩人穿了一樣的白襯衫,黑領帶,熨燙服帖,看著格外養眼。
顧昂不顯懷,除了肚子上多了點兒弧度,整個人還是清瘦。
襯衫扎進腰的時候,松出來的腰線完整的遮擋住懷孕的樣子,看上去仍然是個十七八歲的年。
葉斐跟他是定製的同款,寬肩窄腰,看起來氣勢人。
明明一樣的服,穿出了完全不同的味道。
兩人往相機前一站,帥得晃眼。
“兩位挨近一點兒,結婚呢,左邊這位帥哥笑一笑。”照相師看著葉斐一臉冷漠,忍不住開腔。
顧昂抬頭看葉斐,手了他的臉頰,學著人說話。
“帥哥,笑一笑。”
葉斐沒忍住,角揚起,出淺笑。
顧昂滿意回過頭直視前方,頭微微朝著葉斐那邊偏了偏,拉近距離。
親昵的樣子,像是一對頸的鴛鴦。
“很好,看鏡頭。”
哢嚓兩下,照片出爐。
顧昂接過照片,垂眼左看右看,不釋手。
紅底白襯衫,兩人連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樣,看起來非常登對。
“拿著照片,去旁邊打印結婚證,這事兒就算辦完了。”
照相師笑嘻嘻地說,“恭喜啊,祝百年好合。哎呀,真帥,我就喜歡給好看的人拍照。”
“謝謝。”葉斐微微頷首。
兩人一人一張照片出去,轉到旁邊的辦證,規矩坐好,把證明全都遞過去。
工作人員抬頭,看到兩張過於年輕的臉,有些愣了神。
“葉斐,顧昂是吧,兩位都是自願結婚嗎?”
“是,自願的。”兩個年憋著笑回道。
工作人員又看了眼出生日期,低聲嘟囔,“一個十八,一個十九,結這麼早啊?”
葉斐面沉靜的答,,“要是未年能結婚,早就結了。”
顧昂用胳膊撞了他一下,“瞎說什麼呢。”
“考慮好了就行,辦完證就是法律認證了,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工作人員語重心長的說,“我見過太多因為一時衝就……”
人也是好心,就是在結婚當天說這麼晦氣的話,讓人心生不爽。
“您趕快辦吧。”顧昂趕打斷,“我們非常好,您放心。”
工作人員無奈挑了挑眉,輸信息。
很快,兩個紅彤彤的本子遞過來,“弄好了。”
顧昂接過來打開,指尖劃過顧昂和葉斐幾個字,上下並排著,整齊漂亮。
他心弦微,拉過葉斐的手出兩人的對戒,拿著結婚證作為背景,拍了張照片。
“炫耀一下?”顧昂挑眉。
葉斐嗯了一聲,“照片發我。”
幾秒鍾之後,兩人的共同好友看到兩條相似的狀態。
葉斐:持證上崗。
顧昂:終不退。
看得人又甜又膩,還有點兒牙酸。
倆男神就這麼結了婚,無數人碎了心還得說聲恭喜。
下面很快就堆起了回復,一大片白頭偕老之中,有個回復格外顯眼。
老沈:葉斐笑得像個傻子。
顧昂吐了口氣,沒好氣的回:你才像傻子,你就是嫉妒。
小白白白:沈中將淡定,你還有更好的風景。
小林林林:嘖,酸。
金剛小芭比:沈狗吃了檸檬嗎?要不要明天我帶一箱給你?
老沈:你們煩不煩??我只是實話實說。
金剛小芭比:葉斐最帥,不接反駁。
老沈:再帥你也追不上!!!
金剛小芭比:沈狗你出來,我到你訓練室樓下了,打一架吧!
顧昂扶額,哭笑不得。
他著下面的回復,吐槽道,“這群人真的是上將嗎?怎麼這麼稚?”
葉斐收好結婚證,放進西裝口袋裡,“可能穿越回來變年輕,中二病犯了。”
顧昂皺了皺鼻子,“也不知道把他們都過來參加婚禮,會不會鬧出什麼麼蛾子。”
葉斐說,“好歹這群人是知道我們過去的,就勉為其難邀請他們吧。”
“嗯,勉為其難。”顧昂深表讚同。
葉斐牽著人走出公證,外面不錯,曬得地面明晃晃發亮。
他瞇了瞇眼睛,“終於再次合法了,我能把結婚證撕了嗎?”
顧昂腳步頓住,“撕了做什麼?”
