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大院,徹夜連綿的哼唧悄然停歇。
左凌泉打開房門,炫目的灑在側臉上,鳥語花香映眼簾,景不勝收。
但和房中的景比起來,心打造的假山亭湖,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看頭。
“呼……”
左凌泉吐納兩次,下依舊在腦海里回閃的白花花場面,出了一抹笑容。
瑩瑩姐說是‘一視同仁’,但瞧見靈燁被迫當面演示一次古道熱腸后,展現了‘慫慫’本,改口快的不得了,搖頭‘不要不要’的,寧可著跳舞助興,也不重蹈堂堂的覆轍。
靜煣倒是依舊又白又虎,自己去拿尾,讓他隨意置。但靜煣用的是玉堂的,這種第一次的特別驗,自然得留給靜煣本。
所以到最后,還是靈燁遭了一晚上罪,把比武輸掉的尾全補上了不說,還讓兩人見識了好幾次‘龍王之威’。
玉堂尚未換回,估計還在白玉宮懷疑人生,等緩過來后……
左凌泉覺玉堂緩過來,自己會被打斷三條,所以靜悄悄把門關上后,就離開了宅邸,免得一瘸一拐的去見桃桃,失了謙謙君子氣度。
時至正午,坐落于東海岸的雷霆崖,艷高照,碧空如洗。
長街之上行人如梭,左凌泉一襲白袍,不不慢走過人群,雖然街上貌仙子、氣質婦不在數,但左凌泉在外人面前,還是很‘不食人間煙火’,目不斜視穿街過巷,最多在街邊的小攤旁駐足,看上一眼稀奇件。
雷霆崖通東南三洲,仙家集市含金量極高,只要用心去找,傳承萬年的老件并非沒有。
不過左凌泉如今距離忘機僅有半步之遙,能讓他提升修為的大機緣,恐怕就只有堂堂大人下面給他吃,其他天材地寶,都是杯水車薪。
沿街閑庭信步、胡思想,思緒不知不覺又跑回了堂堂下面。
左凌泉正琢磨玉堂什麼時候能和靈燁一樣,騎在臉上欺負他,兇來句:“混賬!好吃嗎?不?淹不死你……”什麼的,不遠忽然傳來一聲:
“左公子~”
左凌泉迅速收起不正經的雜念,抬眼去,卻見人群后的一條小街轉角,個頭不高的圓臉小姑娘,背著手笑瞇瞇著他。
和煦下,圓臉小姑娘如初見時那樣,穿著白上,下面是桃紅褶,踩著繡有花邊的白繡鞋。材小如同玉墜兒,臉兒圓圓,帶著三分嬰兒,無論是臉蛋兒還是其他地方,是看著手就很好。
左凌泉快步走到跟前,出一抹笑容:
“桃兒,背后藏著什麼呢?還給我準備了小禮不?”
謝秋桃臉兒一紅,見左凌泉看出來了,就把背后的手拿了出來——一紅艷艷的靈果糖葫蘆。
“剛才帶著團子閑逛,團子非要吃,我就買了幾,結果團子吃兩口就看到了大烤魚,不吃了,剛給清婉姐們了幾,剩下一……”
謝秋桃笑瞇瞇把糖葫蘆遞給左凌泉:
“送你啦,味道不錯的。”
左凌泉多也算個‘山巔老怪’了,吃糖葫蘆肯定有點稚,但桃桃送的東西,他豈能不收,抬手接了過來:
“你倒是有心。昨天怎麼不回家?我找了你好幾圈兒沒找到,害不?”
謝秋桃和左凌泉一道走小街,沿著鋪子的屋檐緩步行走:
“我害什麼,咱們異兄弟的關系,你好不容易回家,要陪嫂子,我這當兄弟的豈能沒眼……”
左凌泉有點好笑,示意腰間和‘豬頭人佩’掛在一起的碧玉小烏:
“秋桃,你再提兄弟這詞兒,以后和瓜瓜一起,變‘左氏雙雄、臥龍雛’,我這當兄弟的可幫不了你。”
謝秋桃左右看了幾眼,確定仇大小姐等人沒尾隨看笑話后,才湊近小聲道:
“本桃可是老江湖,怎麼會和瓜瓜姐一樣。我娘說了,朋友靠的可不是打打殺殺,是人世故……”
左凌泉對此言卻不甚贊同:
“人世故是先禮后兵,你見人就姐,心上人回家了也自覺排在最后面,這只剩禮沒有兵了,在江湖上能占到啥便宜?”
