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不好。
皇帝看了看小黃,又緩緩轉臉看了看太子,道:“太子……這一年時間,表現很好。”
敖晟的心裡有些別扭,皇帝專注地看小黃,對自己卻只是瞥了一眼。但臉上還是不聲,道,“多謝父皇誇獎。”
皇帝點點頭,似乎是對敖晟的表現滿意,又看黃半仙,“聽說黃先生……與黑雲堡的堡主司徒親了?”
小黃微微一愣,沒想到皇帝會首先問這樣一個問題,但還是點頭,回答,“是。”
“哦。”皇上隨口答應了一聲,隨後看眾臣,低聲問,“你們看看,像不像?”
群臣面面相覷,都附和道:“像,像極了。”
皇上也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開始咳嗽,最後越咳越厲害。正這時,從屏風後面跑出一個侍從來,給皇上送上一杯水,低聲道:“皇上,保重龍。”
小黃抬頭看了那人一眼,就是一愣……那個侍從打扮的人,正是在瑞王死後就不知所蹤的文昌明。
文昌明也看了小黃一眼,待皇上喝完茶後,就端著杯子匆匆到一邊等去了。
“對了,辰季呢?”皇帝突然問夏炎廣,“怎麼沒見他來上朝?”
夏炎廣趕出班回複,“二皇子昨日偶風寒,臥床休息。”
皇帝微微皺眉,道,“怎麼又病了……唉。”歎了口氣,看了看敖晟,“晟兒有空的話,就去看看你二皇兄。”
“是,晟兒待會兒下朝時就去。”敖晟點頭。
“帶上太傅吧。”皇帝看了看黃半仙,道,“太傅有能為,說不定能給辰季治治這頑疾。”說完,就揮了揮袖子,“今日就到這裡,還有別的事沒有?”
眾臣搖頭,皇帝便說了一聲,“那就退朝吧。”隨即離去。
第一次的見面,遠沒有敖晟想的那麼艱難,更加看不出皇帝有什麼意圖。和小黃下了殿,一起緩緩地往宮外走,敖晟忍不住問:“怎麼就問那麼兩句?”
小黃並不多言,問敖晟,“你什麼時候去看二皇子?”
敖晟撇撇,“吃了午飯再去吧,我看見他沒胃口。”
小黃搖搖頭,拉住敖晟道:“還是現在就去吧。”
“為什麼?”敖晟有些不滿,“又不要。”
小黃拉著他上馬車,“你聽我的,我也想去看看。”
敖晟無奈,只得帶著小黃,趕往二皇子辰季的府邸。下人通稟之後,就引著小黃和敖晟進了府門……小黃暗自吃驚,這二皇子的府邸相當的簡陋,看著哪兒像是一個皇子的住啊?
敖晟看出小黃的心思,就對他說,“他之前因為跟瑞王走得太近,後來瑞王造反勢敗,他就主要求過這樣的日子,其名曰——罪己。
小黃點點頭。
兩人繞過院子,就見迎面有幾個人匆匆地向他們走來,為首的一個,正是一病容的二皇子。
“辰季見過太子。”二皇子邊咳嗽邊給敖晟行禮,敖晟趕就上前一步將他扶起來,道,“皇兄不適,在房中休息就好,何苦出來相迎。”
“唉。”辰季搖搖頭,歎了口氣道,“辰季聽說太子和太傅一起來探,怕有失禮之……”說著,目轉移到了黃半仙的上,“這位就是……”
小黃微微一笑,對辰季拱手行了個禮,低聲道,“見過二皇子。”
二皇子點點頭,又仔細看了看小黃,笑道,“黃先生安好,自從鶴鳴山莊一別,已經有兩年未見了吧。”
小黃笑著點點頭,道,“二皇子別來無恙。”
“唉……什麼無恙啊。”辰季搖頭苦笑,“黃先生是無恙,我可是風中之燭,茍延殘。”
“皇兄何出此言啊。”敖晟心說你真病假病誰知道,今天就給你驗驗,“這次父皇特地派黃先生來,給你看病的。”
“呃……”辰季臉微微一變,道,“黃先生會看病?”
