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天不公嗎?

善良心的人，就該惡人欺辱踐踏?

心善也是錯嗎?

不！

不信蒼天，也不信命！

要進宮見裴皇后，要救親娘出宮，要一家三口團聚！還要一一報仇，令仇敵俯首，不得善終。

程錦容目中閃過堅定，輕聲對紫蘇道:“紫蘇，我有一樁極為要的事給你。你別問緣由，只聽我的吩咐行事。”

紫蘇有些驚訝，卻未多問，點頭應下:“是。”

程錦容低語數句。

紫蘇越聽越是錯愕。

程錦容吩咐的，不是什麼大事，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讓暗中找人送信去臨安裴家老宅，將伺候過裴婉如的娘安嬤嬤悄悄接到京城安置。

安嬤嬤生貪財，手腳不乾淨，在二十年前就被“送”出了裴家老宅。裴婉如心，每次安嬤嬤哭著登門，總給些銀子。十分厭惡安嬤嬤，每次安嬤嬤厚前來，免不了刻薄幾句。

後來，裴婉如嫁程家，安嬤嬤進不了程家大門，這才算消停。

時隔這麼多年，聽著安嬤嬤的名諱，竟有恍如隔世之。

奇怪！

小姐沒滿周歲就來了京城，這些年一直住在裴家，怎麼會知道安嬤嬤這個人?接安嬤嬤來京城做什麼?

紫蘇一臉困。

程錦容並無解釋的意思，加重語氣:“此事你不面，去牙行買兩個壯實婆子，讓們去臨安一趟，許以重金。以安嬤嬤貪財的子，一定會被銀錢所。”

“再去外城僻靜之，買一小宅子。將安嬤嬤安置在小宅子裡。讓那兩個婆子，伺候安嬤嬤食起居。”

“此事除了你我之外，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

永安侯心思縝毒辣，當年參與其事之人，皆被他陸續滅了口。

不過，就是永安侯也沒想到。一個無關要微不足道的小人，竟會令驚天之曝！十余年的心謀劃，毀於一旦。

如今重生而回，自要防范於未然，先一步找到安嬤嬤。

紫蘇收斂心神，鄭重點頭。

……

程錦容睡後，做了夢。

夢中，像前世一樣，嫁給了裴璋。

親後，裴璋帶著進宮覲見裴皇后。在裴家長大，宮中賞賜不斷。不過，從未進過宮。對這位未曾謀面的姨母，既好奇又孺慕。

跪下，恭敬地行了全禮。

“快些免禮。”子聲音有些難以抑製的激和抖:“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

謝了恩典，站起來，微笑著抬頭。

映眼簾的，卻是永安侯裴欽獰笑狠厲的臉孔:“程錦容！我是你的親舅舅！自小將你養大！你竟忘恩負義！你這個不知恩的白眼狼！”

一轉頭，是滿目痛苦絕的裴璋:“容表妹！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何要斬斷你我之間的分?”

再一轉頭，一個著宮裝的弱子靜靜地躺在地上，間著銳利的金釵，鮮染紅了襟。

娘！

心如刀割，悲呼一聲！

“小姐，”耳畔響起紫蘇急促憂心的聲音:“小姐！”

悉的聲音，將自噩夢中喚醒。

程錦容睜開眼，見到的是紫蘇憂急的臉孔:“小姐，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滿面蒼白，滿眼淚痕。這副模樣，怎麼也瞞不過去。程錦容點點頭，

低聲道:“我夢見我娘了。” 短短幾個字，聽得紫蘇紅了眼眶。

可憐的小姐，定是思念親娘了。

也想念主子。

可是，人死不能複生。裴婉如早在十三年前就死了。想得再多，人也回不來了。

紫蘇紅著眼，為程錦容拭眼淚，像哄孩一般:“夜深了，小姐安心睡吧！奴婢會一直在這兒陪著小姐。”

程錦容嗯了一聲，閉上雙目。

或許是畔有人陪伴格外心安，很快再次眠。

……

隔日，紫蘇以買些料為由，向趙氏稟報要出門一日。

趙氏是個溫和寬厚的主母。再者，為大伯母，手管束侄的邊人，有失厚道。因此，趙氏很爽快地應了下來。

然後，紫蘇去了牙行。

從牙行裡買人，價格略高些。不過，這裡的奴仆來歷清楚，契上有牙行印章和府大印。從牙行裡買來的奴婢，皆有詳細的記錄。一旦有奴婢私逃之類的事，追查起來也便利。

永安侯夫人的表面功夫做得周全，程錦容在侯府宅裡食用度和裴瓔一般無二，再有父親送來的私房和宮中的賞賜，程錦容的私房銀子厚得令人怎舌。

買了兩個婆子， 花了五十兩銀子。給了一百兩銀子做路費，讓兩個婆子去臨安接人。

再以五百兩銀子，在外城不起眼的僻靜買一小宅子。

有銀子，做什麼都快得很。

一日下來，紫蘇將程錦容代之事盡數做完。回程家之前，不忘買幾匹料做做樣子。

晚上，主仆兩人獨時，紫蘇低聲稟報:“……奴婢讓們兩個走水路。京城到臨安，一來一回，怎麼也得一個多月。”

還得算上到臨安找安嬤嬤的時間。

時隔多年，紫蘇隻約記得安嬤嬤的住。也不知安嬤嬤有沒有搬走。說不定，安嬤嬤早已病死老死了。

紫蘇心裡嘀咕著，強忍著沒將這些喪氣話說出口。

程錦容看了紫蘇一眼，隨口道:“安嬤嬤沒搬走，也沒病死老死，好端端地活著呢！”

紫蘇:“……”

小姐會讀心不！

紫蘇的表頗有些好笑，程錦容抿，淡淡一笑:“紫蘇，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問。不過，現在我不便解釋。”

“總有一日，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紫蘇深呼吸口氣:“不管小姐要做什麼，奴婢都無二話。”

主子裴婉如死的時候，想殉葬，結果沒死。然後，便將所有的熱都傾注到了主子唯一的脈上。

哪怕程錦容讓上刀山下油鍋，也不會皺眉頭。

程錦容看著紫蘇，微微一笑:“你安心聽我的吩咐行事就行了。我哪裡舍得讓你上刀山下油鍋。”

紫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