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瀾真君將那神樹樹枝抓在手中,倒懸過來,如單手握筆,在前隨意地畫了一下。之前在與鐵壺和廣博兩位真君那一次短暫而激烈的手中,他曾經用這樹枝退了鐵壺真君,那一次的神樹樹枝在他手上,像是一柄詭異的利刃,直接劃破了虛空。但是這一次卻是不同,在他前的地方留下的是一道生機盎然的綠痕跡,像是一條綠的線。
那條線筆直一條,從上到下,猶如一棵筆直的樹幹,並在半空中凝而不散,散發出碧綠芒,十分好看。
天瀾真君並沒有再回頭,而是自顧自地開口說了話,在這附近除了陸塵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顯然這些話是對他說的,又或者其實天瀾他並沒有特意要告訴陸塵些什麼,只是在做了這麼多事以後,他還是需要一個人來聽一聽,至要讓這世上有個人能懂得,他到底做了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
“龍族是世上最蠢的一個種族。”天瀾真君很平靜地說道,“它們曾經很強盛,然後自相殘殺,其中弱勢的一派不甘心就絞盡腦搞了個和降神咒差不多的玩意,然後召出來的就是這些妖鬼。”
他向那邊正在劇烈搏鬥的兩條巨龍和天空降臨的那只巨爪,角出了輕蔑的嘲諷的笑容,道:“是不是覺得很悉,跟魔教那些廢幹的事幾乎一模一樣?後來的結果就是龍族分了兩派,一派堅守傳統,一派墮落與妖鬼融合為一,最後雙方同歸於盡,然後只剩下了兩條最強大的黑龍。嗯,他們是兄弟。”
陸塵深吸了一口氣,向遠,天瀾真君道:“沒錯,就是這兩個大蟲子。”
天瀾真君拿著那樹枝,又在前點點畫畫,半空中開始多了一些綠的線條,一些奇怪的廓和一些詭異的符號,開始浮現出來。當然了,它們無一不是帶著洋溢著生機的綠。
按理說,他們這裡的靜不小,但那邊正在激鬥中的巨龍乃至天穹上的巨瞳都到了要關頭,本懶得注意這邊的況。
“所以說呢,自古以來,其實就有不知多的域外鬼在覬覦著咱們這個世界,但總有一力量限制著他們,讓他們無法真正吞噬這裡,甚至無法進到咱們這裡。除非是……”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笑了一下,道:“除非是有人故意打開了通道,讓這些東西進來。”
“人真的是很蠢的,對不對?”天瀾真君歎了口氣,臉上有一點惋惜之,又有幾分淡淡的嘲諷,道:“所以天下蕓蕓眾生,蠅營狗茍、忙忙碌碌,在別人眼中何其可笑?自以為幸福在手,卻不知轉眼一切即為末。”
陸塵盯著他前正在畫出的那個團案,只覺得眉心突突跳,心髒跳得極快,連聲音都莫名有些嘶啞了,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天瀾真君又用樹枝畫了一筆,然後滿意地看了看前那副綠盎然的圖像,連他的臉都似乎被映了綠,隨後說道:“如果什麼都不做,不過只是茍延殘而已,終有一日,這中土神州的世界會淪為他人魚,到那時才是萬劫不複。我要做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陸塵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死地?”
天瀾真君看了看他,臉上神看起來有些激,有些得意,道:“這是個好法子,對吧?”
“我沒聽懂。”陸塵往前走了一步,口中說道。
在他邊的阿土忽然抬頭,向陸塵看了一眼,雖然沒有作,但是阿土脖子上的那一圈皮忽然微微豎起,就像是有一無形的針突然刺到了它,讓它有種悚然驚懼的覺。
天瀾真君的目落在前的綠圖案上,此刻在他不停地揮舞下,那團已經越來越完,漸漸快要現出了真容,看上去就像是……
真的很像、很像是……一棵大樹。
“神樹才是諸天萬界之本源,據說無數世界都生於神樹之上,是所有生靈生機的源泉。神樹以域外怪為食,我早已想過了,就挑這些怪爭鬥,最多再賠上這一代世人的華,必定能引來神樹,到時怪毀去,神樹離開就會留下無盡生機,咱們這中土神州世界才能重獲新生。”
陸塵看著他狀若瘋狂地喃喃自語,角了一下,沉默了好一會後,忽然說道:“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天瀾真君哈哈一笑,道:“那是我當時還不懂得太多啊,知道了更多,眼自然就變了。”
陸塵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點點頭,道:“好吧,但是神樹怎麼來的?”
天瀾真君忽地哼了一聲,手中神樹樹枝猛地往前點去,正好點在那一幅圖案的正中心,瞬間只見綠大盛,芒萬丈,一棵頂天立地的綠參天大樹在綠輝中出現,無數枝條遮天蔽日,揮灑飄舞,席卷了整個世界一般。
他哈哈大笑,指著那邊喝道:“這不就是麼?”
隨著他一聲話語,半空中突然如有雷霆,轟然炸響。
那綠的影激烈地抖起來,綠四,那巨樹影搖曳漾,一神奇而龐大的力量從遙遠的虛空裡飄了過來,好像在試探著什麼。
陸塵忽然“哼”了一聲,手按口,臉蒼白。
那一刻他心口猶如刀絞,劇痛不已,哪怕以他意志之堅韌,也幾乎在那個瞬間痛暈了過去。
陸塵強行忍住了,但是心裡卻是明白,自己最擔心的事,大概是要發生了。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口,面慘然,只覺得有一種無力湧上心頭,然而就在此時,他眼前忽然一花,卻是好像恍惚中忽然看到了那個神樹裡面,那些悉的畫面仍與原來一樣,但是在樹壁上的那兩扇門戶,卻好像有了一些變化。
樹的門,好像變大了很多,甚至好像是大了一倍。
然後,就在他上次曆險的那一扇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古怪的聲音,“啪啪,啪啪”……
就好像是,有個人在外頭,輕輕地敲門,想要進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