敖晟一笑,“黃先生是半仙之。”說著,踏近一步,別有深意地對辰季道,“除非是沒病,不然的話,什麼病都能手到病除。”
辰季笑得頗有幾分尷尬,道,“太子真會說笑……來,裡面請。”
兩人心懷各異,臉上卻帶笑,往二皇子辰季的書房走去。進得房裡,辰季安排下人給上茶,請敖晟上座。
坐下又說了幾句,敖晟就請小黃給辰季看看,辰季本想推,但敖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這可是父皇吩咐的,我們還要回去稟報的。”
辰季的臉更難看了,小黃微微一笑,走上前道,“二皇子不必張,我把把脈即可。”
辰季點點頭,出手放到桌子上面,小黃出手去,輕輕按住辰季的脈,靜靜地把了一會兒,隨後收回手,淡淡道:“二皇子的確病勢深沉。”
敖晟和辰季的臉同時一邊,敖晟趕問,“皇兄的病怎麼樣了?”
小黃見辰季的臉有些發白,就問,“二皇子可曾長期服用某種熱的藥?”
辰季眉頭一皺,點頭,“的確之前吃了不……不過已經停服一年有餘了。”
小黃歎了口氣,“只怕,已經落下病了。”
辰季臉煞白,問小黃,“那……可否醫治?”
小黃想了想,道,“恐怕……難。”
一句話,辰季仿佛一盆冷水兜頭而下,霎時手腳冰涼……隨後,小黃和敖晟又略坐了一會兒,見辰季心不在焉的,就起告辭了。
兩人上了馬車回太子府,敖晟皺著眉道,“我還以為他是裝病呢,沒想到是真的。”
小黃卻淡淡道,“你沒想錯, 他的確是裝病。”
“啊?”敖晟吃驚,“那你為何說他病得很重?”
小黃笑著搖搖頭,道,“你父皇讓我們來看辰季,是想穿他裝病的事,以挑起你倆的爭鬥。”
敖晟恍然大悟,“哦……你說他病得很重,是讓辰季心生疑竇,不過他有那麼容易上當麼?”
小黃點點頭:“辰季當年的確服用了很多對他不好的藥,這一年來他修養,就是為了治病。”
“原來如此。”敖晟道,“怪不得他和夏炎廣這一年來都這麼老實呢。”
小黃看了看敖晟,低聲道,“這幾日,辰季一定會把朝中的大夫都請過去,給他醫治。”
敖晟一笑,“可是,無論哪個醫說他沒事,他都不回安心,對麼?”
小黃靠在椅背上,低聲道,“對。”
92 過眼雲煙
小黃回到別院的時候,覺得有些頭疼,就回到房間裡去靠著桌子坐下,手自己的太,有一些酸脹,脖子也難。
“累啊?”
其實小黃聽到聲音的同時就已經認出來是司徒,但還是被驚得一蹦。
“怎麼了?”司徒趕坐到一旁的座位上,把小黃抱起來放到自己上,“嚇到了?”
小黃搖搖頭,靠在司徒前發呆。
司徒手輕輕地按他的太,低聲問,“這麼張?”
小黃放松了,任司徒抱著,司徒跟捋小貓似地輕輕小黃的胳膊,“仙仙,誰嚇著你了?”
小黃往司徒懷裡鑽了鑽。
“你告訴我,老子去廢了他。”司徒氣哼哼地道,“你說吧,是要生煎還是活剮?”
小黃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抓著司徒的手隨意地著,低聲道:“沒事,就是第一次見皇帝,有些張,他比我想象的還要難對付。”
司徒點點頭,問:“生煎還是活剮?”
小黃笑著拍了他一下,心也瞬間好了起來。
“皇帝病得很重。”小黃道,“看來,他恐怕會提早行。”
“有一點我還是弄不清楚。”司徒問小黃,“看他那樣子,非要兩個兒子鬥得你死我活的,然後他自己的命又不長了,他究竟為什麼啊?有好日子不過的?”
“我也只是猜測,做不得準,畢竟人心難料,他究竟想怎樣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小黃搖搖頭,“不過,那個辰季很不好對付。”
“那是。”司徒撇撇,“狼生下來的自然是只狼崽子。”
“不過,敖晟好像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小黃在司徒的懷裡了,選了個舒服一點的角度,司徒低頭親一口,“那小子也是個狼崽子,他眼裡有過誰?”