“這左公子就說錯了。提前見面,又不是好事兒。”
“是嗎?”
“左公子要見那麼多人,怕顧此失彼,肯定急急慌慌,得不停串門,先見面有什麼用呀?而最后見就不一樣了,你陪完了人,放松下來,可以不急不緩慢慢逛街聊天。這樣不僅不得罪人,我和左公子逛最久,姐姐們還得謝我呢……”
?
左凌泉略微琢磨,微微挑眉,眼中出幾分欽佩:
“靈燁有你這覺悟,也不至于舉目皆敵。”
“我哪里懂這些,都是我娘教的。再說了,我和左公子清清白白的,跑去搶前面又能作甚?”
謝秋桃不想聊臉的話題,說到此,就加快了腳步:
“對了,我這些天在集市閑逛,發現前面的書鋪子里買的有好東西,左公子肯定興趣。”
左凌泉搖頭輕笑,跟著秋桃穿過半條小街,來到了一棟書畫鋪子。
書畫鋪子并非宗門開設,沒有賣功法籍的資格,里面全是《為仙尊三要訣》《華鈞洲艷文史》《散修十戒》等雜書,有些確實是前人總結的經驗,但大多都是瞎編的閑書,作者有沒有靈谷道行都說不準。
左凌泉被秋桃領著,來到書畫鋪子的二樓,里面幾排書籍,放的都是裝書籍,墻上則掛著知名仙子的畫像。
左凌泉走南闖北多年,畫像上不人都見過,不過為了避諱,書畫鋪子不敢照著真人畫,連名字都不敢提,只是寫個‘玲瓏夫人’‘春夫人’等等暗示。
左凌泉掃了幾眼,因為和真人半點不像,也就沒留意了,和秋桃來到了二樓僻靜角落。
角落里有幾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修,都掛著宗門腰牌,抱著書籍打量;見有男子過來,就連忙放下,做出閑逛模樣,了書架后方。
左凌泉一瞧這場面,就知道這里的東西不一般。
他略微掃了眼書架,結果六個燙金大字映了眼簾:
九洲十大男!
?!
左凌泉眼神一凝,左右看了看,做出閑逛的模樣,隨手拿起來翻閱。
謝秋桃臉蛋兒上全是古怪笑意,湊到跟前一起打量:
“左公子,你上人榜了,驚不驚喜?”
“什麼人榜,‘男’字都不認識……”
左凌泉表云淡風輕,隨手翻閱書籍,卻見上面羅列的十大男,都是人——正道六仙君占了五個,余下五個也是按實力排,他位列第六,排在蕭青冥之下,后面是劍皇城主、道家掌教這些正道勢力首腦。
左凌泉本來驚喜,看到這里不免大失所:
“這榜單有失公正,應該男仙尊戰力榜,怎麼能男榜。江劍皇還好說,老劍神……咳……蕭青冥算個錘子男,長得和苦瓜似的,也配排在我上面。”
謝秋桃連忙搖頭:“男人相貌是次要,有本事才能男,一張臉,沒仙君的氣質,再好看也俊不到哪里去;再者,老劍神年輕時容貌可不俗,看瓜瓜姐就知道了,后來被一幫瘋人纏的沒辦法,才不管容貌變老的……”
左凌泉想想也是,就沒再吐槽,翻到記載自己‘貌’的那一頁,可見評價極盡溢之詞,旁邊還有畫像:
一個著鐵簇府鎧甲,沒有絡腮胡子的司徒震撼!
?!
左凌泉臉一黑,沒想到當年秋桃隨手買的畫像,竟然都傳到華鈞洲來了,這不誤人子弟嗎?
