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聽著曲老頭說這樣的“話”,曲四牛雖然心里別扭,卻也想著爹都這樣說了,他要不就過段時間和蕙娘搬回來住一陣意思意思,然后再回孟家。
就在曲四牛打算一口答應下來時,曲薏突然開口:“爹,剛才娘說帶了東西給爺和,我看娘在搬東西。”
曲薏不想讓他爹瞎答應沒必要答應的事,就故意開口打斷他,給他另外找個事。
曲四牛兩口子回曲家,作為子他們說什麼都應該給家里的老人帶一些東西,不可能空著手。
曲四牛聞言眨眨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話鋒跟著曲薏一轉:“對,爹,我和蕙娘回來給你們帶了些東西。”
說完,曲四牛就調頭去找孟蕙,兩人去把牛車上的東西搬下來,有孟蕙給兩老做的裳,曲四牛用做東西剩下的料子拼湊的幾個矮凳。
在曲四牛他們父子剛才說話的時候,梁多稻已經迅速把梁家人帶的東西搬進了院子,梁父正好這時候主上前同曲老頭寒暄。
“親家爺爺,第一次正式拜訪有些倉促,沒來得急準備什麼,這些薄禮還請你們收下,多謝你們同意薏哥兒這個好孩子嫁進我們梁家。”
莊氏讓梁多稻回去拉的東西不,好幾個都用大盒子裝著,里面是什麼大家看不到,不過是看著的禮盒就能覺這些禮品應該價值不低,曲老頭的臉好看了些。
曲老頭方才之所以一來就拉著曲四牛說話,一是想著他放態度定然能說服曲四牛,沒想到被曲薏打斷了。
二來他還想著給梁父一個“下馬威”,從輩分看他是長輩,應該梁父主同他說話,而不是他上趕著去找梁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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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有故事的人
梁父一番像是主示好的話讓曲老頭心里舒坦極了,他認為梁家這是在提前討好他們曲家。
在曲老頭看來,他們曲家除了暫時沒有梁家那般有錢,其他不比梁家差,他家老小子和大孫子那都是極好的,走出去誰家不羨慕。
尤其是大孫子,這個年紀就已經考過了縣試,用他們文化人的話說,那一個前途似錦。
自打曲耀文考過了縣試,曲老頭或者曲老太一出門聽到的就是各種好話。
說他們二老兒子聽話、兒媳孝順、孫子聰明,看曲耀文的面相就是有福氣的,以后指定能考中秀才做大,他們老兩口的好日子在后頭。
盡管后來因為曲四牛一事曲老太被人笑話了一陣,但因為曲老頭當時沒去縣衙,所以大家都認為這件事他沒有關系,那些話也就沒怎麼到他的耳朵里,他一直沉浸在被人恭維的氛圍中。
想到這些,曲老頭神倨傲地開口:“大家已經是親家,那就不用說見外的話,耀文和孫哥婿都是讀書人,又是連襟,以后不得守浪相助。”
此話一出,院里一片安靜,梁父和莊氏的臉變得十分奇怪,梁康生和曲薏對視一眼,想笑都憋著。
曲四牛和孟蕙兩人搬了東西進來,他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好奇院里怎麼突然變得安靜,兩人看看梁家眾人,又看看自家小兒子,意思是讓曲江說說怎麼了。
曲江沒看到他爹娘的臉,他瞪大了眼,糾結著他應不應該說什麼。
曲老頭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他想著會不會是他說的話太高深了,大家沒聽明白,就清了清嗓子解釋道:“連襟就是說耀文和孫哥婿,孫哥婿娶了薏哥兒,和耀文可不就是兄弟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后你們有什麼事說出來大家一起辦,人多力量大。”
剛才還在糾結要不要點出曲老頭錯誤的曲江忍不下去了,低聲地說:“那什麼,爺,連襟不是那樣用的。”
曲老頭臉沉了沉,斥責曲江道:“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就別說。”
“真的,爺,連襟是說的兩姐妹的夫君,真不是說哥夫和大堂哥啊,還有,您想說的是”守相助“吧?沒有守浪相助這個詞。”曲江著急,聲音比剛才大了些,滿院子的人都聽得明明白白。
其實剛才在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沒點明就是想著不讓曲老頭丟臉,沒想到他自己三番兩次提起,讓大家都尷尬。
曲老頭是從曲耀文里聽說的“連襟”“守相助”這些詞,他覺得這些詞文縐縐的聽著就很高雅,應該是形容關系好的兄弟,類似于他們鄉下人說的穿一條衩。
所以,曲老頭偶爾會拿出來在眾人跟前說,沒想到,他居然全都用錯了!
