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番外25
“我裏是不是有另一個人存在?”
手腕被用力抓住,突然砸過來的問題讓繆特口猛地一抖,他怔怔地看著問他的特爾,張了張,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可是,就算他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回答,那個人也已經從他此刻大變的神中自己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那一點藍意在墨中深深地陷下去,男人的目就像在宇宙中張開的黑,吞噬著無窮無盡的微。
“原來如此。”
他說,手指越發用力地扣,幾乎在繆特手腕的上勒出深深的痕跡。
陷影中的狹長眼盯著繆特,他說,原來如此。
昨晚似乎是半醒半睡,他分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現實,他在恍惚中覺到自己的像是不聽從他的控制在自己行,又更像是被另一個意識控制著。
他‘看著’自己離開了房間,找到了繆特,然後將繆特抱回了臥室裏。
他似乎‘看見’了醒來的繆特出驚喜的表,迫不及待地手地抱住他,一聲一聲地喊著將。
他‘看著’自己嗯的答應著繆特喊出的那個稱呼,溫地著懷中人的發,說,我回來了。
……
…………
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一個奇怪的,莫名讓人覺得恐懼的噩夢。
可是睜開眼的時候,他看到了窩在自己懷中的年,他能清楚地覺到懷中那個纖細的熱度和真實。
他看見醒來的繆特著眼看他,彷彿是百次千次那般練的對他綻開明亮的笑容,以無比悉的口吻,喊出了那個讓他心口發的稱呼。
那不是夢。
一切都是現實。
“我的另一個……是誰?”
他問。
他看見繆特低低地歎了口氣,口吻中出說不出的無奈,然後,繆特抬眼看他,漆黑卻極為明亮的眸,清晰地映著他的臉。
繆特說:“‘將’。”
繆特直直地看著他說:“你就是我口中的‘將’。”
……
一直向特爾瞞真相,只是因為擔心會導致他神紊,現在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事已經了繆特最不願意去想的、最擔心的結果,所以,繼續瞞就沒有必要了。
繆特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乾脆地將所有的事告訴了這個沒有記憶的特爾。
從一開始的相遇,到中間發生的所有事,還有他為數萬年前的地球人的份,特爾失憶的原因——所有的前因後果,都被他一點不地告訴了特爾。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地看著特爾的神。
可惜,什麼都看不出來。從頭到尾,在他將事一點一滴都說出來的時候,那張俊的臉上一直都沒有任何表,而顯得異常的淡漠。
特爾從始至終都在安靜地傾聽著,沒有打斷繆特的敍說,也沒有發出一個疑問。直到最後,繆特說完了之後,他才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明白了。”
他神淡漠地這樣說了一句,然後起,換好服之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室。
…………
繆特在房間裏,糾結苦思了一整天,也沒想出辦法。
就如同他曾經對賓和維亞他們說過的那樣,神和潛意識都是非常微妙的存在,是一種非常玄奧的東西,就算有著強大神力的伽,也難以捉其中的奧。
而神一旦因為意外分裂,導致了不同人格的誕生,尤其是在不同的人格意識到自我的存在之後,想要復原是非常困難的事。
所以繆特才憂心忡忡,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天很快就過去,就在他還抱著雙膝窩在沙發上悶悶不樂的時候,消失了一整天的特爾回來了。
回來的特爾走過來,半蹲在他前,手輕輕地著繆特的頭。
“沒事的。”
特爾說,湊過來吻了吻繆特的側頰。
“……將?”
“是我。”
“你……知道嗎?”
“嗯。”特爾低低地嗯了一聲,“我能覺到‘他’做了什麼,想必‘他’也是如此。”
“…………”
年手,地摟住前男人的肩。
“……對不起。”他說,肩膀繃得很,“都是因為我……”
事都是因他而起。
如果不是他,將不會在那長達億萬年的神世界中接磨礪,也就不會導致神紊。
如果不是因為和他神同調,將也不會出現人格分裂的問題。
特爾沒有說話,任由繆特小聲在自己耳邊說話,他始終都在沉默。
他抱著懷中的年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終於再一次開口說話。
他說:“你喜歡‘他’?”
“唉?”
繆特錯愕地抬頭。
他的目和那雙細長眸對上,藍眸盯著他,眼底泄出一分鬱之。
特爾盯著他,問:“你喜歡上‘他’了?”
“將?”繆特很是錯愕,他覺得他有點聽不懂這句話,“你說的‘他’…不就是你嗎?”
“是嗎……你……”
低低的一聲,最後幾個字微不可聞,哪怕近在眼前的繆特也聽不清。
下一秒,雙頰被捧住,可是那捧住他臉的雙手的力度,與其說是捧住,更像是被抓住。
特爾湊過來,吻上他的。
“……唔……將?”
