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江淮,管家都沒產生懷疑。
不過那個人也是按照命令辦事,讓他來接江淮的人,本意也不想傷害江淮。
畢竟,如果想傷害江淮,也得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陸無祟。
等江淮到了之后,就有人引導著他走到了老宅的會客廳里。
江淮之前從來沒來過這里。
在門敞開的一瞬間,他看見了門的人。
是江其民和江夫人。
他們兩個在看見江淮的瞬間,并沒有很意外。
應該不是像江淮這樣,被人“請”過來的。
江夫人的眼角有一塊淤青,不仔細看也格外的明顯,江淮微微一怔,還沒等說什麼,江其民就迎了上來。
“小淮來了?坐了一路車,累了沒有?”
他對待江淮的態度,與其說是父親對兒子,不如說是供著一顆搖錢樹。
他的眼神時不時瞥向江淮的肚子,像是在看另一顆大的搖錢樹。
估計現在搖錢樹給他一掌。
他都能咬咬牙忍下去,然后鼓掌說一聲“打得好”。
江淮覺得莫名其妙,后退了兩步。
就在這時,江夫人站了起來,捂了捂臉上的傷痕,略過江淮,走出了會客廳。
江其民罵了一聲:“眼皮子淺的婦人!”
他知道江淮聽不懂,也沒避諱著他。
可是江淮卻道:“眼睛已經傷了,你為什麼還要罵的眼睛呢?”
江其民:“這個……”
為什麼罵的眼睛?
這句話是罵眼睛的意思嗎?
估計是沒想到江淮這麼問,他卡頓了一下,一時詞窮。
在家里的時候,他和江淮的接就很。
面對江淮一些似是而非的提問,他要麼無視,要麼不耐煩回答一兩句。
可今時不同往日了。
江其民哪怕是再詞窮,也得編出點東西來給他。
第52章
就在這時, 江夫人從門口探進半個,拽住了江淮的胳膊,把他給拽了出去。
江淮一臉茫然。
江夫人與他面對面站著, 臉上的神很是復雜。
江淮言又止。
他在看著江夫人的眼皮時, 總想著的眼皮子很淺,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江其民也沒跟他解釋。
江夫人不指他能理解, 嘆了口氣, “樓下許多人都在,你去找他們玩吧。”
江淮有些困。
江夫人在他的注視中, 捂住了自己的臉, 不自在地側過臉去。
江淮的目在的臉上徘徊, 猶豫片刻后, 還是問道:“你是摔到了嗎?”
江夫人在這一瞬間,眼中有了的淚。
把已經溢上來的眼淚又憋了回去, 帶著些哽咽道:“媽媽沒被摔,沒事。”
江淮看的樣子,不太像沒事。
他有些執著道:“你要是太疼的話,需要涂藥的, 等涂了藥就不疼了。”
江夫人的淚有點繃不住了。
忽然道:“恬恬, 你現在在陸家,住著開心嗎?”
江淮覺得這個問題好像有點耳。
在不久之前, 陸無祟似乎也這麼問過他。
上次他沒怎麼認真回答, 其實仔細想想的話, 大是開心的。
但是他總希, 自己能更自由一點。
所以答案應該是, 生活還算舒心, 上課也算開心。但若為自由故, 兩者皆可拋。
江夫人見他許久都不說話,以為他是因為不開心。
流下來的淚瞬間更多了,“都是我不好。”
江淮不懂,為什麼忽然間變這樣了。
“要是媽媽說,想把你從陸家接出來……”江夫人的話說到一半,接著停下。
江其民的聲音從門傳出來,“媽的!姜秀,你沒完了是不是?”
江夫人往回看了一眼,對著江淮道:“你快走吧。”
似乎是著急攆江淮走。
江淮看了眼屋的江其民,緩緩從樓梯道里下去了。
*
在到了客廳之后,江淮才發現,原來過來的不止是江家一家。
江夫人口中所說的“他們都在”,其中包含了許多的陸家人。
很憾的是,在場大部分人,江淮都不認識。
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在老夫人的壽宴上,江淮能認出來的臉,也就是陸無祟的大姨和二姨。
不過,照現在的形來看。
這兩人穩穩地坐在中間的位置,認識這兩個人就夠了,似乎不需要再認識其他人。
江淮走上前,聽見老大——也就是陸無祟的大姨,陸春道:“這不是小祟家的那個?”
“大姨,”江淮道,“我有名字的,我江淮。”
他這話,并不是諷刺,或者故意拱火。
只是很平靜的在陳述一個事實。
陸無祟的大姨在聽見他這麼說后,表立刻尷尬了起來,而旁邊的親戚臉上卻有了怒火。
陸春道:“一段時間不見,總覺得小江聰明了點呢。”
江淮的眼睛一亮。
然而,不等他說些什麼,旁邊的人立刻道:“春,都這種時候了,你還顧忌什麼呢,你再奉承人家也不把你當回事啊。”
“春好歹也是長輩,你怎麼能用奉承這個詞呢?”
“我說錯了嗎?但是我說的可不是春,而是陸無祟那小子,他本沒把咱們放在眼里!”
江淮好像聽明白了點。
他對于危險的知,一向是比較敏銳。
比如現在,他清楚的覺到了來自陸家這群長輩的惡意。
——原來是場鴻門宴。
而且,現在陸無祟不在,這些人的火氣明顯是要往他的上撒了。
其中一個男人站起來,狀似平靜,實則拱火道:“依我看,大家也不用這麼激,我們這次合伙投資,可能是陸侄子沒看上,覺得可能要虧,所以才及時制止了咱們……”
“他沒看上?他當然看不上!他經手的好項目那麼多,自己不知道獨吞了多錢!”果不其然,這句話直接引了某些人的緒,“我們合伙投資,拿的雖然是陸家公司的錢,又不是他的錢,他有什麼資格攔我們?”
江淮眨了眨眼。
也許是他眨眼妨礙到了他們吵架,戰火竟然朝著他上來了。
“瞧瞧你的好老公干的事!”那人道。
還有人道:“你跟他說有什麼用?他是個傻的,在這里站了半天,恐怕連咱們在說什麼都不知道呢吧?”
江淮:“……”
他大概還是能聽懂中文的。
算了,這些人說他聽不懂,就說他聽不懂吧。
陸無祟對他的定義沒錯,江淮在該機靈的時候,還是機靈的。
江淮像一只螃蟹,橫著挪到了角落里,以免被戰火波及。
然后靜靜地聽著他們爭吵。
*
陸無祟在門外就聽見了吵吵鬧鬧的聲音。
在路上,他已經收到了江淮被帶過來的消息。
以前的這個時候,老夫人差不多也該吃完晚飯休息了。
陸無祟解開了西裝上的第一顆扣子,接著,他抬起一直修長的,朝著老宅的大門——直接踹了下去!
大門發出了一聲巨響。
門頓時安靜了下來。
陸無祟走進門,在眾人啞然的注視下,又慢條斯理地把西裝扣子給系上了。
他朝著在角落里的江淮一招手,“過來。”
江淮腳上像裝了風火。
立刻抓住了陸無祟朝他過來的手。
方才氣焰還囂張無比的人們,在看見陸無祟的瞬間,又了啞炮。
個個都熄了火。
還是柿子挑的,要是換江淮,他們這會兒早不知道什麼樣子了。
陸無祟的目,朝他們上掃一眼,有的人沒忍住,甚至了一下。
他緩緩道:“我聽見有人要找我,還特意把江淮從我家接過來這邊——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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