臉漲得黑紅,曲老頭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因為他以前話不多,沒有這種丟人的機會。
想著以前他在村里人面前說起連襟時那些人的表,曲老頭不猜測會不會大家也都知道這些詞的意思,當面不說什麼背地里笑話自己?
由于曲江“多余”的解釋,剛進院子曲四牛和孟蕙也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他們兩人尷尬不已,不是為了曲老頭,而是因為自家不懂事的兒子。
上前拍了下曲江,曲四牛把兒子拉開,趕打哈哈:“大家都是一家人,進屋說話,進屋說話。”
曲四牛開了頭,梁父他們就當剛才的事沒有發生,跟著曲四牛一起往屋里走。
曲老頭還僵地站在原地,他現在一點不想面對任何人,只想進屋去把之前到顯擺的自己封住。
曲老頭的尷尬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曲四牛路過的時候拉了他一把,把人帶進堂屋。
曲薏和梁康生對視一眼,在進門之時對孟蕙低聲說:“娘,我有點事想找一下二伯,出嫁時他們幫了我不。”
孟蕙知道曲薏出嫁前差點上吊,好在被二哥夫郎救了下來的,所以聽著自家孩子說要去找二哥,點頭同意。
同大家分開,曲薏拉著梁康生走向曲家二房的房間,路上兩人低聲流了幾句,商量一會兒怎麼說。
這時候,二房的屋里曲二牛正拉著曲大牛說教:“大哥,你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死腦筋,剛才有那麼多人看著,你說什麼爹娘都不可能答應的。”
曲大牛低著頭,悶悶地說:“我就是想說三丫和四丫都太瘦了,想讓娘以后多給點糧食。”
曲二牛翻了個白眼:“多吃糧食有什麼用?娘只會給糧,糧吃了不長,吃多了還脹氣胃里燒得慌。”
“還有,吃得多就得干更多活,沒必要,不如省省力氣多睡覺。”
曲大牛小聲辯解:“家里的活五弟他們一家不會做,要是我們不做,不可能爹娘來做吧?多吃點至不至于在農閑的時候半天肚子就了。”
“大哥,我帶著你出去這麼多次了,你怎麼就沒學到點!”曲二牛聽了氣得想錘他。
自從他們出去干所謂的零工后,曲二牛就一直帶著大哥見世面,希能讓老實的大哥學圓些。
結果出去了幾次,曲大牛總算能夠鼓起勇氣在別人問價錢時說兩句,但一回家面對曲老頭和曲老太他就立馬恢復原樣。
也不完全是恢復原樣,他現在不像以前那樣只能悶頭罵,他偶爾也敢抬頭爭取兩句,但是他那兩句說了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大哥,有句話你知不知道,活是永遠做不完的,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你們一家學學我和夫郎唄,能干點就干點。”
“母喂得不那麼細死不了,頂多下兩顆蛋,豬喂一頓也死不了,頂多長兩斤,你想想,你們累死累活養的和豬,最后都進了誰的肚皮?”
“要我說地里的莊稼那就更簡單了,現在爹三天兩頭才去一趟地里,除草這件事煳弄不了人,澆水總可以,你把一天澆兩次改一天澆一次唄。”
“大哥,弟弟我也不是故意懶,要是種出來的糧食能有一部分進我的肚皮,我保證二話不說下大力氣干活!問題是娘愿把糧食放爛也不愿意給你我吃,咱們又何必給自己找事?”
曲二牛兩口子的待遇不比大房好多,不過因為他們一個臉皮厚一個能垮下臉鬧,所以他們一年到頭好歹能吃到一些細糧,不像大房幾乎頓頓都是糧,只有最累人的秋收時節能稍微吃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