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家。”蘇哲幾乎有些不敢直視蘇玖的眼睛。

的眼睛溼漉漉的，像是水洗過一樣，但是眼睛腫得厲害，有些難，幾乎睜不開眼，撐起子坐了起來，看著蘇哲，像是不可置信一樣，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度：“哥，你說什麼？”的聲音在抖，顯然不太相信，明明睡了一覺，爲什麼事都變了。

不能接，真的不能，哥哥明明知道早早對怎麼重要，爲什麼要放棄孩子的養權！

“早早在莫家，我已經答應他，把孩子的養權讓給他們了。”蘇哲垂著眼睛說道。

蘇玖眨了眨眼睛，使勁眨了眨，又擡手了耳朵，像是自己聽錯了一樣：“哥，你說早早在莫家，你把養權讓給莫家了。”

“對，我已經跟莫家簽了合同，早早的養權以後就是莫家的，而你是孩子的生母，如果有時間隨時都可以回去看他！”蘇哲點了點頭。

蘇玖接不了這個事實，真的接不了，那麼努力，那麼想讓早早陪在自己邊，那麼希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天一天長大，爲什麼哥哥要同意莫家的要求！

那明明是的孩子纔對，爲什麼要給別人養！

纔是早早的媽媽，怎麼可以景榆媽媽，不行，不可以，不允許，這一刻，蘇玖冷靜的可怕，那雙眼睛黑幽的嚇人，可是同樣空寂的嚇人：“哥，你知不知道早早是我的命！”

蘇哲沒說話，蘇玖的聲音不大，卻悲傷的嚇人：“而你，卻把我的命給別人了！哥，你知不知道，我其實也是可以恨你的！我恨你，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

拼命的搖晃著蘇哲，可是蘇哲也不，任由拉扯著，甚至沒有反駁，沒有安。

直到蘇玖發泄夠了，突然冷靜下來，明明是夏天，卻覺得遍生寒，像是五年前那個絕的夜晚，看著卡在車子裡面的媽媽和哥哥，絕就那麼蔓延出來！

“停車！”突然喊了一聲。

司機沒敢停，繼續往前開，蘇玖忍無可忍又了一聲：“停車，馬上停車！”

“小玖，你冷靜一點，就算你現在回去又怎麼樣，莫家不可能把孩子還給你的！”自從清醒之後，蘇哲再也沒有見過蘇玖發脾氣。

他以爲從小那個驕傲任的妹妹不見了，可是現在，似乎又開始發脾氣了。

“如果你再不停車，我就從這裡跳下去！”本不理蘇哲，拉開車門，作勢要往下跳！

蘇哲撲過去，將摟在懷裡：“小玖，如果你敢跳，哥哥不在乎跟你一起跳！”

那麼輕的聲音卻砸了耳裡，疼得全發抖，剋制不住的咬著牙齒，被咬得咯咯作響，像是在打算把什麼吞到肚子裡一樣：“哥，好疼，好疼——”

“哪裡疼？”拉上車門之後，蘇哲看著蘇玖踡在那裡，焦急的問道。

“疼，疼！”語無倫次的說道，不知道哪裡疼，只知道一子疼，像是蛇一般在躥，剋制不住，抱住自己，渾發抖。

想，一定是病了，纔會疼這樣。

最終，蘇哲帶著蘇玖去醫院檢查了一遍，可是檢查的結果卻是什麼事都沒有，但是蘇玖疼得臉蒼白，滿頭大汗，一個勁兒的抱著自己說疼。

醫生對此豪無辦法，開了緩解疼痛的藥：“先吃點止痛片吧！”

“我妹妹到底是怎麼了，你沒有診治出病，就隨便給吃藥嗎？”蘇哲擔心的腸子都要打結了，如果早知道蘇玖會這樣，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早早的養權的。

“先生，可能是病人的力太大了，你讓適當放鬆一下，應該很快就會好的！”醫生面對著臉鐵青的蘇哲，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你確定？”他猶豫不決的問了一句，要說沒事，可是蘇玖疼這樣，他不相信，但是醫生檢查不出來什麼病，他又沒什麼辦法。

