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尾聲

漆黑無邊的星空，數不清的星在黑暗之中閃，那一顆湛藍的星球安靜地在漆黑宇宙之中緩緩轉著，白雲纏繞，點綴著那一抹沁人的藍意。

線條銳利的藍黑座艦靜靜地懸浮在星空之中，巨大的藍星球在它的後，龐大的影像是將這艘座艦籠罩其中。

這艘龐大的座艦部是極為寂靜的，幾乎聽不到一點人聲。並不是因為沒有人，無論是在指揮大廳還是在其他各個區域之中，所有的士兵都待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只是，所有的士兵在此時此刻都已經陷了沉睡之中，他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或是向後靠著，或是趴在桌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陷了深深的安眠。

座艦的每一區域裏，都有一個伽懸浮在空中，藍的從上散發出來，灑落在那些沉睡的士兵上。

在指揮大廳之中也是如此，高高的指揮圓臺之上，俊的人類帝王站在其上，狹長目俯視著下方他沉睡的下屬們，然後上仰，向著空中的那個人看去。

在大廳的半空之中，白髮的伽的領袖飄浮在半空，和的藍籠罩了整個大廳，也籠罩著大廳之中沉睡著的士兵上。在諾亞的邊，繆特也懸浮在空中，他展開的神力緩緩地從那些士兵的神深掠過。

特爾的目定在那個閉著眼的年臉上，他藍黑的瞳孔裏映著年的影，那藍映他眼底，像是讓他的瞳孔也發出微。

在指揮高臺的一側，醒來不久的維亞和紅髮的初等兵站著，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除了特爾，他們是依修塔爾之中唯二還醒著的兩個人類，雖然很快他們也要跟其他士兵一樣陷深眠……

這是他們的帝王和伽的首領換的條件，以及做出的約定。

伽會放依修塔爾以及座艦上的所有人類離開地球，但是在那之前，所有人類都必須接他們的神枷鎖。

伽會用神力封鎖住船艦上所有人關於地球的記憶，當這些沉睡的人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依修塔爾已經離開了地球，他們也將再也不會記得這段時間裏發生的一切。

大廳之中的藍消失了，一直閉著眼在大廳中展開神力的繆特睜眼，目和向他看來的諾亞對上，輕輕點了點頭。

接著，他們邊的空氣突然扭曲了一瞬，迦南、雅弗等人一個接一個地瞬移出現在他們邊。

“已經完了，諾亞。”

“我那邊也可以了。”

“我也……”

……………………

負責船艦不同區域中的士兵的記憶封鎖的那數十個伽們依次說著，他們也已經完了他們的工作。

迦南目一轉，落到了還醒著的最後兩個人類的上，他從空中落下來，落到賓前，向其出手。

“只剩下你們了，由我來吧。”

“給我等一下！”

紅髮的初等兵果斷躲開了迦南想要按上他額頭的手，他皺著眉說，“我可不相信你這個傢伙。”

萬一這個和他不怎麼對付的傢伙趁機在他的記憶力搗個什麼的，那可就糟了。

賓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抬頭向懸浮在空中的繆特看去。

他說，“繆特，你來，我可就全部給你了，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啊。”

迦南不爽地撇了下，收回手。

被賓指名的繆特卻是失笑，然後對賓點點頭。

“知道了。”

他笑著說。

“我的也由你來。”

旁邊的維亞說，微微皺著眉，一副很不快的神。

對於伽，他仍然抱持著警惕的心理，記憶和神都是很重要的東西，他可不想出什麼差錯，與其讓那些不怎麼悉的伽來，還不如讓值得信賴的繆特來做。

繆特又笑了一下，沒說話，但是他的神力很快纏繞上去，讓那兩個人陷沉睡，然後進他們的神世界之中，小心地封住了他們這段時間裏的記憶。

當做完這一切時候，大廳之中的藍連連閃著，伽們一個接一個地瞬移離開了這艘船艦。

在這之後，巨大的依修塔爾陷了完全的寂靜之中，整座船艦部只有沉睡著的人們安靜的呼吸聲，以及，接管了整個依修塔爾船艦的控制系統的智腦機械化的聲音。

由於所有士兵都已經沉睡，依修塔爾的隨機躍遷由船艦的智腦來負責，按照設定，等智腦完躍遷離開地球到達另一側的宇宙之後，它就會徹底刪除並格式化掉這段時間裏關於地球的所有資料。

所有人都在沉睡的依修塔爾中，只剩下站在指揮高臺之上的年輕帝王還醒著。那雙墨藍眸一直定定地注視著年的影，幾乎沒有離開過一瞬。

繆特懸浮在高臺之前，特爾的前，他對注視著他的特爾出笑容。

“我去和他們道別，好嗎？”

稍許寂靜，然後，特爾低低地嗯了一聲。男人細長的睫垂下來，抿起來，越發薄得厲害，暴出男人此刻稍不快的心。

察覺到男人不快心思的繆特角彎了一下，懸浮在空中的他低頭，手搭在年輕帝王的肩上，湊過去親了親男人那抿起來的薄。

“將~”

他輕輕地喊了一聲，像是撒一般，又摟著特爾用臉頰蹭了蹭，這才讓男人微挑的眼角稍微緩和了一點。

然後，年消失在空中。

安靜的依修塔爾中，只有智腦機械化的聲音在迴響。

“躍遷系統已經啟，預計將在十九分鐘二十八秒之後發隨機躍遷，倒計時開始——”

……

………………

漆黑的星空中，微藍的在閃，那數十名伽飄浮在星空之中，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巨大的蔚藍星球就在他們的後。