“這樣就離不了婚了。”葉斐想到上一世的事,還覺得心悸。
顧昂陷沉思,乾脆利落的說道,“行,撕了吧。”
葉斐嗯了一聲,從兜裡把兩張證掏出來,一人一本,“來。”
兩人站在公證門口低著頭,鬼鬼祟祟的作案。
指尖勾著證件的邊上,小心翼翼把照片拆下來,然後沿著中間那條,撕了兩半。
剛辦證的工作人員剛從從裡面出來氣,撞了個正著。
一臉驚恐地看著兩人奇怪的作,忍不住出聲,“你們……剛辦完證就吵架了?我就說吧,要考慮清楚再……”
“心好,撕個證兒慶祝一下。”顧昂衝笑了笑,跟著葉斐彎腰上車。
工作人員滿頭黑線,仿佛在看兩個傻。
頭一回見著前腳剛扯證後腳就把證撕了個徹底的,搖了搖頭,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葉斐定了葉家的位置,垂眼說道,“爸說今晚回家吃飯,你媽也過去了。”
“行,好久沒見他們倆。”
顧昂還沉浸在領證的快樂中,忍不住的傻笑,他看著手心裡碎渣的結婚證,低聲說道,“明天婚禮,我還有點兒張。”
“張什麼?”葉斐了他的手,放在掌心裡把玩。
顧昂搖頭,“不知道,我也沒參加過婚禮,頭一回,沒經驗。”
葉斐笑了,“這樣一說,我也沒經驗。”
上一世結婚匆匆忙忙,前後十天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
來不及昭告天下,就無疾而終。
當時離婚之後,顧昂一邊覺得憾,一邊又覺得慶幸。
如果跟葉斐走不到最後,沒辦婚禮也好。
不然那個人跟自己就會永遠的綁定在一起,影響他後來的生活。
只是在很多個深夜的時候,會覺得難。
某種意義上來講,顧昂很注重儀式。
兩個人對立著宣讀宣言,再一起發誓要白頭偕老,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他腦補著第二天的場景,就不自覺地手心出汗。
在眾人祝福下的,應該大概會更歷久彌堅。
車停在葉家門口,兩人聊著天進門。
葉鴻風和秦樂荷已經坐在了餐桌上,正在對坐著喝茶聊天。
聽到大門響,葉鴻風揚聲,“我們的新郎回來了。”
“爸,你們回來這麼早?”葉斐打了個招呼,又衝秦樂荷點點頭,“阿姨好。”
秦樂荷笑著打趣,“該改口媽了。”
“媽。”葉斐不要臉的順藤而下。
這下顧昂後背僵直,他看著葉鴻風,好半天才出了那個字,“爸。”
“誒,登記完了吧,結婚證拿出來看看。”葉鴻風笑瞇瞇的手。
葉斐遲疑了幾秒,從兜裡把撕碎的證兒遞過去,“……已經這樣了。”
“你們怎麼回事兒?剛領完證就沒了?”葉鴻風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秦樂荷也焦急,“哎呀,這個兆頭不好的呀。”
“什麼兆頭?我們只是不想離婚,就把證兒撕了。”顧昂聳了聳肩,沒所謂的說道。
秦樂荷白了他一眼,“服了你們,結婚證可以補辦,沒常識。”
顧昂張了張,“還可以補辦的麼?”
“算了親家,撕都撕了。”葉鴻風充當和事老,“你們趕坐下吃飯。”
飯桌上也不消停,秦樂荷就著這件事反覆念叨。
又嘮嘮叨叨提醒顧昂,“你都是要當爸的人了,以後做事過過腦子。”
顧昂含糊不清的應,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秦樂荷念叨了個自討沒趣,又把話題繞到了婚禮上,“今晚你們倆分開睡,明天婚禮現場見。”
“都領證了,為什麼要分開?”顧昂不滿。
秦樂荷語重心長,“這是習俗,你不懂,就聽我的。”
顧昂梗著脖子反駁,“屁的習俗,我們孩子都有了。”
一句話懟得他媽無話可說。
“咱們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開心就好。”
葉鴻風擺了擺手,大大咧咧說道,“吃完飯,你們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得忙活一整天。”
秦樂荷覺自己被針對了,沒好氣回道,“你們三個男人欺負我,我不說了。”
顧昂憋著笑,“那您大氣點兒,不跟我們計較。”
他想的很簡單,都在一起了,那就一刻都不要分開。
他們已經錯過太多的日子,當下每一秒都值得珍惜。
婚禮在葉家的一個古堡舉行,門口的草坪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機甲,大多人從遠方趕來參加。
這兩天都是難得的好天氣,春夏之間,普照。
葉斐挑的日子的確很好,適合結婚。
整個場景堆滿了深藍的花,像星空,也像深海。
人們穿梭在花叢錦簇之中,為今日的盛宴而來。
顧昂坐在化妝間裡扣上最後一顆紐扣,彎腰讓葉斐幫他系領帶。
那人手指靈巧,迅速地給他系了一個漂亮的溫莎結。
他們省掉了接親的環節,一會兒直接進禮堂走儀式。
顧昂想得簡單,都住一塊兒了,還要那些虛頭腦的東西幹什麼。
他甚至迫不及待想要跟葉斐換信,變人人羨慕的一對兒。
白斯寧難得穿得正式,打扮得像個金貴的小王子。
只是他坐在沙發裡,愁眉苦臉的撐著頭歎氣,“昂哥,你讓我錯過了發財的機會。”
“什麼?”顧昂艱難地扭過頭去看他,脖子被領帶勒得有些發。
他抬手拉了拉領帶,覺張地有些不過氣。
“你不知道接親要給紅包的嗎?葉神得賄賂我們,才能見你。”
白斯寧苦著臉吐槽,“一輩子就這麼一次敲詐的機會,真是失策。”
葉斐微微抬眼,從旁邊準備好的口袋裡挑了一個厚重的紅包扔過去,正正砸在白斯寧懷裡。
他嗓音帶笑,“夠了嗎?”
白斯寧掂了掂,得有一萬。
拿錢砸人,就是有底氣。
“夠。”他狗地點頭,又看了一眼懶懶坐在旁邊的林修永,恬不知恥的補充,“還有林哥那份兒。”
葉斐懶得理他,手直接把一大包扔過去,“一會兒幫我們發給大家。”
“大氣。”白斯寧豎起大拇指,堆著笑臉說道,“我就喜歡跟有錢人做朋友。”
林修永瞥他一眼,“你又不窮,這麼錢做什麼?”
“有誰會嫌錢多嗎?奇怪。”白斯寧莫名其妙的瞪他一眼。
兩人正在互懟,門被大力推開。
一群人烏泱泱的進來,大的化妝間顯得有些擁。
顧昂一看,全是面孔。
薑和宜嫌棄地推了推沈飛舟,“你滾遠點兒,著我了。”
沈飛舟白了他一眼,了梳得一不茍的頭髮走上前,“兩位新婚快樂,這是給你們的結婚禮。”
薑和宜做了個鬼臉,“哎呀,沈狗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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