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辛昭容為首的眾人甫一出頤年殿,滿腹委屈的余人登時便聲淚俱下、怨憤加地將矛頭對準了文曉荼,“都怪你!都是你害的!!”
文曉荼:?!
余人紅眼睛通紅,箭步沖將上來,憤憤道:“都是因為你那天巧言令欺騙于我,否則我怎會——”
文曉荼當場就無語凝噎了,余人倒是對那天的話深信不疑,篤定皇帝先前那晚其實想翻自己的牌子!所以余人方才才那麼有勇氣。
才人、江寶林和兩位選侍都聽得一頭迷糊,倒是昭華宮的主位與偏位心知肚明。
辛昭容皺眉,那日分明是余人攔住溫才人去路、尋釁生事,溫才人才不得不曲意逢迎。如今,余氏被皇上訓斥,倒是怪到溫才人頭上了!這是什麼道理!
辛昭容板起臉來道:“余氏!太后的寢宮外頭,可由不得你這般大呼小!”
辛昭容雖不得寵,但無論份還是家世,還是很能唬人的,再加上辛昭容形高挑、眉宇英氣,比起后宮這些的子,還是頗幾分威勢的。
余人哭得梨花帶雨,委屈得都癟了:“昭容娘娘,都是溫氏害我!”
辛昭容沒好氣地道:“你皇上面前輕浮無狀,難道也是溫才人教你的?!皇宮院,可由不得你這般胡言語!”
余人嚨一噎,俏臉因憤懣漲紅,“娘娘——”
文曉荼看在眼里,忙向辛昭容福了福子,“多謝娘娘秉公直言。”
辛昭容眼神瞬間和了幾分,旋即又掃了一眼在場眾人,“這皇宮不比外頭,為命婦,無論人前還是人后,都要謹言慎行!”
眾人紛紛垂下頭,辛昭容看似是在說余人,分明實在暗指近幾日后宮里議論溫才人的那些不中聽的話……尤其是江寶林、崔選侍、林選侍三人,背地里也沒嚼舌子。
辛昭容眼中頗警告意味:“如今太后病了,若是那些難聽的話語傳到頤年殿,叨擾了太后娘娘安養,可沒你們好果子吃!”
江寶林、崔選侍與林選侍俱是容訕訕,余人臉更加憋屈了。
余人了淚水,低聲道:“嬪妾謹記娘娘教誨,以后定會謹言慎行。”
文曉荼:這位無腦人還以為辛昭容僅僅只是訓斥自己呢!
不過,這位辛昭容倒是有幾分仗義心腸,明明與素無,卻明里暗里幫訓斥嚼舌子的小嬪妃。
眼瞧著眾人都安順了不的樣子,辛昭容便領著陸婕妤先行一步回衍慶堂去了。
文曉荼屈膝恭送了辛昭容遠去,這才回到了自己的衍慶堂。
折騰了這麼一通,便已經是晌午時分,小元寶面悶悶的,姍姍拎了午膳回來,他小聲道:“才人,今日的午膳……略減了些。”
片刻后,文曉荼才明白,到底是如何減。
一碗陳粳米飯、一道魚頭燉豆腐、一碟脆腌黃瓜,還有一盅莼菜湯。
自從三日前侍寢失敗而歸,這一日三餐便以眼可見的速度愈發不濟了。雖說瞧著也還有葷有素、熱氣騰騰,但是!可是額外給了二十兩銀子啊!
碧心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太過分了!才人素日里可沒給暖灶錢!他們竟這般苛待才人!”
文曉荼深吸一口氣,老娘才不跟死人生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皇帝那天明明很生氣,怎麼還不置北膳房?!
咬了咬牙,文曉荼給自己舀了一碗魚頭豆腐湯,恨恨道:“暫且忍上幾日。”——不信皇帝會縱容宦貪腐橫行!
紅果眼圈一紅,“才人名位尚在,他們便敢如此放肆!這樣的日子,要忍到何時啊!”
文曉荼定定道:“不會太久了。”
抿了一口魚頭豆腐湯,味道倒是還蠻不錯的,北膳房掌勺太監的廚藝其實一直都不錯,只可惜心都黑了!
正在此時,太監小金子匆匆跑了進來,他哆哆嗦嗦道:“才人,皇、皇上來了!”
文曉荼瞪大眼,“誰?誰來了?!”
“皇上駕到!龍輦已經停在衍慶堂外了,您快迎駕吧!”小金子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紅果二話不說,飛快將面紗覆在自家才人臉上,才人用膳的時候自然是摘了面紗,如今這副樣子,可不能讓皇上瞧見!
碧心則飛快將文曉荼給攙扶了起來,主仆急忙便要出去迎駕,但皇帝來得太快太突兀了,人才剛起,還未走出花廳,便迎面見皇帝明昭已經走了進來!
皇帝駕幸六宮,按照規矩,會事先命前太監下達通知,給嬪妃拾掇妝容和迎駕的時間。
氮素,為皇帝來衍慶堂也不給個通知?!
更令文曉荼費解的是,皇帝陛下來這兒是幾個意思?!
皇帝明昭服侍太后用了藥,眼瞧著太后安歇睡下,便離開了頤年殿,直奔衍慶堂,并且特意吩咐,不必通知溫氏。
所以這會子衍慶堂有些糟糟,宮太監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文曉荼斂衽屈膝,“嬪妾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明昭揮了揮袖,“全都退下吧!”
片刻景,無論是前的宮人還是衍慶堂的奴婢都忙不迭退了出去。轉眼功夫,這西花廳便只剩下皇帝和文曉荼二人。
明昭只覺得耳子瞬間一派安寧,眉頭也略略舒展了些,但下一刻,他的眉頭又狠狠擰了起來。
因為明昭看到了里頭的那張飯桌,偌大的八仙桌上只有那麼幾道得可憐的菜,而且還都是清湯寡水!
這幾日,北膳房、繡院、茶庫、緞庫也查得差不離了,的確如溫氏所言,拜高踩低,輒克扣嬪妃份例、中飽私囊,更有甚者勒索宮嬪,簡直就是一群該死的蠹蟲!
文曉荼順著皇帝那郁的目,瞅了瞅自己的午飯,了肚子,道:“皇上,您怎麼突然來嬪妾這兒了?嬪妾……正準備用膳呢。”
不管皇帝有什麼事,都不想著肚子跟皇帝談話。
能不能讓先吃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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