那是極為用力的,彷彿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怒意的,強到讓年甚至覺到一疼痛的吻。那疼痛讓他本能地想要掙扎,卻被更加用力地抓住。
領的扣子被解開,男人的已經咬住了他的側頸,本就寬鬆的襯很快就落到臂彎。
繆特怔了一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心知肚明,他並不抗拒和心的人的親熱,但是此時此刻,這種突然讓他有種奇怪的像是被強迫的不適。
就在他有這種說不出的違和的時候,特爾湊到他耳邊的輕輕吐氣,說出一句話。
“‘他’能覺到我在做什麼。”
低低的一句話,像是一盆冰冷的水澆下來,澆得繆特渾發冷。
覺到懷中人的突然變得僵,特爾停止了作,抬頭,微微瞇起的細長眸俯視著他,眼底似有黑旋渦在轉。
繆特目有些茫然地和他對視,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腦子此刻空茫茫的,只是這麼睜著眼看著特爾。
被繆特用那樣的眼神怔怔地看著,特爾眼中掠過一道懊惱之,顯然是後悔說出了那樣的話。
他手,將繆特擁懷中。
“抱歉。”他抱著懷中的年低聲說,“是我不好。”
他說:“我只是想到你對‘他’……就……”
“可是,‘他’就是將你啊。”
半晌之後,繆特小聲說,聲音裏出幾分委屈。
“…………”
特爾沒有回答,他只是更地抱了懷中的年。
【‘他’就是你啊。】
他不覺得是這樣。
而那個‘他’大概也是如此。
——當那兩個人格都意識到自我的存在以及對方的存在的話——
兩個意識在將替得非常頻繁,頻繁得讓繆特有些心驚。
往往一個晚上,就換了人,或者早上是一個,晚上就換了另一個。特爾的下屬看不出區別,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在他們看來,他們的陛下已經恢復了正常。可是,繆特卻能清楚地發覺到兩個人格的不同,也很輕易就能辨認出來。
他並不想用‘辨認’這個詞語,因為對他而言明明應該是一個人。
有一次,特爾在吻了他之後,問他。
“你在想什麼?”
“…………”
繆特沒有回答,特爾也沒繼續追問下去。
他只是發出低低的歎息聲,那歎息聲讓人莫名心口發。
他說:“你讓我你,是因為我是‘將’。”
他低聲說:“我吻你的時候,你想著的、看著的那個人,是誰?”
“我不明白。”
被詢問的年手指用力扣,也抿得很。
“你們明明是一個人——”
“……一個人?”
男人重複著這三個字。
“這樣啊。”
特爾說,他看著繆特。
“我和‘將’,你選誰?”
…………
……………………
“你說過,我是你最的人。”
擁著他的將低聲在他耳邊說話。
“你說過很多次,是不是?”
“……我……”
“可是你喜歡上了‘他’,我不喜歡這樣。”
“……不是……”
“我和‘他’,你會選誰?”
同樣的問題,同樣讓人渾發冷的探究的目,讓年在發冷的同時心口深又像是有一簇火在燒。
“夠了!”
他用力地推開那個男人,他狠狠地瞪著那個人的目像是在噴火。
“我不懂——我不明白——你也好,他也好,到底在想什麼?!”
他和將那沉的目對撞在一起,一時間只覺得頭疼裂。
“明明就是一個人——為什麼非要我——”
他著氣,覺得自己快要被瘋了。
“我選了又怎麼樣?”他咬牙道,“不管選誰都是現在站在我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嗎!”
瞳孔裏的藍閃,年的影陡然消失在房間裏。
被獨自留在房間裏的特爾盯著繆特消失的地方,突然冷笑了一下。
那薄薄的角突兀地揚起的一點弧度,不知為何讓人覺得異常詭異,從心底發寒。
…………
【明明無論選誰都是一個人,同一個,所以那選擇到底有什麼意義——】
………………
在那天之後,特爾失蹤了。
不,說失蹤並不合適,因為他是在將所有事都安排好了之後,通知下屬自己會消失數天,然後才離開了依修塔爾。
特爾突然地消失讓繆特有些悵然,他在想是不是那一天他說得太過分了。可是他是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明明就是同一個人,為什麼一定要他選什麼。
他真的不懂。
明明他只是喜歡將一個人,現在卻弄得他好像是腳踩兩隻船的濫者一樣。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他思索了很久,他想,或許應該等將回來之後,通過神同調,讓他進將的潛意識之中,或許在那裏他能找到讓將恢復的辦法。
一開始不想這麼做,是擔心神同調會導致更麻煩的事出現,也寄希于將能自己恢復。而現在,事已經到了糟得不能再糟的地步,還不如兵行險著。
在做出決定之後,又過了十來日,已經是深夜,繆特如往常一般查看了資訊設備,並沒有收到任何給他的資訊。
他站在門口發了好一會兒怔,然後關閉了資訊幕,低聲歎了口氣,走進了臥室裏。
他剛走進去,突然一隻手從側面過來,一把將他攬住。繆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拖到一個悉的懷抱中。
覺到悉氣息的繆特心裏一喜,抬頭去看,只是剛一抬頭,臉就被那人雙手捧住,那個人的吻重重地落下來,貪婪之極的,彷彿是無比地齧咬吞噬著他的,那索求到幾乎可以用兇猛來形容的力度讓繆特一時間有些不過氣來,無力給出回應,只能被地張開,承著對方的侵略,腦子都有些暈乎乎的。
稍微緩和幾分之後,繆特的意識回來了一點,他開始回應對方的吻,同時也出手,想要抱住特爾。
可是他的手才剛剛抬起,還沒來得及摟住將的腰,突然被一隻手用力抓住了手腕。
能清楚地覺到將的雙手都捧著他的兩頰的繆特思考了一秒鐘為什麼還有另一隻手,還沒想明白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被那抓住他手腕的手生生地向後拽去,然後再次落了另一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