總不能拆了醫院，讓他們救好妹妹，他雖心疼，可是也不能這麼衝。

蘇哲沒辦法，又把蘇玖帶回了自己的公寓，有時候，他不想回樓家，一般會在這裡落腳，他抱著蘇玖進了公寓，這丫頭還是滿頭大汗，疼得一對漂亮的眉都打了結。

看到這樣，蘇哲恨不得替疼，像個傷的貓兒一樣在他懷裡，可憐兮兮的著哥哥，哥哥，我疼，好疼！

蘇哲素來冷靜，還是頭一次被自己的妹妹這樣，他的抱著：“小玖，哥哥就在這裡，哥哥會保護你，哥哥不會讓你疼的。”

“哥跟你發誓，一定會把早早帶回來的，你乖，等事結束後，我會讓早早回到你邊的！”蘇哲勸了一夜，蘇玖一直在疼，服汗溼了一遍又一遍，他怕生病，半夜了鐘點工過來跟洗澡，換服，踡在那裡，子幾乎彎蝦米。

幾乎折騰了一夜，蘇玖才消停下來，沉沉睡去。

京城七月，很明，如同灑下的金空氣並不好，但是在療養院裡，並不覺得有什麼影響，相反，這裡氣候怡人，景很好，院中種了各種植被，讓人看了心舒暢很多。

莫雲澤這幾天一直呆在醫院裡，除了偶爾會去顧家，一般況下都會在這裡，陪著媽媽。

莫雲歌也在，不過小丫頭，除了前兩天乖乖在療養院裡呆著，其他時間不知道去哪兒鬼混了，這樣的人，閒不住，所以瘋起來沒玩沒了。

這天，莫雲澤剛到療養院不久，陪著顧青檸坐了一會兒，並沒有什麼異常，在醫院裡呆了這麼久，比在莫家的況好了很多，有時候會恢復神智，會跟莫雲澤說幾句話。

“雲澤啊，你上學回來了啊？在學校裡功課怎麼樣，忙不忙？”顧青檸溫的問道。

莫雲澤知道的記憶還是從前，握著的手，輕輕的說道：“媽媽，我學業不忙，能忙得過來，你別擔心！”

顧青檸臉上出滿意的笑意，偏頭睨向莫雲澤，問得隨意：“嗯，那就好，對了，怎麼不見雲歌呢？”左看右看，沒有見到調皮的兒，不由有些微微失。

“還沒有回來，媽媽，你想妹妹了嗎，你想的話，我讓司機接回來！”莫雲澤順著的話說道，是十年前的記憶，當時的家庭還很幸福滿。

“不用了，小孩子學習比較重要。”顧青檸搖了搖頭，拒絕道：“我好久沒有見到你外公了，這個週末，我們回北京去，好不好？”

“好。”明明在北京，他還是點了點頭。

“嗯，那就好，你爸應該快下班了，媽媽去做飯。”然後，推開莫雲澤，朝醫院專門爲佈置的小廚房走去，裡面響起叮叮咚咚的響聲，似乎那個做飯的人很滿意。

莫雲澤沒說什麼，靜靜地陪在那裡，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一低頭，瞧見是莫淮的電話，心頭突突一跳，但想了想，還是跟顧青檸說了一聲：“媽，我接一個電話，有什麼事，你護工。”

顧青檸應了一聲好，在莫雲澤走出去之後，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去，瞧著莫雲澤走出去的影，臉上漸漸出了一抹悲傷的沉痛。

“爺爺。”走到無人的角落，莫雲澤恭敬地說了一句。

“孩子的養權我幫你爭取到了，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雖然莫家早已經發布了聲明，蘇玖也簽了離婚協議書，但是莫雲澤一直不肯簽字。

他總認爲事還有轉機，可是已經走到這一步，怎麼可能還有轉機。

莫雲澤聽到這句話，高大的形晃了晃，勉強扶住牆才穩住形。

“爺爺！”莫雲澤覺自己的呼吸都躥著一子疼意，這幾年，他鮮提過什麼要求，就算結婚，都不是他願的，他剛開始憎惡蘇玖，慢慢的被吸引，慢慢的喜歡上。

可是，他這麼了，還是留不住，他從小知道，豪門世家，婚姻都不自由，他努力上自己的妻子，哪怕不，也不會允許自己婚姻出什麼意外。

但現在，他卻是被自己的爺爺著離婚，他覺呼吸有些困難，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偈是魚兒在水中缺一樣：“爺爺，你說過，我們可以假離婚的！”