“有些不一樣。”小黃琢磨著說,“似乎是,他有對付他們的把握。”
“哦?”司徒不由贊歎,“別說,這小子只是過了一年,就人模狗樣的了,還真是沒想到,我看了看,他功夫也不錯,大概是跟蔣青學的。”
“對了,說到蔣青。”小黃攀著司徒的肩膀坐起來,“我怎麼沒看見他跟在晟兒邊?”
司徒還沒開口,就轉臉向門外,敖晟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問兩人,“青在不在這裡?”
小黃搖搖頭,司徒道,“我剛看他跟木淩一起辦事去了。”
“木淩?”敖晟微微皺眉,“他們兩個很麼?”
小黃剛想開口,卻被司徒在腰間輕輕掐了一把,小黃的話都梗在了嗓子裡沒說出來,就聽司徒笑道:“那是自然,蔣青跟著木淩長起來的,從小就好。”
只見敖晟猛的一皺眉,轉就走了。
小黃還傻乎乎地問司徒,“你說真的麼?我怎麼覺得木淩和蔣青跟烏眼似地,見了面沒兩三句就吵起來了。”
司徒搖搖頭,小黃的腮幫子,“你也是個老實的,我騙他麼。”
“為什麼?”小黃不解。
司徒想了想,道,“蔣青住在敖晟的院子裡,敖晟那裡只有一間屋子……還有蔣青最近的變化,肯定和敖晟那小鬼有關系。”
“你是說,敖晟做了什麼讓蔣青不高興的事?”小黃想了想,“不像啊,蔣青功夫那麼好,應該不會吃虧的。”
“唉。”司徒搖搖頭,“你知道那塊死木頭幹嘛總逗蔣青麼?”
小黃小聲說,“木淩誰都逗……”
“他是專挑老實的人來逗。”司徒搖搖頭,“你別看蔣青功夫好,卻是個極老實的,那小狼崽子又又狠,難保蔣青不會吃虧的。”
小黃的樣子看起來有些難過,“你不要這樣說他,他是我弟弟,他要是又又狠。那我也不好了。”
“你怎麼一樣?”司徒手摟著小黃了,“你是神仙下凡,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誰能跟你比?”
司徒說完,摟住小黃開始占便宜。
到了晚飯的時候,宮裡突然來人傳小黃,說是皇上讓他進宮賞月。
司徒抬頭看看頭上慘慘的夜空,雲也厚,哪兒來的月好賞啊。“我跟你去,他敢你一頭發,老子滅了他!”
小黃無奈,“他大概只是試探一下,不會來的,你放心好了。”說完,換了服坐上馬車,進宮去了。
馬車從側門就進了宮,在花園門口停下來。小黃下了車,就見皇上穿著一便服,在花園的一個亭子裡等著。
小黃走過去,剛想行禮,卻見皇帝對他擺擺手,道,“陪我走走。”
小黃不做聲,點點頭。皇帝站起來,引著小黃慢慢地沿著花園的小徑,溜溜達達地往裡走。
“十九了吧?”邊走,皇帝邊問。
“嗯。”小黃默默點頭。
“司徒對你好不好?”皇帝接著問。
小黃又點點頭,“很好。”
隨後,就沉默了一會兒,皇帝帶著小黃來到了一個荷花池畔的石桌邊,桌上放著一壇酒,還有幾碟糕餅。
“坐。”皇上招呼小黃坐下,邊給他倒了杯酒,聞味道,小黃就知道是上好的梨花白……殷寂離最喜歡的酒。
“我很久沒來這兒喝酒了。”皇帝端起酒杯,緩緩地將酒喝下。
小黃也抿了一口,上好的酒著淡淡的梨花香味,轉臉看四周,竟是梨花滿樹……
兩人就這樣聊天話家常,直將那一壇子酒都喝了個幹淨,皇帝才笑著道,“很多年沒有今晚那麼高興了。”
小黃放下杯子,皇帝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寂離和皇後,並不是私通……”皇上突然用平靜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