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宸再開口時聲音裡帶了一分無奈,也有一分很慵懶的笑意:“我想見你,很想。”
電話掛斷之後,便怎麼也坐不住了,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磅礴的雨勢,心裡卻擰得有些發。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先去燒了一壺茶,倒在保溫杯裡,如果他上來,立刻就能喝了暖暖子。
還有……
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準備好了浴巾,又調了一下水溫,要是淋溼了,也能馬上洗個熱水澡。
等重新坐下來,看了眼時間,纔過去了十五分鐘。
漫天的磅礴大雨,打在窗上,一陣噼裡啪啦地響,甚至能聽見窗外狂風呼嘯,那驟然增大的雨勢。
看著時間,再也坐不住,拿起手機和一件薄外套就往樓下的大廳跑。
酒店的大堂裡除了前臺和保安之外,還站著幾位經理,以及被困在大堂裡的人。
直到下了樓,才真正的看清這場颱風的殺傷力。
窗外樹影飄搖,狂風肆,能見到的範圍之都沒有車輛通行。路面積水嚴重,若不是酒店地勢高,恐怕那層積水就要漫上酒店的大堂了。
門口的人有些多,便繞到沙發那側看向窗外。
“坐下來等一下吧。”一道輕的聲音緩緩響起。
回過頭,就看見穿酒店制服的人手裡捧著杯溫茶站在的後,見轉過頭來,把手裡的水杯遞過去。
秦暖的視線落在左口的銘牌上——大堂經理,隨安然。
這才接過來,低聲道謝:“謝謝你。”
“你住的時候是我接待的。”按了一下子,先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還有印象嗎?”
“記得。”秦暖捧著水杯,也在沙發上坐下來。
那溫水熨燙得一直揪著的心溫暖不,發涼的指尖也漸漸暖和起來:“我對漂亮的孩子一向是過目不忘,就是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好聽的名字。”
隨安然抿了脣角笑,目向窗外,“你是a市人,應該沒經歷過這樣的颱風吧,在江南這種沿海的地方,幾乎每年都會有那麼一次。”
“沒有。”話落,秦暖似乎是又想起什麼,問道:“那你是經常遇到這種況?”
“不是。我的工作地點一直在a市,這裡是臨時借調,這其實是我在s市的最後一次值班。”笑了笑,自嘲道:“但最後一天,卻過得有些糟糕。”
秦暖低下頭抿了一口茶,那茶水有淡淡的花香,經過舌尖時還有一甜味。眉頭微微蹙起,“裡面是什麼?”
“是花茶,我自己煮了一小壺,加了點糖。”似乎很有閒逸致,又跟提了一下過程步驟。
秦暖不是聽不出來,似乎是正在陪消耗時間,晃了晃手裡的茶水,擡起眼來看:“謝謝。”
隨安然揚起脣角笑,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習慣,笑容弧度始終維平在一個角度,恰到好。而且長得好,五細緻,皮白皙,看上去便是賞心悅目,“不客氣。人之託,忠人之事。”
“人之託?”蹙眉,心裡卻立刻浮起一個名字來,除了他,還有誰。
隨安然見明白,也不點破,又轉移話題和說起s市的人文景觀來。的聲音很好聽,說話的節奏更是掌控得很好,帶了點水鄉姑娘的糯,聽著很是悅耳。
起初還頻頻看手機,看時間,聽到後來被勾起了興趣,時間過去多久都有些不自知。
直到整個大廳“啪”地一下,陷黑暗裡,的話音也戛然而止。
外面沒有亮,因爲雲層得極低,沉沉的,更是不明。再加之氣候原因,失去了源,這裡就連彼此的五都看不清晰。
一片寂靜裡,連那窗口嘶吼的風聲都格外清晰。
正在這時,酒店門口還傳來幾聲不大不小的聲音:“樹斷了……”
秦暖朝著後看去,酒店門口那不大不小的行道樹已經攔腰截斷,樹枝落在地面上,格外蕭瑟。