很快，他們等待著的那個人出現在他們邊。映著地球微藍的芒，黑髮的年對他的同伴們出了微笑。

“繆特！”

莎拉第一個撲過去。

繆特張開手，接住了抱住他的，溫地了一下抱著他的的短髮。

“嚇死我了。”莎拉小聲哼哼著說，“那個時候真的是嚇死我們了，我們還真的以為你就這樣……”

嘟噥著，將最後那個不詳的詞咽了下去，不願意說出口來。

想起了那一天，諾亞說元帥的神波消失了，他要救繆特的出來，可是失敗了，繆特不願意離開元帥，跟著元帥一起消失了。

不願意相信繆特就這麼沒了，固執地等了好久好久，從清晨一直等到夜晚，又等到淩晨，等了足足一天一夜，等得越久就越是絕。

在和其他同伴就要徹底絕的時候，繆特那已經微不可聞到幾乎消失的神波突然又劇烈地波了起來，與此同時，浸在水中的繆特突然睜開了眼，然後瞬移離開了儀，出現在他們邊。

那個時候，所有人幾乎都驚呆了，就連諾亞都像是傻了一般待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醒來的繆特。而則是眼睛一熱，抱著繆特就嚎啕大哭了一場。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什麼臉都丟了，現在想起來真是有夠丟人的。

…………

那之後，繆特說他要等元帥醒來，和其他人以為繆特神不正常了。

因為元帥的神已經徹底消失了，本不可能再醒來了。

那個時候，繆特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地坐在了【樂園】那顆參天巨木的樹腳下，靜靜地等待著。

想要陪他，卻被他拒絕了，繆特平靜地讓他們都離開了，然後獨自等在了那裏。

雖然不相信元帥還能醒來，但是擔心話說得太直接會刺激到繆特，諾亞帶著他們離開了，說是讓繆特一個人先安靜地待會兒。

結果沒想到，繆特等了一天，居然真的把元帥等醒了！

…………

從回憶中醒來，莎拉聽到諾亞在和繆特說話。

“將已經答應我了，在回去之後，會將所有的真相都公佈出來。”

繆特點著頭回答諾亞說。

無論是人類在兩萬多年前毀掉了地球的事，還是伽誕生的真相，以及人類和伽之間的鬥爭……所有的事，都會讓人類知道。

“就說地球已經徹底不存在了……等所有人都知道地球被毀滅了，不存在了，就不會再繼續尋找地球了。”

“這樣也好，就讓人類認為地球已經消失了吧。”

諾亞歎息著說，然後，他看著繆特，將話題轉移到了特爾的上。

“沒想到竟是發生了那樣的事……不過地球終究還是讓他活了下來，也或許‘它’其實只是想要保護你而已……”

“伽的力量比我們想像得還要強大…不，或許只有地球才擁有這樣的力量……沒想到，那位元帥竟是在潛意識的神世界中經歷了億萬年的歲月……嗯，雖然只是在潛意識的神世界裏經歷了，不是現實，但是如果他沒有堅持住，他的神就會在那段雖然說是虛擬但是對他來說是真實的時間流逝中消失了。”

諾亞沉了稍許，他對繆特輕輕一笑，他看著繆特的目有著說不出的溫，還有一種歎息。

“不過，正是因為他的這種堅持，才能讓他最終被地球原諒。”

因為那個人類男人對地球的孩子勝過一切的執著……還有那經歷了億萬年的歲月也不熄不滅的無比深刻的意，才讓地球最終選擇了原諒。

諾亞想。

如果說這是一種奇跡，那麼這也是那個男人以自己的力量抓住的奇跡。

“那麼，元帥大人是不是真的變和我們一樣的伽了啊？”

莎拉突然小聲了一句。

“……不能完全算。”

諾亞沉思了一會兒，如此回答。

那個人類元帥雖然似乎為了伽，擁有了伽年輕不老的軀以及和伽一樣悠長的壽命，但是，那個人類似乎無法使用出屬於伽的力量。

“最多只能算是一半的伽。”

“呃，一半？”

“是的，他擁有伽的生命力，不會老去，可是他沒有屬於伽的力量。”

繆特沉默了稍許，小聲說。

“‘它’大概還是很生氣吧……因為我這麼自私的緣故。”

“你這個笨蛋。”

一直盯著繆特的迦南突然說，“你不懂嗎？‘它’這樣肯定是為了你好啊——那個人類那麼厲害，要是再擁有了伽的力量，那你不是被他欺負得死死的嗎？”

他以篤定地口吻說：“‘它’肯定是為了你好，才不把伽的力量給那個人類的。”

“這麼說也對啊。”

莎拉猛地點頭，贊同地說。

“要是元帥大人再能用伽的力量，繆特你就更不是元帥的對手了，還是現在這樣好，他沒有力量，繆特你有力量就不怕被他欺負了。”

這麼說著，於是一旁的諾亞也失笑了。

他笑完之後看向繆特，淡紫的眸溫而又平靜。

他說：“繆特，你的家在這裏，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你要記住，你隨時都可以回家。”

“……嗯。”

漆黑的星空中，那一顆湛藍的星球安靜無聲。

年飄浮在宇宙之中，從那顆星球上散發出的溫的藍微映在他的臉上，落他的瞳孔深。

那是如此的而溫暖，彷彿無形的雙手輕地擁住那個即將離開這裏的年。

那是令人無比眷念的，比什麼都還要溫的，彷彿最令人安心的母親懷抱的溫度。

……

我會回來。

年凝視著那一抹滲心扉的蔚藍。

我誕生的地方。

我長大的地方。

……

生於此，長於此，而總有一天，在我的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候，我會回到這裏，歸於這片孕育了我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