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霆一到水中,就嗅到了刺鼻的腥味兒,還伴隨著其他怪怪的氣味兒,很顯而易見,那是被炸得碎爛的的氣味兒。
“我的人這麼好,這麼好,不會被炸開的,一定不會。”沈北霆不斷地這樣告訴自己。
“一定還在某個地方等我,等我帶回家。是的,我答應了兒子,一定要將帶回家的。”
找不見寧墨,沈北霆就不斷向前。
海域那麼大,他卻仿佛不知疲倦一樣。
前方好像有什麼東西,沈北霆游過去,發現是寧墨先前穿在上的白羽絨服,羽絨服上面染的鮮,被水沖淡了一些。
他將服攥在手中,繼續尋找。
……
“墨墨,你在哪里?”
“墨墨,你不要我了嗎?”
“墨墨,你不要阿夜了嗎?”
“墨墨,你連我和兒子都不要了麼?那你也不牽掛自己的弟弟麼?”
“還有寧氏,你爸媽留給你的寧氏,你也不要了嗎?”
以前只將大海當風景看,是一個很好玩的旅游勝地,現在才知道,大海能夠將人的希,一點一點消磨掉啊。
“墨墨……”
沈北霆在海里待了多久,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直一直地找,卻怎麼也尋不見他要找的人。
他每次每次都告訴自己,就在前面一點,就在前面一點,只要自己再堅持一點點,就能夠見到。
他給了自己多希,大海就給了他多次失,失疊加失再疊加失,他終于耗盡心力……
沈北霆被救到岸上來,是一天后的事。
當時他已經疲力竭,渾是傷,整個人狼狽不堪,甚至意識已經不清醒,的閉著,渾上下無一不在說著心碎。
他被送到了醫院,沈南思接到消息時,一路哭著趕到了醫院。
見到自家哥哥的模樣時,哭得更加傷心,完全收不住。
小寧夜也跟著一起來的,小抿一條線,一張小臉繃著。
他沒有哭。
但是目總是看向周圍的人,看向門外,似乎在尋找什麼。
大家都知道,他在等待媽咪的消息,可現在,誰也無法給他什麼消息。
關于寧墨拽著胡狼跳進海中,和胡狼同歸于盡的事,大人們沒辦法和這樣小的孩子講,這太殘忍了。
哭過那一陣之后,沈南思才稍微緩過勁兒來。
這次回來住院的人很多。警察們或多或都了傷。
有些小孩被嚇得狠了,直接去了神科。
姜倫也住院了,他在船上吐了兩口之后,就直接昏死過去,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覺完全不是自己的了。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對沈南思的打擊都很大,到醫院之后的前面兩個小時,眼淚就沒有停止過。
心疼哥哥。心碎寧墨的況。
知道寧墨的況,但也不敢告訴小寧夜。
等忙完各種事、稍微調整了下心,才注意到小寧夜,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沒說話,也沒哭泣,甚至什麼都沒有問。
“阿夜,你還好嗎?”沈南思輕輕地問,聲音嘶啞得不行。
小寧夜沒有回答。
扶住他小小的肩膀,“阿夜別怕,你爸爸會好起來的,別怕,知道嗎?”
小寧夜什麼反應都沒有給。
“阿夜,你怎麼了?”沈南思的聲音帶了一些抖。
下一秒,小寧夜掀開了扶住自己肩膀的雙手。
沈南思:“……”阿夜,你別嚇我。
曾經健健康康的一個孩子,怎麼忽然……?
“姑姑知道你害怕,但是你爸爸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媽咪也很快就會回來的。”
小寧夜只是盯著某一個地方看。
沈南思不斷地和他說話,他就是沒有搭理,將沈南思給急壞了。
家里的傭人就安沈南思,也許小寧夜只是擔心壞了,過一會兒就好了。
沈南思這才沒有繼續詢問小寧夜的況,而是帶著小寧夜,安心地等著沈北霆醒來。
不知道他在海里遭遇了什麼,臉上有刮傷,出來的,都有刮傷的畫面。
大致了解了船上發生的況,知道寧墨和那個頭兒掉進海中了,還引燃了炸彈。
從姜倫的那些隊友的描述中,沈南思知道,寧墨生還的可能很低很低了,或許已經被炸了碎片。
每次想到寧墨的結果,再看看自家哥哥現在的樣子,沈南思就忍不住掉眼淚。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啊?
寧墨是那樣好的一個人,向來打抱不平,為什麼上天會給這樣一個結局啊?
還有的哥哥,是那樣厲害的一個人,為什麼要遭遇這些啊。
小寧夜這麼聰明這麼乖,為什麼要承這些?
沈南思怎麼也想不通,覺得命運太殘忍了!
一邊守著沈北霆,一邊想著寧墨的事,一邊擔憂著姜倫的傷,總是一不小心就淚流滿面了。
病房里安安靜靜的,沈南思哭也不敢哭出聲來,抹眼淚的時候也是的,怕小寧夜看到。
姑侄兩個就坐在沈北霆的床前,外邊是什麼況,他們也無心去關心。
過了中午,就是下午了,下午過去就是傍晚,再過了傍晚,就是晚上了。
那些能來探的人都來過了,但是沈北霆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傭人將晚飯送進來,放在桌上擺好,看到沈南思和小寧夜的樣子,就心疼。
“小姐,您和小爺,先吃晚飯吧。”
“先放那兒吧。”沈南思完全沒有心,這一天,都是在以淚洗面中度過了。
外面忽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沈先生醒了嗎?我們有寧墨小姐的蹤跡了。”
沈南思蹭地站起來,“真的嗎?現在寧墨在哪里?”
小寧夜也站了起來,目灼灼地看著跑來的這位同志。
“只是找到了蹤跡,在哪里,還需要繼續尋找!我其他同事還在繼續進行尋找,應該很快會有消息!”
沈南思咬著,想問點什麼,但又不敢問。
最后,離開椅子,走向門外,想要避開小寧夜,單獨詢問警察。
結果才走一步,小寧夜就在后面跟了上來。
沈南思差點沒忍住淚崩。
小家伙肯定知道他媽咪的況了,否則不可能是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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