不知道是哪裡的廣告牌,“呼啦啦”地響起,被颱風捲到了馬路中央,不停地往前飛快移。
嚇了一跳,手裡的杯子都沒拿穩,落在厚厚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撞聲,那微燙的茶水潑灑在腳面上,卻毫無所覺一般。
隨安然皺了皺眉,剛想說什麼,的手機便響了起來,那端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輕呼出一口氣來,應了一聲“我知道了。”就快速地掛了電話。
“大概是因爲颱風天的原因,酒店的電路供應出了點問題,現在已經在啓備用電源了,等一下就好了。我現在要離開下,你自己注意安全。”說罷,便急匆匆地走了。
秦暖重新坐了下來,劃開屏幕看手機,因爲下午一直在給唐澤宸打電話,的電量也所剩無幾。
閉了閉眼,有些疲倦,片刻之後,站起,往門口走去。
如果他到了,在門口,便能第一時間看見他。
現在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整整過去了一個小時。越想越放心不下,又拿起手機給他撥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信號不穩定的原因,撥出的第三個電話才終於接通。
那“嘟嘟嘟……”的忙音裡,的心卻不停地在打著鼓。
離門口站著的人羣不遠,但視線卻被遮擋了一半,垂下眼盯著自己的腳尖,那端的忙音頓了頓,就在以爲接通的時候,切換了機械又冰涼的聲音,提示道:“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心下煩躁。
人羣卻突然起來,說著s市的方言,本聽不懂,只看見門口的玻璃門向兩側打開,一陣狂風突然涌了進來,連帶著一波水汽,潑溼了整個地面。
卻似察覺到什麼,站直往門口看去。
唐澤宸剛進來就藉著高的優勢看見了不遠的,剛想名字,卻生生止住。
整片沉悶的黑暗裡,他藉著門口依稀的亮,能清晰地地看見撥開三三兩兩的人羣飛快地往前走來,走得很急,有些跌跌撞撞的。
他忍了一下,終是沒有忍住,道:“暖,走得慢點。”
秦暖聽到他的聲音時,就像是被定了一樣,再也沒往前一步。等反應過來之後,更加快速地往他的方向走來。
逆著,並看不見,只靠著對剛纔那個聲音方位的辨認。
唐澤宸幾步走過來,離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擡起手穩穩地抓住了,微微一用力,就把攬進了懷裡。“在這呢,往哪找?”
秦暖先是一愣,隨即立刻反手抱住他。明明每天都有在打電話,可現在聽著他悉的聲音,卻恍若隔世。
之前的那些擔心,不安,焦慮,在此刻見到他時,徹底瓦解,隨之而來的便是心底涌起的那後怕。
這樣的天氣,萬一稍有不慎,是真的會出事的。
鼻尖酸得不行,被他抱在懷裡,心底更是得一塌糊塗。可那從下午接到他電話知道他在路上時便積鬱的怒氣也在此刻發。
秦暖冷了一張臉,猛得推開他,語氣很凌厲:“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天氣,這麼大的風你居然還敢從l市過來,我剛纔親眼看見門口的樹被颱風吹斷……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我怕……”
頓了一下,被再也說不下去了。
這一個小時裡坐立難安,想了各種可能,強行鎮定,可心裡卻怕得不行。
唐澤宸起先還一直很認真的聽著,可聽到後來才發現語氣裡有些不對勁,微微低了頭去看,的眼底一閃而過的水潤。
他擡手去,果不其然從的臉上到了水痕。
哭了……
“我沒事。”他的聲音微微有些啞,安一般低下頭親了親的額頭,“我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你要不要看看,確認一下?”