“噗……”
謝秋桃嗤笑出聲,拍了拍左凌泉的胳膊:
“別生氣別生氣,世上能近距離看清左公子相貌的沒幾個,能看清的也不敢畫,就這樣不錯了,我覺得特別霸氣。”
左凌泉搖了搖頭,有些無語,把書籍放回了書架,繼續尋找。
謝秋桃興致,繼續說著左凌泉如今的名聲:
“這里寫左公子的書可多了,你從華鈞洲落劍山,殺到奎炳洲天鷹堡,又在登港打趴下混元天尊,九洲史上都沒出現過這麼猛的男人,你現在可是天下仙子的夢中人,一張畫像能賣百枚白玉珠,好多仙子揚言非你不嫁。
“聽說千秋樂府的薛夫人,都后悔死了,天天唉聲嘆氣,罵幾個兒不中用;落劍山倒是犬升天,被左公子打穿沒丟人不說,反而又了劍道有名有姓的名門,自稱什麼‘落劍山是通往劍道之巔一道繞不開的門檻’,山門外還給你立了個雕像……”
小在一起,總有一方話癆、一方默默傾聽。
一般左凌泉都是話癆的一方,但站在桃桃旁邊,他這思路完全跟不上桃桃嘟嘟的小,此時也只能當個高冷的男子,聽著朋友嘰嘰喳喳。
左凌泉在書籍間尋找,發現有關他的書確實多,但不怎麼正經。
記錄各種戰斗的傳記還正常,但越往后畫風越奇怪,和各種仙子模棱兩可的緋聞也就罷了,最離譜的是一本《左劍仙大戰邪道魔頭》。
左凌泉翻開查閱,里面講述的是某左姓劍仙在登港一戰后,和梅姓妖一起失蹤的事兒。
因為怕惹禍不敢寫,書上同樣沒有真名,更沒有正道武神,男主只有倆人,暗指他和梅近水。
書上胡編造,說他和梅近水落到了落天,兩人都重傷。
梅近水這邪道妖,為了逃生,使出各種路數,降我們的正道楷模左劍仙。
而左大劍仙就如同傳聞中的圣人,哪怕妖梅近水各種示弱,也不為所。
在一番斗智斗勇后,左劍仙最終找到機會,反擒住邪道妖,按在石室,撕開妖虛假的表象和,然后……
沒了。
后面的要花神仙錢買下冊,收費容。
好一條斷章狗!
這水平他娘的爐火純青……
左凌泉眼神尤為不滿。
不過不滿的原因,并非后續容要花神仙錢買下冊,畢竟書生‘刀口’,寫這種隨時可能被神力量下架的玩意,也是為了賺幾分辛苦錢,當修行路的路費。
左凌泉不滿的原因,是因為這寫得太他娘保守含蓄了!
梅近水那瘋批婆娘,哪里是暗示,眼神兒、言談舉止,完全就是明。
藏在畫里看了幾個月活春宮,都能不聲的邪道魅魔,需要示弱?
要是換他本人來寫,按照雙方況推演,大概率是:
第一章:落難劍仙與邪道魔頭。
第二章:水兒有一百種方法睡你!
第三章:孩子什麼呢……
……
左凌泉看完后,不好說這些話,只能搖頭嘆一句:
“現在正道修士,確實安逸過久,有點太小看邪道魔頭了。”
謝秋桃見識過家里幾個老姐兒的毫無下限,深有同:
“這些書生,連真仙子都沒見過,豈會曉得頂流仙尊的手腕,瞎寫罷了。”
兩人正閑談間,書樓的伙計走了上來,懷里抱著一摞新書。
左凌泉見此,把書放回了書架。
而秋桃猶豫了下,笑嘻嘻道:
“伙計,把這本書下冊給我們拿一本,我師兄最痛恨邪道妖,想看看左大劍仙怎麼置的魔頭。”
店伙計腳步一頓,掃了眼‘正氣凌然’的左凌泉,和天真無邪的秋桃,眼神頗為怪異:
“額……這書純屬胡謅,當不得真,二位要不看點別的?這是八臂玄門剛送來的奇聞異志,好像就記載的有北方的消息,八是道聽途說,但總歸有點價值。”
店伙計不賣,顯然是怕模樣正派的左凌泉,看到那些兒不宜的東西,反手把店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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