他再次重複了一次，還是覺得難，他明明不想離婚的，爲什麼要離婚呢？

莫淮在電話那端看不出什麼表，可是這會兒的表應該是沉重的：“雲澤，你該知道爺爺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們好，如果可以，爺爺怎麼會著你們離婚？”

莫雲澤吐了一口氣，目不知道飄到了哪裡，可是一吸氣就是疼，彷彿看到莫淮有些疼惜，又有些苛責的目：“爺爺，其實假離婚也可以的，現在我們莫家已經發布了聲明，證實我跟蘇玖再無關係，肯定會有人相信的，所以，沒必要在那一張證書上做手腳了！”

“雲澤，你也知道只是一張證書，爲什麼遲遲不肯放手！”莫淮突然語氣加重。

這種時候，莫雲澤覺得像小時候，他學習不好，每次拿了績單回來，莫淮都會罵他，雖然言辭不重，可是對於小孩子來說，卻相當傷人，因爲景榆考得好，莫雲赫的績也從小拔尖，只有他的最差，他直了背，儘量作出讓自己堅持下去的姿態：“爺爺，你該知道小玖的子，如果離了婚，一走了之，我上哪兒去找！”

“你有早早。”老人直接點明事實：“只要早早在，就會回來！”

“可是，我不願意啊！爺爺，我還是不願意啊，我喜歡蘇玖，爲了的安全，我同意離開我，可是你爲什麼一定讓我跟離婚呢？”莫雲澤不懂，他固執的守著一方寸土，固執的希著，有些事還有迴旋的餘地，可是他不知道，在他答應莫淮條件的那一刻。

他已經沒有資格再反悔了，這個事，莫淮下了決定，便沒有再反悔的可能。

無論是他，還是蘇玖，還是莫淮，早已經在這一盤大棋中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雲澤，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對蘇玖來說誰最重要嗎？”莫淮沒有再咄咄人，反而換了一個話題問道，莫雲澤收回目，眼底明明有水氣，可是強忍著。

“蘇哲，還有早早！”至於他，他現不在敢想，他做了那麼多混蛋事，蘇玖一定不會原諒他！所以，他不敢相信他在蘇玖心裡會有份量。

“其實是你。”莫淮沉沉的說道。

那句話宛若驚雷，把莫雲澤炸傻了，他呆呆的握著手機，沒有反應，他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很想說一句，爺爺，你又在逗我呢？蘇玖，怎麼可能在乎我呢？

不可能，這是假的，這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

但心底，爲什麼卻不由自主的想相信呢，哪怕這句話是個夢，他也願意沉醉不醒。

“我不信！”不知道，這句話是如何從嗓子裡面出來的，又不知道是如何說出來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雲澤，事解決了之後，你還是早點讓蘇玖回來吧！”莫淮並無意多說，有些事，不能多說，多說無益。

電話那端長久靜默無聲，可以聽到男人抑的息聲，莫淮站在原，眉頭皺，輕聲一嘆，最終還是將那句說了出來：“你忘了當初我讓你同意蘇玖離婚的初衷了嗎？”

他始終相信，倘若蘇玖真的莫雲澤，早晚都會回來的！

只是不知道，這一天會要多久，不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會到來。

這一句話似乎擊中了莫雲澤一樣，他狼狽不堪的彎下腰，長長的息一口氣，眸裡暈出的痛苦，幾乎讓人不敢直視：“好，我答應離婚！”

他現在沒辦法跟蘇玖言和，甚至不能把事向解釋清楚。

他看著誤會，看著恨他，看著對他越來越冷淡，看著一點一點將自己隔絕在世界之外，可是爲了的安全，還有什麼不能忍呢？

蘇玖，有一天，你一定要原諒我，沒有你，我真的覺得沒什麼活著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