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沒事兒了娘!”張小龍聽到母親喊他,再一看這短短時間,已經瘦了兩圈兒,連白頭發都多了父母,心里頭酸酸的。
目再一轉,落到了剛剛還在打算坑人的路大山上,就算是張小龍心眼兒再好,此時也帶了幾分冷怒和嘲諷:“大山叔,你這是來看我來了?真是勞你記掛著啊!”
“你……你真醒啦?”路大山有些結地說道。
“咋著,大山叔那意思,是盼著我在床上睡一輩子,好能明正大來欺負俺爹娘,討你那訂彩錢是吧?”張小龍的心里有說不出的火氣,別的都能忍,可有人趁著他病倒在床上,欺負他爹娘,這事兒萬萬也忍不了。
“看你這孩子說的……”路大山一時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就是一個欺怕的主兒,看著張大牛兩口子,沒了兒子了仗恃,立刻就打主意來坑點兒小錢,現在張小龍又從床上跳起來,自然也就沒了那個要錢的底氣。
“我說的不對嗎?”張小龍毫都不想給對方面子,他人雖然老實,可有農民天生的犟氣,“就不對大山叔你今天也給我聽著,別說那親俺們家沒訂,就算是訂了,現在退了,那訂彩錢還就不給了,你想怎麼著沖我來!”
張大牛這會兒心舒暢,雖然還兩聲,可神頭兒一下子蹦得老高:“路大山,俺兒子說得對,親我們退定了,訂彩的錢還就不給。”
“好了,”劉梅這時候只記著兒子醒了,其它啥不開心的都給忘得一干二凈,“小龍啊,別跟你大山叔計較這些啦,這事兒就算是揭過了。”
路大山被兩父子吼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低著頭就要朝外面走,可想想這心里的氣實在是不順,忍不住嘟囔道:“醒了能咋著,我聽俺閨說了,你倆月都沒報道,資格早就取消了,還以為自己是金科狀元文曲星呢?現在啥都不是啦。”
“你胡說!”張大牛一聽又急了。
之前一直心急著變了植人的兒子,從來沒想過去理大學報道的事兒,這會兒被臨頭一說,張大牛也覺到有些不妙。
“我胡說?不信你去打聽打聽,”路大山一下來了神,好像看著張小龍報不道,他就能多占二兩的便宜似的,“要不你問問你那寶貝兒子,咱大老不懂,你兒子不是狀元嗎?能不懂?”
“小龍,真不能去上了?”張大牛兩口子,都急切向兒子。
張小龍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冷冷地掃了路大山一眼:“大山叔,你的心還真不,就算是我真不能去上了,你就知道我明年考不上?我能考上一回,下一回還照樣能。”
“切,說得好像大學是你家開的一樣……”路大山看著信心滿滿的張小龍,里雖然在嘟囔,可心里很不是滋味,覺自己這回把事給弄糟了。
他總覺張小龍這次醒過來,那雙眼睛比起昏迷之前還要亮,說不上別的,反正總覺著怎麼看怎麼像是個能大事兒的人。
他現在悔死了,要是能晚來一天,他落下一個“張小龍快死了都沒提退親那回事兒”的名聲。
這麼一來,閨小雅跟張小龍的親事兒,那就算是板上釘釘了,以張大牛的子,真要張小龍不同意,怕是拿扁擔打,也非得讓倆人把婚結了。
但現在這樣子,張大牛兩口子沒拿扁擔他,就已經給大面子了,還想讓人幫他說話?
看來真是他閨沒這個福氣,要不然本來的大好事兒,咋就讓他兩句話給整沒了呢?
張小龍正想要再說什麼,突然口一熱,跟剛剛在床上時的覺差不多,可把他嚇了一大跳,要是在這里又發,還冒出小黑鼎來,那還不把爹娘給嚇死啊。
“娘,我回屋里休息一下……”張小龍顧不得別的,轉跑到另一間屋里,砰地關上房門。
路大山還以為是張小龍不想再理他,也訕訕地扭頭朝外走。
“爹,你咋在這兒?”正在這時,一個清脆的孩兒聲音傳來。
眾人眼前都是一亮,這孩兒材高挑,烏黑長發隨意搭在肩上,清秀的面龐微微著紅,水靈靈的大眼睛出幾分疑,配著一襲布,顯得既清純又可。
若不是開口路大山“爹”,大家還真不敢相信,這就是才離家不到兩個月,去燕京上大學的路小雅呢。
“小雅?你咋會回來的?”路大山也奇怪地看著兒,這會兒應該是在燕京學校里才對啊。
“學校放三天假,加上周日有五天,我就回來看看,”路小雅沒注意到幾人的表,轉頭向張大牛夫妻去,“小龍哥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剛剛……好起來,”劉梅看著眼前出落得越發漂亮的路小雅,心里又覺得這親事退了可惜的,“小龍說累了,去房間里休息會兒,小雅你先坐著,嬸兒給你倒水。”
“小龍哥醒了?”路小雅驚喜道,“我還正想給你們說一個好消息呢,之前我去燕大把小龍哥的況說明了一下,他們已經答應讓小龍哥休學一年,如果小龍哥已經好了的話,隨時都可以去學校報道。”
“真的?”張大牛兩口子都是一喜。
“當然是真的,”路小雅嘻嘻一笑,“要不我一回村,連家都沒回,就到這里來告訴你們來了。”
“哎呀,這……這真是太謝謝你了!”
張大牛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劉梅更是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拿出來,好好謝一下路小雅。
農村家里出個大學生不容易,更何況還是狀元大學生!現在不但兒子好了,大學的事兒也解決了,實在是雙喜臨門!
路大山看到張大牛兩口子高興,怕自己在這里反而影響他們心,忙跟兒囑咐了一下,自己先溜了。
閨啊,能不能再當上張家的親家,就只能看你自己的了,爹在神上支持你啊!路大山邊溜邊想。
“我不想上大學去了。”氣氛正融洽,張小龍突然從屋里出來,冷不丁地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