秦暖原本的那氣被眼淚一衝,早就去了一半,他此刻認錯態度良好……實在是生不起氣來,可又哭得停不下來。
一時之間,還真的委屈得像是被人欺負慘了一樣。
他探過來,握住的下仔細地看了看,明明該心疼的,可現在忍不住得就覺得高興,“不哭了,房間在哪裡,我們上樓去說。”
秦暖也發現了現在地點非常不合適,往他前走了一步,拉了一下他的袖口。
向來和秦昭這樣撒慣了,對他時,也不由自主用上了這一招。
唐澤宸擡手捧住的臉,低頭在脣上親了一口,這才把整個人攬進懷裡,直接往樓上走。
好在住的樓層並不高,不然沒有電的況下……爬樓梯都能去掉小命半條。
等到了房間,先去拿了保溫杯遞給他,“剛纔燒得茶已經涼了,這個是我的保溫杯,我就拍戲的時候用……”
唐澤宸靜靜地看了一眼,視線落在手裡的保溫杯上,順手接過來,視若無睹地直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隨即抱起,一轉把放在有些高的電腦桌上。
“你幹嘛啊,我話還沒說……”完啊!
話音還未落,他已經俯下/來吻住了,連帶著把未說完的話也堵住了。
並未深,只是吻著的脣,一下一下,很輕,不知道是在安,還是在藉自己。
片刻,他才鬆開,一字一句道:“我想你,很想很想。”
秦暖“唔”了一聲,默默地紅了耳子,“我也……想你的。”
片刻之後,酒店已經恢復了供電,坐在牀邊,眼前是正在實時播放的新聞,電視聲音卻低不可聞。
整個房間裡,唯一能聽得清晰的大概就是浴室裡傳來的水流聲。
秦暖握著遙控板,格外不解……
剛纔不是還要說教的麼,怎麼變這樣了……qaq。
男計,不帶這麼用的!!!
誤人,古人誠不欺我啊。
******
他雖然來得匆忙,但還是帶了行李,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秦暖就接到了米雅的電話,格外害地問:“你現在方便不方便?唐先生沒把你翻來覆去吧……”
秦暖一頭霧水:“……什麼翻來覆去?”
米雅重重地咳了一下,恨鐵不鋼地“哎呦”了一聲:“唐先生對你的教育還不夠啊!你現在開下門,我就在門口了。”
“你來幹嘛?”
米雅心塞:“我來給唐老闆送行李。”
秦暖打開門時,米雅就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地往屋裡看了一會,聽見浴室的水流聲,賊兮兮地笑了笑,把手裡一個輕便的行李包遞過來。
“我幫李牧送過來的。”
秦暖挑了挑眉,難得有興致地調侃道:“你們家李牧把你翻來覆去的速度可真夠快的……”
米雅:“……”臥槽,剛纔聽見了什麼?
剛送完客關上門,唐澤宸一水汽地從浴室裡出來,看見手裡拎著的包,順手接了過來,邊著頭髮邊問道:“剛纔說什麼翻來覆去?”
秦暖已經站在門口石化了……
剛纔因爲沒有換洗的服,只有浴巾,他剛洗完澡,就上鬆鬆垮垮地爲了一條浴巾遮住下/,出理分明,瘦結實的,線條優的人魚線……
默默地被驚豔了一下,瞬間氣上涌,只覺鼻尖熱熱的,似乎有什麼要噴薄而出。
秦暖立刻明智地移開目,低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沒什麼。”就算是有什麼,也不適合告訴他啊。
“我的材讓你很失?”他突然問道。
秦暖“啊”了一聲,一直飄忽著的視線挪了回來,落在他的臉上。
唐澤宸眼底含笑,語氣卻格外嚴肅地又問了一遍:“我說我的材難道不夠看?”
“夠看啊……”氣弱地回答。
“那你爲什麼不看?”
“大概是非禮勿視吧……”
“……”
“……”
晉/江/原/創/獨/家/首/發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求撒花~
掛一下給我投雷的妹紙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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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麼麼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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